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在寢宮裡沐浴,蕭玄被他趕了出來。趁這會兒功夫,他把候在伺候太傅的人全都集結在了一起,“朕不在的期間,有誰來過這裡?”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紛紛把頭低了下去,不敢說實話。
“說——”蕭玄的音調拔高,臉上已經很不悅了。
算是他們這一波奴僕的小主管,聲音顫顫道:“回陛下,左相曾來求見過公子。”
“左相?”唸完這兩個字,蕭玄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他來後宮幹什麼?公子見他了?”
“……見了。”老太監的腰弓的更低了。
“他們說了什麼?”蕭玄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無錯書吧“這個……這個奴才也不知道,當時左相大人讓奴才們都退下,奴才們也不敢不聽。”老太監解釋。
“朕知道了,退下吧。”蕭玄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太監宮女們連忙鬆了一口,趕忙退下了。
當天下午,蕭玄就親臨了左相府。
“陛下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遍了左相府。
門房一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拔腿往裡跑去請老爺了。
“怎麼了?”老爺子正好興致的坐在棋盤前跟自己對弈。見他滿臉焦急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門房心急的不得了,“老爺……老爺……陛下來了。”
一聽這話,左相手裡抓著的棋子就都從手指縫漏了下來,棋子頓時散落一地。
“你,你說什麼?誰來了?”左相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畢竟陛下八百年不出皇宮一次,今日怎麼就來了他這左相府?
“陛下啊……陛下他來了,就在門外啊。”門房急得跳腳。
聞言,左相也跟著急了。只不過年紀大了,坐久了一時竟然起不來,“快……快扶我起來,我要去迎接陛下。”
門房忙上前扶他,他還沒來得及跨出房門呢。一陣風從他身邊刮過,蕭玄早已經坐在了他對弈的那一方。
“左相免禮了。既然年紀大了,就不要再瞎折騰了。”蕭玄這話意有所指。
左相的腦子飛速運轉。心下一驚,不過很快又隱藏好了自己的情緒,“……是。”
“說說吧,下藥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蕭玄的手裡捻起一顆黑色棋子。
這棋子好像是用玉打磨的,用手摩挲手感很好,黑色的棋子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著白光。
“老臣有罪。”左相就著門房的胳膊跪下。
蕭玄冷冷的瞥了門房一眼,門房忙不迭的退下了,順帶還把門給帶上了。
沒了其他人,左相這才把他找紀雲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左相直接撲通一聲跪趴在地,“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蕭玄的手裡依舊捻著那顆棋子,臉上看不出喜怒,不再開口言語。
蕭玄不說話,最受煎熬的就是在地上跪著的左相。是死是活也得給個明白話啊,左相不敢起身,只能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著額上的冷汗。
“他為什麼又後悔了呢?”
“……難道,他也喜歡上我了?”
“對!他肯定喜歡上我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臨時反悔。”
最終,蕭玄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最滿意的答案。
左相也不知道他神神叨叨的在說什麼,他只知道陛下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蕭玄倏地起身,正當左相以為自己要被受罰貶職的時候,蕭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的好。若不是因為你,我到現在恐怕還不知道阿雲的心意呢。”
然後,蕭玄就心情美美地離開了,嘴裡甚至還哼著歌。
這真的是朝堂上那個殺伐果斷的陛下嗎?
被臣子設計這種事他竟然全然不惱,還給他找藉口開脫,陛下果然有容人之量。在相比於他自己,真是慚愧啊,慚愧……
“慚愧啊……慚愧……”左相起身,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弓著的背就更低了。
蕭玄一路笑著回了皇宮,這次太傅終於覺得不會再離開他,因為太傅現在已經喜歡上他了,“太傅~~~~”
望著他傻笑的臉,紀雲有些嫌棄,“你又怎麼了?”
“嘿嘿……”被嫌棄了也不惱,蕭玄一屁股坐到他旁邊,然後把他綁著鐵鏈的那隻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看著因鐵鏈摩擦出來的紅痕,蕭玄未免有些心疼的摸了上去,“疼不疼?”
紀雲並不覺得腳踝上的紅痕疼,只是感覺有些癢癢的。現在被他的手撫過,好像真的就奇蹟般的產生了刺痛的感覺,張嘴自然的說了出來,“疼~”
說完之後,紀雲自己都覺得有些心驚,這麼嬌柔造作的聲音真的是他能發出來的嗎?
蕭玄忽然看向他,“幫你把鏈子取了怎麼樣?”
紀雲頓時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他之前不是一直抗拒取鏈子嗎?今天怎麼主動提起這件事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面前的這個蕭玄該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
“怎麼這麼看著我,不想嗎?”蕭玄道。
“想!當然要。”紀雲這才如夢初醒。
受虐狂才想要一直被別人鎖著吧,他又不是受虐狂。
“咔嚓”一聲,關了他好幾天的鐵鏈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開了。
紀雲動了動腳腕,他的腿還是一樣的靈活,並沒有被鐵鏈鎖壞。
蕭玄又把他的腳抬到了自己的腿上。嚇得紀雲忙把腿收了回去,警惕地看著他,“做什麼?”
“不是痛嘛,給你上藥。”蕭玄晃了晃手裡的藥瓶。
聞言,紀雲這才把腿重新伸了過去。冰冰涼涼的膏體抹在腿上,還怪舒服的呢。
等等,這個藥膏怎麼這麼眼熟?
“這個藥膏,從哪來的?”紀雲抬頭看他。
“就是你之前用的藥膏啊。”蕭玄淡定回覆。
“我之前,用的藥膏?”紀雲開始回憶,這才想起這竟然是抹那兒的藥膏。
很快,他的臉直接爆紅,抓起床上的枕頭丟了過去,“你,下流!!”
蕭玄滿臉無辜,還覺得他大驚小怪,“效果都是一樣的,怎麼就不能抹了?”
“滾!!!”紀雲在氣頭上,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