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而來的資訊素緩緩褪去,裴樂容在第三天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
緊隨而來的是成倍的疲憊感。
裴樂容渾身痠痛地趴在謝平懷裡,謝平靠坐在床頭,抱著他處理工作。
謝平的工作大多跟數字和文字有關,裴樂容看不懂也懶得看,越看越想睡覺。
這三天他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除了睡覺就是在跟謝平糾纏,回想一下裴樂容就覺得頭皮發麻。
懊惱的同時,他似乎對謝平也產生了依賴。現在裴樂容不想見任何人,他們在屋子裡關了三天,就算這個房間再隔音,樓下的那些人也一定都能猜到他們咋在做什麼。
羞恥感讓裴樂容想暫時當個鴕鳥。
唯一能依賴的人就是謝平了。
預想中自已醜陋的索求也似乎並沒有那麼不堪。謝平的溫柔和耐心一點點化解了他的焦慮。
而且,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謝平對他的脾氣實在是太瞭解了,他怕什麼,擔心什麼,喜歡什麼謝平通通知道。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跟自已這麼完美契合的人?
“我們以前認識嗎?”裴樂容想到了就脫口而出了。
謝平敲鍵盤的手一僵,連呼吸都頓住了,低頭帶著探究看向裴樂容。
裴樂容一臉單純仰著頭看他,似乎只是突發奇想。
謝平穩了穩心神問:“怎麼這麼說?”
“就是覺得你對我太瞭解了,什麼事都能做的面面俱到,有點離譜。”
“也沒有面面俱到,否則也不會讓你遭這個罪。”
“敵明我暗,不怪你。”
謝平一隻手抱著裴樂容,輕輕撫弄他後腦的頭髮,想了一會說:“我之前確實見過你。”
“什麼時候?”
“兩年前,天和的酒吧。”
“什麼?兩年前?”裴樂容仔細回憶了一下,兩年前,那應該是為爺爺籌錢治病的時候,也是嚴白剛剛到酒吧當服務生的時候。
那段時間他生活過得很混亂,如果問他具體哪天發生了什麼,他肯定不記得,所以他也不記得有遇見過謝平這號人。
“我遠遠看見你,你沒見過我當然沒印象。後來我託天和找過你,他說你不是他們的員工,就一直沒找到,直到爺爺讓我去娶你。”謝平避重就輕,把這個故事講了後半段給裴樂容聽。
“哦——怪不得你見面就說要娶我,原來你早就惦記上我了啊?”
謝平輕笑預設。
裴樂容莫名有些沾沾自喜,轉念一想又不對:“不是,那你說你冷淡,要分房睡一開始就是圈套啊?”
“前半句是真的,我對誰都沒興趣這件事人盡皆知,不是要騙你才現找的藉口。後半句確實是我的圈套,不這麼說,你怎麼會同意跟我結婚呢?”
謝平把自已的蓄謀已久都說的這麼光明正大,裴樂容一時生不起氣來。
睡都睡了,現在計較也沒用,裴樂容狠狠在謝平胸口咬了一口,然後又趴了回去,嘟囔了一句:“老男人,陰險狡詐。”
謝平無奈搖頭失笑。
“誒?不對啊!”裴樂容又猛地抬起了頭:“你怎麼知道這麼說我就一定會同意呢?”
謝平知道裴樂容沒那麼好糊弄,可現在又沒法解釋,只能先抬著他的下巴堵他的嘴。
兩個人正鬧著,謝平的電話響了,謝平伸手摸過床頭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臉沉了下來。
裴樂容就在他的懷裡,也看到了螢幕上顯示的名字,謝航。
謝平坐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大哥,在忙嗎?”謝航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什麼事?”謝平不鹹不淡的問,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自然是有大事,我親愛的大嫂怎麼樣了?”
“他很好,還是,你覺得他應該怎麼樣?”謝平反問。
“那天在飯店偶遇大嫂,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大嫂就走了,後來見你抱著他匆匆離開就知道你們出了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經過我這兩天的調查,已經找到了害大嫂的兇手。”
“哦,是嗎?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謝家人動手呢?”
“大哥,雖然這個人罪大惡極,但是我也要說一句公道話。您跟大嫂結婚的事並沒有公開,他不知道大嫂的身份才敢動手的。”
“你倒是先替我做了決斷。”謝平聲音不大,透著威嚴。
“不敢,事關大嫂,自然是等著您來做決斷了。只是實事求是,賞罰分明,可是您教給我的。”謝航依舊是那個讓人聽了很不舒服的,陰陽怪氣的語調。
“我這邊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可疑的人,你倒是已經把人審問過了,這麼能幹理應有賞。先把人帶過來吧,我親自見過再說。”
“是,我今天才打電話過來就是擔心大嫂的狀況,你們夫妻情深,大哥自然是要先顧著大嫂的,如今既然大嫂已經沒事了,那我下午就帶人過去。”
“好。”
謝平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打給了俞天和。
“天和,別查了,謝航抓了個替罪的出來。”
“替罪的?什麼人啊?”
“不知道,什麼人並不重要,他既然敢主動找我邀功示威,自然是都安排好了。那天他們遇見謝航不是巧合,謝航是有備而來。”
“那現在怎麼辦?”俞天和問。
“你跟嘉佑都來我這吧,謝航下午會帶人過來。”
“好,我去通知嘉佑。”
謝平把電話打完,手機放到了一邊看向裴樂容。
謝平沒有刻意隱藏通話的內容,裴樂容都聽到了,他確定那天的事一定出在謝航的身上。
“這個不要臉的!”裴樂容罵道。
謝平揉揉他的頭髮說:“容容,相信我,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就算這事上找不出他的錯處,我也總會找其他的地方讓他不好過。”
謝平的話倒是也給裴樂容提了個醒,對,這件事上就算不能把他怎麼樣,總有別的地方能好好懲治一下他。
裴樂容掀開被子要下床,腳剛沾地就“嘶——”了一聲。
謝平手疾眼快把他抱了起來問他:“幹嘛去?”
“洗漱啊,那人渣不是說下午過來嗎?輸人不輸陣,難道我要躺在床上讓他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