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行霜說:“我不知道江二少做了什麼事情惹表哥如此不高興,但我知道的是,今晚多虧了江二少,如果沒有他,我恐怕就沒法這麼完好無損地坐在你面前,心平氣和地和你講話了。”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歇了一口氣,繼續道:“讓我離他遠點,可以,總得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江顧亦聽完這些話,氣得想笑,他忍著怒意問:“京港會KTV開業典禮,你邀請了江以晝,沒錯吧?”
“是。”
“他爽約了,對吧?”
“是。”
江顧亦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知道他為什麼爽約嗎?”
顏行霜微微一愣,隨後平靜地回答:“封攸寧說他去了伯明翰。”
江顧亦表情從譏諷變成冷笑,“他急匆匆趕去伯明翰見的是誰,你知道嗎?”
顏行霜腦子裡閃過境裡奈的身影。
但她不能實話實說,於是迅速掩飾住內心的波動,面無表情地回應:“不清楚,也沒必要去了解。”
江顧亦自顧自地說:“他去見了境裡奈,霓虹國素有‘黑道女王’之稱的境久美子的女兒。”
“嗯,然後呢?”
“然後呢?”江顧亦又是一聲冷笑,“封攸寧沒跟你說過嗎?江以晝他有一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卻又無法忘懷的女人。就是她。”
顏行霜腦袋嗡的一下,像是有什麼在裡面炸開了。
果然是無風不起浪。
江以桉和權泱泱沒有在開玩笑。
江以晝心裡,還真有個白月光。
那個人還是境裡奈。
如果是境裡奈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境裡奈作為霓虹國第二大黑幫的千金,和身為華國四大家族江家預備繼承人的江以晝,兩人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界限。
不同於封家單純的經商,江家涉足政商兩界,對於江以晝的婚姻,江家且不說要求有多高,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他們是絕不允許他和一個外國女人,特別是霓虹國,且有黑道背景的女人走到一起的。
見顏行霜愣住,江顧亦繼續說:“別想著勾搭他,這麼多年多少女人對他前仆後繼,他一個都沒動心過。有些女的還不知死活地在他身上使了些下三濫的手段,最後的下場,無一不悽慘。”
顏行霜眼神不免有些茫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如果僅僅是因為江以晝心繫境裡奈,江顧亦絕不至於對她如此三令五申,叫她不準靠近江以晝。
這背後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正想著,有人敲門,竟是梁進的聲音。
“請進。”
梁進推開門,看到江顧亦的瞬間,眼底閃過一抹詫色,“江少爺,您好啊。”
江顧亦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梁進隨後看向顏行霜道:“盛小姐,晝哥已經幫您報警了,警察馬上過來,您可能需要一起去警局做下筆錄。”
顏行霜應道:“好。”
應完,顏行霜心裡嘆氣。
這該是她今年第三次進警局了。
只不過這次身份明顯不同,一下子從“加害者”變成了受害者。
梁進看了眼江顧亦,隨後問顏行霜:“需要我扶您過去嗎?”
不等顏行霜回答,江顧亦站到梁進面前,冷笑著說:“你家二少怎麼不來給她公主抱抱過去了?”
梁進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說:“是哦,盛小姐,你需要咩?要的話我去幫你問問晝哥。”
江顧亦:“……”
顏行霜:“……”
三人六目相對,氣氛凝固了片刻,梁進撓了撓後腦勺道:“我開玩笑的啦,我知道江少爺你也是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江顧亦不回答,轉過頭去不想看他,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顏行霜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咯,我自已可以。”
無錯書吧梁進轉向江顧亦,禮貌地說:“江少爺,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帶盛小姐去警局了。”
江顧亦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顏行霜,冷冷道:“我帶你過去。”
顏行霜不置可否。
梁進開口解釋道:“江先生,我們帶盛小姐過去就行。主要是我家晝哥,還有治安科夏科長都是目擊證人,他們也順路配合盛小姐去警局配合調查,還是不麻煩您咯。”
江顧亦聽得窩火,但見顏行霜面無表情,絲毫沒有要配合自已的樣子,心頭更是一悶。
於是,他點了點頭,讓開了路,示意梁進帶顏行霜先走。
“盛小姐,您請小心。”梁進禮貌地扶著顏行霜走出房間,還不忘回頭對江顧亦點頭致意。
待兩人走後,江顧亦站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你到底為什麼覺得她是小霜的?”
“直覺?我去你的直覺,我真是受不了她了,如果她不是顏行霜,我第一個把她腿打斷!”
“我給你一個建議,想個法,直接帶她去做口腔CT,她小時候牙壞了,右邊上下兩顆七號牙都做過根管治療。”
“人的行為可以偽裝,鼻子可以整,痣可以點,虹膜顏色可以改,聲帶可以變,但是,壞掉的牙總沒法重新變成好的吧?哦,除非盛行雙也在同樣的位置做過根管治療。”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讚歎道:“好辦法。”
顏行霜這邊,被江家人帶著來到了警局。
她按照警察的要求,詳細地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而她的證詞,也得到了現場目擊者,包括江以晝和夏雲易的印證。
京港會和上京俱樂部很近,所以顏行霜這次來的和上次的警察局是同一個。
恰好,給她錄口供的也是同一個女警。
顏行霜正要在筆錄紙上簽名的時候,女警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出聲提醒道:“這次記得不要再寫‘說的跟真的一樣’,寫‘和我說的相符’,或者‘和我說的一樣'。”
顏行霜一愣,這才想起自已上次因為不爽被報警,故意寫下了“以上筆錄我看過,說的跟真的一樣”。
她尷尬地笑了笑,“當然,當然,of cour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