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著江顧亦的面問這個問題。
然而,幾天後,一則新聞給了她答案。
七月底,一則比公安部一把包庇兒子殺人案更讓人震驚的事件浮出水面。
京城某大人物,沈聞海涉嫌嚴重違紀,被紀檢委立案審查。
儘管案件還沒有進入司法程式,網上卻已經流言四起。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陰謀論層出不窮。
很快,沈聞海的個人生活也被扒了出來,他的首任妻子傅彩雲的車禍事件被重新提及。
令人震驚的是,事發當天與傅彩雲同車的,竟是沈聞海當時的情人——著名畫家佘晚音。
顏行霜記得,江顧亦的生母,就叫佘晚音。
緊接著,江顧亦和江東閣的身份也被曝光。
甚至連江東閣妹妹原本的婆家——江城顏家,也在這場輿論風暴中被推上了熱搜。
顏行霜和權泱泱抽絲剝繭,終於鎖定了最有可能陷害顏家的幕後黑手——
無錯書吧“沈聞海。”
上京俱樂部,權泱泱正襟坐在沙發上,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速滑動,翻閱著各種資料,最終還是吐出了這個名字。
顏行霜坐著沒說話。
不想說話。
不敢說話。
種種線索和猜測中,最有可能的答案,竟然指向了她從未懷疑過的物件。
兇手是同屆同學的家長……
而那個同屆同學……最有可能的,竟然是江顧亦……
可顏行霜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承認。
思緒翻飛,恍惚間,臉上一癢,她抬手擦了擦。
權泱泱心疼地看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顏行霜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緊緊抓住權泱泱的手,“江以晝!我們之前分析過的,江以晝很有可能知道幕後兇手的線索,對不對?我去找他!”
權泱泱看著顏行霜病急亂投醫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無奈道:“你也說他失憶了,之前關於你的事情他都忘了呢。”
顏行霜“嗖”地站起身。
權泱泱下意識問:“你去幹嘛?”
“找江以晝。”
——
可事實是,顏行霜連著找了江以晝一個禮拜,都沒有見到他的人,甚至沒有他的半點音訊。
江顧亦找她她不敢見。
她找江以晝,他避著不肯見。
病急亂投醫,顏行霜找了個江氏集團開周例會的日子去江氏大樓。
到了公司樓下,戴著墨鏡、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的顏行霜佯裝鎮定,挺直脊背往前臺走去。
前臺看到顏行霜,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顏行霜特淡定地道:“你好,我是盛行雙。我找江以晝,跟他約好了下午見面。”
前臺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夢女藉著各種五花八門的藉口,打著三姑六婆的旗號想要見江以晝。
眼前這小姑娘,真當她江氏集團前臺吃素的?
不作任何猶豫,前臺眼神寫滿了拒絕,但嘴上還是客氣地說:“稍等,我打給江總秘書幫您確認一下。”
顏行霜眉頭一皺,摘下墨鏡,佯裝不悅:“你什麼意思?我現在見你們家二少還需要秘書確認?”
前臺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打量著顏行霜,差點就想叫保鏢過來。
可只見顏行霜右手往她身後一指,眼神凌厲地說:“你不認識我,我不怪你。難道阿進你也不認識嗎?”
聽到阿進的名字,前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似乎是從沒想過有人會直接喊梁進“阿進”。
慢半拍地往顏行霜指的方向一瞥,前臺原本沒什麼好氣的臉上瞬間五味雜陳,模糊了驚訝或害怕,她出聲叫道:“梁先生。”
梁進面不改色地看著前臺,隨後不動聲色地垂了垂眼,試圖掩飾眼神中的無奈。
他心道,雖然二少自已躲著盛小姐,但誰讓二少沒把他召回去呢。
二少,這波真不能怪他!
前臺盯著梁進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確認這個男人不是其他人冒充的。
不過,到底是江氏集團的前臺,是被HR嚴格招進來的。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先打給秘書確認下老闆的行程。
前臺臉上又換上了笑容,“不好意思,盛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的流程,您要找老闆,我就必須得先通報老闆秘書。您就別為難我了。”
顏行霜臉色一沉,前臺馬上接著說:“既然您和江總約好了,那我也不過是傳個話的功夫,請您稍等片刻,我……”
前臺話音未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的聲音。
“你好,我找江以晝江總。”
起初並不在意,但高跟鞋聲伴隨著一道犀利的女聲,傳入前臺耳朵裡,讓前臺不得不停止說話,轉眼看向聲音的主人。
與此同時,顏行霜的目光也投向了說話的女人。
很眼熟,但她記不起來是誰。
前臺依然是職業化的微笑,問:“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女人點了點頭,道:“星輝影業,蔣楓晚。”
前臺看向顏行霜,一個帶著江以晝貼身保鏢的女人,她同樣不敢怠慢。
腦子裡靈光一閃,前臺出聲問:“兩位都約了下午見江總,請問兩位是一起的嗎?”
不等顏行霜回答,蔣晚楓很快反駁:“我不認識她,麻煩你儘快聯絡江總秘書,我這邊事情很急。”
前臺努力保持面不改色,卻仍有些尷尬地看向顏行霜,“這位小姐,您看……”
顏行霜卻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大門正往裡走。
他不是江氏集團的人,但卻不用走到前臺這裡檢視預約情況,便自顧地往樓裡面走去。
電梯口的保安笑臉相迎,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迎他進去。
顏行霜無視了前臺和蔣楓晚,目不轉睛地抬起腿,往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去,同時出聲喊道:“表哥!”
男人聽到聲音,腳步微頓,隨即很快轉頭看向顏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