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嚷了句，“警察來了！”
幾位民警執證走進店內，“誰報的警？”
一個路人高舉著手，“我我我！”
“嗯，你描述一下現場的情況。”
其中一個民警默默站在旁邊，手上揣著一個本子，低頭做著筆錄。
瞭解大致情況後，民警看向兩位當事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年輕女人先行答道，“我叫方妍，她先打我孩子，又打了我，警官，你要為我做主啊……”
“停停停，先別說，我先記錄一下你們的個人資訊。”
民警不耐煩地皺著眉頭，看向陸芊妤，“你呢？”
“陸芊妤。”
不同於方妍的急躁，陸芊妤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坦然的氣息。
民警不由得高看陸芊妤一眼，他以為這個女生會訴苦呢。
“嗯，你把口罩摘了。”
陸芊妤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乖巧地說道，“警察叔叔，這裡人太多了，我還是個學生，我害怕。”
“哈？害怕！還學生？別以為你是個學生我就會放過你，仗著學生的身份胡作非為！警官，一定要懲罰她，不要因為她是學生就放過她啊！”
方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訴著，“你看，我臉都被打腫了，我還帶了個孩子啊，孩子心疼壞了。”
那小男孩也抱著方妍的腰，掛著滿臉淚痕的小臉看向警察，“叔叔，這個壞阿姨打我媽媽。”
“呵，果然沒教養，張口閉口就是阿姨，那你媽豈不是太奶了？”
陸芊妤的嘴不會放過任何人。
小孩語塞，又哇哇大哭。
民警嫌小孩吵鬧，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黃姐回來了。
“這是怎麼個事？給警察大哥都招來了，要吵去局子裡吵，不要影響我做生意。”
黃姐給導購使個了眼色，幾個人開始推搡著趕人。
陸芊妤這才明白到江晏早上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兼職哪有那麼好做呢？
錢難掙，屎難吃，人難做。
偏偏自己也知道，這確實給人店裡的生意帶來了不好的影響，陸芊妤也就隨黃姐去了，便沒有反駁。
“哎哎哎！等一下，你是？”民警有些不滿黃姐二話不說就趕人。
“我是這家店的店長，她們兩個是路人，吵著吵著，不知道怎麼的就到我店裡來了，影響我做生意，還不讓她們趕緊走?”
民警態度強硬，“不行，我要調你們這的監控。”
“壞了，就一個擺設。”
黃姐絲毫不畏懼民警，有這時間都能賺多少錢了。
“你們沒有要求我檢視監控的權利，因為她們並不是我這裡的消費者，慢走，不送。”
確實如此，民警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將方妍、陸芊妤和一個小孩帶到公安局調解矛盾。
“說吧，因為什麼事。”
方妍正準備開口，就被民警打斷，“陸芊妤，你先說。”
“這小孩跑我面前問路，我說了句玩笑話，可能他不愛聽，就自己賴在地上哭，然後他媽就來了，二話不說直接給我一巴掌，現在印子都還在。”
陸芊妤側臉，指著自己臉上的紅印讓民警看。
“不是！”
方妍正想反駁，陸芊妤又掐住她的話頭接著說。
“不僅如此，她還侮辱我的母親和我的人格，給她的孩子灌輸不恰當的價值觀，我就還給了她幾個巴掌，這叫等價交換。”
民警右眼皮跳了跳，貌似有點道理……個屁！
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方妍：“？信口雌黃的東西。”
民警發話了，“陸芊妤，現在能摘口罩嗎？”
“可以，但我拒絕錄影。”
“行。”
陸芊妤摘下口罩，大口呼吸著，眼鏡終於不起霧了。
民警有些好笑，不禁問道，“我就說怎麼眼鏡一直起霧都不願意摘口罩，現在不是舒服很多嗎？小女孩臉皮薄，這麼愛面子。”
陸芊妤：“……”
其實，她是怕江晏在網路上刷到，覺得自己丟臉。
她才不要因為這事被江晏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嘲笑呢。
民警見陸芊妤沉默，只當她預設了。
“明人不說暗話，警官，你就說，這事怎麼辦吧。”
警官揮揮手，將筆錄本撂在一旁，“行了行了，都是小事，這樣吧，你們互相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方妍發出尖細的聲音，“道歉？不可能！憑什麼我要對她道歉啊，要道歉只能是她道歉！我可是長輩。”
陸芊妤也絲毫不客氣，“我還是個孩子呢。”
民警：“……”
不是，到底有完沒完啊，沒完沒了了是吧。
“方妍，你的訴求是什麼。”民警問道。
“讓她給我磕頭道歉，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五百元。”
陸芊妤嘲諷道，“嘁，還磕頭呢，真當自己是太奶啊。”
方妍更憤怒了，起身就要打陸芊妤，被民警攔下，“坐下！在警局還敢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方妍十分憋屈，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
“可別氣昏過去了，到時候又想訛我錢。”陸芊妤嘀嘀咕咕的。
民警安撫好方妍激動的情緒，又問陸芊妤，“陸芊妤，你的訴求呢？”
陸芊妤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虛弱無力地說，“我現在好累，我只想回家。”
民警看著陸芊妤瘦弱的身軀，有些不忍。
“算了，把手機還給她，讓她打個電話給家裡吧。”
民警對著一旁的助理說道。
方妍不樂意了，“不是，啥意思？警官，你包庇她啊？她憑什麼能回家。”
民警不悅，“別張口閉口就是包庇的，我可擔不起，再說了，是你先動手的，你也是個母親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頂多你們倆扯平了，別這麼小心眼兒，給你家孩子一個好印象。”
陸芊妤被助理帶到外面打電話，“喂？你來青浦公安局接我唄。”
此時正在夢裡的江晏，睡眼惺忪，下意識應了，“哦。”
隨即掛掉電話。
陸芊妤：“？”
江晏這麼平靜的嗎？
這正常嗎？
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陸芊妤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她現在很慌張。
江晏不會在提刀趕來的路上吧。
警局？
江晏突然清醒，瞬間從床上彈起，起得太猛，眼前一黑，過了一會才緩過來。
看了看剛才的通話記錄。
“阿妤，1月7日，9秒。”
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