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gie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真不知道她在哪。”
江以晝白皙的額角青筋突起,顯然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
他轉頭對梁進道:“打電話給林遣之。”
他連名帶姓地吩咐,彷彿要將這股怒氣發洩在林遣之頭上。
梁進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Maggie立馬出聲阻止:“別!別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梁進的手指已經按在了撥號鍵上,但聽到Maggie的聲音,他遲疑了一下,看向江以晝。
如果Maggie真的不知道盛行雙去了哪裡,那打電話給林遣之只會是浪費時間。
江以晝看著梁進:“愣著幹什麼?”
梁進恍然大悟,立馬撥了出去。
Maggie臉色一僵,急忙辯解道:“二少,這事兒跟四少沒關係!是陸梟,陸氏集團的陸梟!他把盛行雙帶走了!”
江以晝對梁進說:“不用找林遣之了,直接聯絡陸銘。”
陸銘是陸梟的小叔,陸氏集團的掌舵人。
梁進迅速結束通話還未被接通的電話,轉頭聯絡陸氏集團那邊的人。
五分鐘後,蔣輝和蔣楓晚聞訊趕來。
蔣楓晚知道江以晝在查盛行雙的事,突然暗惱自已當時為什麼要跟陸梟說話。
知道這件事兜不住了,她看著江以晝,突然道:“我說呢,剛剛就看到有個男的摟著一個女服務生往外面走去,我讓他站住,他還讓我別多管閒事……早知道……早知道他給人下了藥,我就該努力攔住他的。”
江以晝瞥了眼蔣楓晚,神色晦暗不明。
蔣楓晚道:“也怪我沒有多想,我看那個服務員沒反抗,反而一臉平靜地看著我,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她是公關,被帶出去坐檯的。”
Maggie看到蔣楓晚,頓時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她急忙出聲,死也要拉蔣楓晚做墊背的:“你放屁!”
蔣楓晚這才看向Maggie,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蔣輝冷著臉對Maggie道:“這位小姐,你說話放尊重點。”
Maggie定了定神,冷眼看向蔣楓晚:“蔣楓晚,你出去問問,全美誰不知道你喜歡林遣之?你不就是嫉妒盛行雙能一直跟在林遣之後面嗎?你怎麼可能認不出盛行雙?你肯定是故意不攔著陸梟,就是想讓他把盛行雙帶走!”
蔣楓晚被Maggie這番話氣得臉色通紅,她辯解道:“我沒有!我怎麼會知道那個男人給盛行雙下了藥?而且,我為什麼要嫉妒盛行雙?她和林遣之之間又沒有什麼!”
說著,蔣楓晚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對,我又不喜歡林遣之,我嫉妒得著她麼!”
Maggie冷笑一聲:“你不喜歡林遣之?你以為你的小心思能瞞得過誰?你說你不嫉妒盛行雙是嗎,我現在告訴你,你可聽好了,盛行雙和林遣之在一起過!”
蔣楓晚臉色一僵,下意識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林遣之怎麼可能看得上盛行雙?
江以晝看著兩人爭吵,心中煩躁不已。
他抬手打斷兩人的爭執,轉向梁進問:“聯絡到陸銘了嗎?”
梁進點點頭:“聯絡到了,他正在幫忙聯絡陸梟。”
江以晝沉聲道:“告訴陸銘,陸梟敢動盛行雙一根手指,就讓他進去陪寇維一一起坐牢。”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凝重起來。
蔣輝看向蔣楓晚,知道今晚的合作是談不成了,他拉著蔣楓晚,對江以晝道:“二少,你別急,我跟楓晚一起去找盛小姐。”
江以晝臉上不辨喜怒,回道:“不必了。”
就在這時,梁進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臉色一喜:“找到了!陸銘說已經找到了盛小姐的位置!”
——
江以晝最後是在醫院裡見到顏行霜的。
顏行霜被陸梟帶出京港會後,直接被帶到了京港會附近的酒店。
酒店前臺看到陸梟帶著幾乎是毫無意識的顏行霜來開房,立刻警覺地撥打了110。
陸銘想找關係把陸梟從派出所撈出來,但是被江以晝阻止了。
進病房前,江以晝下令終止和陸氏集團的所有合作。
進病房後,江以晝直接關了手機。
看著一臉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睡覺的顏行霜,他心底升起一一抹異樣的情愫。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彷彿他們之間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紐帶。
他無法解釋自已為何會對面前的女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情感衝動。
這種衝動前所未有,讓他困惑不已。
大概是從一年前開始,他發現自已似乎正在逐漸失去某段珍貴的記憶。
後來家裡人告訴他,他得了一種罕見的失憶症狀,大腦正在逐漸忘記他最愛的那個人。
他被告知,他心底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叫做境裡奈,是他的高中同學。
因為境裡奈這輩子都註定無法和他在一起,因為境裡奈愛上了別人,他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已,開始逐漸抹去關於境裡奈的記憶。
起初他是不信的。
他四處求醫,尋找最權威的神經科醫生,但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轍。
無錯書吧他確實患有一種罕見的失憶症,這種病症會讓他逐漸忘記他心中最深刻的記憶和感情。
並且,無藥可救。
他不斷地試圖尋找真相。
後來,江徐歸無奈之下,拿出了過去六年裡他不斷往返英國的機票和私人飛機的飛行記錄,以及每年江家人跟蹤他時拍攝下的無數張他和境裡奈在英國會面的照片。
這些證據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已曾經真的和境裡奈有過一段深刻的過往。
這份信任,一直維持到了今年四月初。
直到他見到了盛行雙。
明明是那樣陌生的一張臉,卻讓他沉寂已久的那顆心,一次又一次地被激起層層漣漪。
聽到她牙尖嘴利地挑戰別人,他都覺得分外有趣,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挪不開視線。
聽到她在背後說喜歡自已,他的心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一種莫名的悸動讓他既驚又喜。
看到她差點被人欺負,他會心疼,疼得差點想殺人。
知道她被人下藥,他更是緊張得腦子裡只剩一片空白,只想儘快找到她,確保她的安全。
而這些感覺,都是他面對境裡奈時,不曾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