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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傷心欲絕的人夫仙尊重生了21

江漓將溫雎安送到了主峰迴了洞府。

察覺到氣息不對的貝苛眼巴巴地在洞府門口的石墩子上坐著,見渾身被血浸透的師尊和同樣沒幾塊乾淨地方的師兄,禁不住瞪大了眼,“師兄——”

江漓沒有說話,面頰上是難得的冷漠與壓抑。

貝苛湊到兩人身邊,劇烈的血腥氣息讓他的五官都揪到一起,“師兄,你們受傷了嗎?師尊他沒事吧?”

江漓腳步頓了頓,眼底的冷意才終於渙散開來,垂首低頭,半晌道:“貝苛,你自已出去玩,師傅現在重傷需要休息,你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貝苛點了點頭,看著江漓揹著溫雎安強撐著一步步回到了房裡。

江漓將他安置在榻上,滿是鮮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朝那毫無血色的臉頰探去,卻又在相差一寸時觸電般收回。

他閉了閉眼,掩下湧上鼻尖的酸澀,血紅色的指尖在紅袍腰間挑起,外袍瞬間在榻上綻放出一朵漂亮的血花。

一層又一層,全都被鮮血浸滿。

溫雎安的身體很好看,如玉雕琢,被血液浸泡之下帶著一層暗意,像是墮入魔窟的神。

江漓從藥匣子裡拿出凝草膏的瓷罐,指尖翻轉,透綠色的藥膏順著靈力輸送逐漸擴散到溫雎安腹部的兩個血窟窿裡。

他熟練地將傷口包紮好,捏了個訣使用清體術,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師尊,心中一時不知是什麼情緒。

是他拖了後腿。

即便宗門裡的仙尊都說他天賦異稟,說他天生劍道聖體,可他依舊沒有保護好自已在意的人。

也許師尊是對的,也許……他不該留在山上。

江漓慘淡一笑,彎下身將溫雎安擁在懷裡,心中滿是酸楚。

抱歉……師尊。

溫雎安一昏迷就是一個月。

期間長月仙尊過來探望,為他輸送了不少靈氣。貝苛倒是每天都會送上好吃的飯菜,可平日嘴饞的江漓卻一改常態,什麼都不吃,只留在溫雎安身邊陪著他,給他換藥,聊天。

有時候實在無聊了,他還會給溫雎安畫像,雖然畫的連小孩子都不如,可江漓就是覺得,只要畫上的人是溫雎安,怎樣都是帶著光的。

這天夜裡,江漓一如往常地給溫雎安換完藥,倚在溫雎安身邊的榻上自言自語。

“師尊,今日又有新人上山了。”

“弟子取凝草膏路過時,恰好看到了比鬥場面,激烈的很,我倒有幾分慶幸來得早,被您選中成唯一的徒弟。”

“若是我當初未成為您的弟子,現在會怎樣呢?”

江漓的手指劃過溫雎安細嫩白皙的面板,在鼻樑上停頓,笑了笑。

“也許真的如您所說,回到下界娶妻生子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溫雎安的眼睫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黑色的眼眸被更加密集的紅色籠罩,又瞬間化為點點白痕,彷彿被蒙上一層霧。

“師尊……您醒了?!”

倚著的江漓猛然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探查著溫雎安的反應,確認他真的醒來過後,像燕子一般一股腦兒地迅速溜出了洞府。

溫雎安緩和了許久,手臂才感覺到了力氣,他支起身體才發現自已居然只披了一件鬆鬆垮垮的外袍。

他呼吸粗重了幾分,昏迷期間,他無數次夢見上一世最後的場景,精神幾次差點崩潰。

溫雎安抬手運轉體內靈力,才發現魔氣居然比之前更深更重,與靈力死死糾纏在一起。

他稍微運作,呼吸就更加沉重混亂,身體裡的火苗灼燒到近乎無法承受。

這種難受,夾雜著一股癲狂的執念,像無數只密密麻麻的螞蟻,從他的骨頭縫裡瘋狂啃食著。

讓他幾乎無法壓抑。

溫雎安撐著身子就想往寒池走,從小廚房出來拿著靈草湯的江漓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阻止,“師尊,您傷口還沒有徹底痊癒,需要靜養等傷口癒合。”

只要江漓靠近,體內的燥熱就更加明顯了。

他甚至瘋到想要現在就……

溫雎安閉了閉眼,轉頭眼神冰冷的看他,手指忍不住攥起,毫無波瀾道:“走開。”

江漓一愣,“師尊……”

溫雎安十分不耐地蹙起眉,厭惡地撇開頭,“叫你滾,沒聽到嗎?”

滾?

江漓頓時愣在原地,手裡的湯碗因一時不察摔落在地上,四散成滾燙的水花。

他近乎固執地湊到一瘸一拐的溫雎安身側,伸出手撐起一抹笑,“師尊,您想去哪兒,弟子陪你……”

“啪!”

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溫雎安的外袍,就被對方猛地打落,艱難抬頭,就看到面前白衣不沾纖塵的溫雎安,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冰寒。

“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骯髒的心思嗎?趁我昏迷對我做那種事?真是噁心!”

江漓瞳孔微顫,渾身如同過了電一般一動都不能動,血管瞬間冷凝。

“難不成是我救了你給你的錯覺?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想太多了,當時那種情況若我不護著你,讓你死了,只會遭受宗門的唾棄。”

“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自行收拾行李,離開師門吧。”

溫雎安白袍一甩,用盡渾身靈力朝寒池飛去,只是沒走多遠,身體就因靈力不支重重地摔落在厚重的雪堆上。

極致的寒意緊貼著他的臉頰,魔意在四肢內碰撞出筋骨具斷的痛感,他撿了根樹枝,一瘸一拐地走上寒池。

只有這裡能舒緩魔性,只有這裡,他才不會傷害到江漓。

寒池一隅的水面上倒映出站在洞府面前的江漓,沒過多久,他就身形微顫,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一抹鮮血。

溫雎安頓時心尖脹痛。

水面頓時變換,一個長相同他一樣,紅眸黑衣的男人邪魅地挑眉望向他,嘴角掛著瘋狂的笑意。

“他也喜歡你啊,你怎麼可以辜負他呢,去佔有他吧,去啊……”

“閉嘴!”

溫雎安抬起手試圖撥亂水面,紛亂的魔氣卻早已在上面凝滯成一層冰,無濟於事。

他垂下頭看著渾身溢滿魔氣的自已,眼底湧動著濃郁的漆黑。

瘋魔一般咬緊牙關,溫雎安的手指伸向自已腹部剛剛癒合的傷口,將滲滿魔氣的經脈一點一點扯斷。

水面裡的他眼中滿是恐懼,近乎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溫雎安,你簡直是瘋了,居然為了除掉魔氣連修為都不要了?!”

溫雎安反手將經脈封住,嗤笑一聲,平日雪白的牙齒上沾滿了鮮血。他將手中的經脈毀得一乾二淨,臉色蒼白,卻帶著異樣的神采。

“我永遠都不可能傷害他,即便入魔,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