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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聽著你的聲音睡覺

車輛出了小城,緩緩加速。

原本我以為李欣悅會拿出我初中送她的耳機出來讓我一起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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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坐著車聽著當下最火的歌,看著窗外,或是討論一首最近新出的好聽的歌。

但她就望著窗外出神,我感覺她好像有心事。

“怎麼不聽歌了,我以前送你的耳機呢?”

我有些好奇,還是向李欣悅問道。

“摔壞了…”李欣悅愣了愣,委屈地說道。

“哦好吧。”我笑了笑,也沒覺得有什麼。

突然想起四月九號是李欣悅的生日,但那天是星期天,這次清明放了假,星期天就得補回來,所以我們星期六晚上就得去上晚自習。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我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李欣悅叫醒我的,車已經到了小鎮車站。

我迷迷糊糊地拿好書包下車,等李欣悅下車了突然對我說道:“要不去我家坐會兒?”

我連忙搖頭:“算了,我可不想再被隔離。”

之前過年和李欣悅去重慶玩,回來後就在她家隔離了半個月。

她媽媽每天做飯菜給我們吃,那飯菜特別好吃,有紅燒獅子頭,想到這兒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看著李欣悅好像有些不捨,於是對他說道。

“好。”李欣悅點了點頭。

我搶過她的書包背在胸前,自己的背在身後,她的書包比我的重多了,應該都是些習題冊或者試卷吧。

說起來,我還沒看過李欣悅的書包裡有什麼。

我倆走在小鎮大街上,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剛過五點半。

六點小鎮上就沒回我家的車了,不過我不急,還有三輪車和摩的。

我實習回來後,也存了不少錢。

小鎮路邊都開上了好多奶茶店,以前的兵之王現在改了名叫兵立王,不過還是有更多的人去買蜜雪冰城。

“你喝奶茶不?”我問李欣悅。

她搖了搖頭:“減肥。”

我:“……”

“林生,今晚我們去夜騎怎麼樣,我想放鬆一下。”

我看著她,突然眼前一亮,激動地點了點頭。

已經好久沒有幹這麼瘋狂的事了。

去年上半年因為疫情,我們上網課,在家隔離,壓力都太大了,聽說我們出去實習那段時間,小城也爆發過幾次疫情,學校停課,店鋪關門,大家的生活好像越來越難了。

李欣悅看我點頭,笑了笑,突然又變得憂愁:“明明剛開學卻發生了好多事,之前玩得很好的朋友突然就走散了,因為疫情我們班上了好久的網課,大家都很煩,來了學校又是疫情防控。

很多人都開始變得焦慮了。”

聽完李欣悅的話,我也只能安慰她,無法感同身受。

把她送回家後,走之前我激動地對她說:“晚上九點,我準時來小鎮接你。”

李欣悅也很開心,期待黑夜快點到來。

雖然沒有說去哪。

但我知道去哪,我家緊挨著重慶的一座小鎮,很適合夜騎吹風看夜景。

在六點之前搭上了回家的車,兩塊錢。

回到家,爺爺奶奶已經做好飯等我了,我提前說了今天我要回來。

卸下行囊,洗手吃飯,吃著飯跟爺爺奶奶聊著我在學校這兩天的事。

洗完碗之後,我回到自己房間,找不到事幹,一直乾等著八點半左右。

爺爺奶奶睡得很早,我悄悄穿好衣服鞋子,騎著電動車出門。

家裡到小鎮開電動車需要半小時,外面的天已經漆黑看不見遠景。

好在有路燈。

等到了李欣悅家門外,我故意把車停了很遠。

剛準備給她發訊息,就看見李欣悅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她還披著散發穿著睡衣,再披了件外套。

四月的晚上天是冷的,我也穿了一件秋冬季的外套。

笑著拿起手機把李欣悅剛才那幕拍了下來,她也看見了我拍她,趕緊扭過頭去又朝我這邊快速走來。

她走到我面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

李欣悅溫柔地笑了笑:“走。”

我這才把車騎過來,拉著李欣悅,她雙手摟著我的腰。

我有些臉紅。

“去哪?”李欣悅期待地向我問道。

我拿出頭盔讓她戴上,自己也戴好頭盔和口罩。

雖然是大晚上,馬路上可能都沒什麼人,但還是要做好安全措施和疫情防控。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賣了個關子。

保持著三十碼的車速,在無人的馬路上行駛,路的一邊是路燈,一邊是房屋,有的屋子裡還亮著燈。

路燈那邊是田野,再往外延伸,還能看見鐵軌。

不遠,在我家每天晚上都能聽見火車鳴笛的聲音,當然白天也可以聽見。

記得高一那會兒我還走鐵軌回家。

有時候能看見火車與日落交匯,晚霞與孤鶩齊飛。

李欣悅突然緊緊抱著我,我臉好燙,冷風在夜晚中,好像變得不堪一擊。

吹到我身上的,只有少年在青春裡才能感受到的熱烈的晚風。

馬路上偶爾有幾輛火車或是小車經過,沒車的時候我又加快速度,四十幾分鍾後我們到了目的地。

是那座重慶小鎮,這邊燈火通明。

有上了年份的黃果樹,樹枝丫從廢棄的樓房中穿牆而過,往外延伸。

遠處有亮著燈的亭子,那邊是一大片的油菜花。

正值四月,油菜花開得正茂。

李欣悅突然拉住我的手,我看了看她:“你幹嘛?”

“有點害怕。”李欣悅低著頭說道。

我這才笑著調侃她:“又菜又愛玩。”

不過我還是握緊她冰涼的手。

有一顆黃果樹上面掛滿了紅布條,下面土地裡有人敬香。

但在夜晚的李欣悅看來,有些恐怖。

殊不知她害怕的,是別人日夜思念的親人。

我帶著她離開這邊,到油菜花海里漫步,微弱的路燈光和亭子上的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油菜花海里有田垠,李欣悅突然就不說話了,看來是真的害怕。

這裡的氣氛確實有些恐怖,風吹進巷子裡,能聽見風的尖嘯聲。

我們找了片草坪躺下,看著腳下的油菜花,上次和李欣悅分手去的油菜花海,自然不是這裡。

我雙手墊著腦袋,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北斗七星和北極星格外明亮。

還有月亮,陰曆十四的月亮其實很亮,又亮又圓。

“林生,大學你想考哪?”李欣悅突然向我問了一個一年以後才知曉答案的問題。

月光撒下,我看著李欣悅的側臉,突然想起學姐顏盈要考的大學。

我猶豫了一下,不自覺地就說了句:“在花城。”

“噢,那邊有什麼大學?”李欣悅很好奇。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職高也只能考大專,除了本科班,每個專業最多就一兩個考上本科的,說不定還是個二本。

你們學校是小城最好的高中,是要考二本以上的學校,你可千萬別跟我選一個學校。”

李欣悅愣了愣,好似我說出她的想法一般:“對了,我聽說你們要提前走單招。”

“嗯,高考前兩三個月。”我回答。

我們就這樣,問一句答一句地聊天,聊了很多。

有了睏意,我才對李欣悅說道:“回去吧。”

晚上的風更冷了。

我把李欣悅送回家,自己再回去,到家後給她報了個平安。

洗漱完準備睡覺,突然李欣悅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我有些恍惚,但還是點選接聽:“怎麼了嗎?”

“我想聽著你的聲音睡覺。”李欣悅猶豫了會兒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為什麼恍惚,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打電話,即使沒人說話,還是打一通宵。

有時候打著凌晨手機沒電了自己關機,有時候運氣好早上還有電,可以互說一句早安。

想到這,我笑了笑,回道:“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