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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兩人迎著公司裡員工打量的目光,一路從食堂走到頂樓執行總裁辦公室。

關上門,江以晝直接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顏行霜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她要怎麼開口問那件事?

見顏行霜沉默,江以晝走到辦公桌旁,從上鎖的抽屜裡找出一沓檔案遞給她。

顏行霜狐疑地看了眼他,翻開手裡的資料,而後,心猛地往下一沉。

佘晚音,沈聞海的情人,享年30。

傅彩雲,沈聞海的第一任妻子,享年35。

二人均死於同一場車禍。

繼續往下翻,上面寫著,佘晚音育有一子,名為江顧亦,由後爸江東閣一手撫養長大。

而傅彩雲與沈聞海的兒子,原名沈渲,離婚後隨母姓,改名傅渲。

顏行霜頭皮一麻——

傅渲,竟然是沈聞海的兒子,也是江顧亦同父異母的哥哥!

再往後翻,顏行霜驚愕地發現,她父親的死,甚至她小姨江一竺的離世,都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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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一切,都是沈系的人乾的?

江以晝出聲說:“這些人的死都跟沈聞海脫不了關係。”

“都是他做的?”

“不全是他做的,但這些都和他脫不了干係。有些人,是他幫忙掩蓋的罪行。”他頓了一頓,又說:“夏曉明也是沈系的人。”

顏行霜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但漸漸地,一些之前模糊不清的線索開始串聯起來。

沈聞海原來是江城一把,在江城一路高歌,創下各種豐功偉績,終於爬到了現在這樣高不可攀的位置。

沒想到,竟然是用一條條人命鋪就了他的輝煌之路。

江以晝說:“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不要插手這件事。這事沒那麼簡單。”

顏行霜問:“顏家滅門案,也是他做的?”

江以晝閉了閉眼,“忘掉吧。”

顏行霜紅著眼眶,聲音顫抖地問:“這要怎麼忘?這些人的死,還有我的家人……我怎麼可能忘得掉?”江以晝壓低聲音回應:“上面會處理的。”

“那什麼時候能有結果?”顏行霜追問。

“案子還沒有進入司法程式,上面還在審查。這個案子非常複雜,牽涉眾多。從審查到判罪,需要一段時間,也許一年,也許更久。”

顏行霜做了個吞嚥的動作,“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我把這些洩露出去嗎?”

江以晝道:“我相信你,你有權知道真相。而且,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顏小姐。”

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雷聲滾滾,彷彿也在為這即將揭露的真相而震撼。

兩人對視良久,顏行霜眼睛酸澀,出聲問:“你……”

她想問的是,你都記起來了嗎?

可是嘴一瓢,她問:“你怎麼知道?”

江以晝默了默,隨後道:“我三弟告訴我的。”

“江以桉?”

“嗯。”

想到上次江以桉的反常行為,顏行霜心底有了答案。

“你記起我了嗎?”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問道。

江以桉的眸子平靜如水,“很抱歉,我……”

顏行霜深吸一口氣,道:“二少不必說抱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江以晝看著她,嘗試調動嘴角的肌肉,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微笑,“不用說抱歉,同學一場……我只願你幸福。”

顏行霜瞬間視線模糊,忽然意識到,她正在親口承認,接近他的初衷不過是一場利用。

心裡五味雜陳,顏行霜無法確定,此刻奪眶而出的淚水究竟是因為對江以晝的愧疚,還是因為她終於明白,她再也沒有了繼續留在江以晝身邊的理由。

她可以死皮賴臉地站在這裡,說她愛他,她是真的喜歡他。

可是,然後呢?

她明明答應了江以桉,未來無論如何,都不要辜負江以晝。

明明也答應了境裡奈,不會再讓他痛苦。

不知怎的,顏行霜突然就想起,境裡奈那天在醫院說的:“如果你也像我愛以晝一樣愛著他,那你也會恨顏行霜的。”

是啊,她怎麼能如此自私地利用江以晝的感情呢?

真是罪無可赦!

如果今天,江以晝在這裡怪她幾句,她可能都不會如此心痛如此內疚。

可現在,他告訴她,不用說抱歉。

他原諒她的圖謀不軌。

顏行霜的淚水更加洶湧,一時間心如刀絞。

她曾經以為,只要能夠揭開真相,為家人和無辜的受害者討回公道,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失去的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抬手擦了眼淚,望向江以晝。

這是一個曾經讓年少時的她心動、讓她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此刻卻成了她心中最痛的傷痕。

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站在他身邊。

因為她不配。

“我……”顏行霜試圖開口,卻發現自已的聲音哽咽得幾乎發不出聲來。

抽噎了很久,她斷斷續續地道:“對不起,二少。我利用了你。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

江以晝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顏行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再留在你身邊。我會離開,我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裡。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幸福,能夠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江以晝眨了眨眼,聽到她說要離開,心口突然揪了一下。

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想要給她擦眼淚,抬到一半,慢半拍地放下,他想到戰帝思鼓勵他的話,想了想,直言問:“你愛過我嗎?”

聞言,顏行霜遲疑片刻,那一刻,她心裡每一寸血液都在叫囂,愛,怎麼可能不愛呢?

可是,她現在還有資格說愛嗎?

可在江以晝的眼裡,她這一瞬間的遲疑就是否認。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