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壓了一夜，痠痛無比，江晏揉了揉發麻的胳膊，從冰箱裡取出兩個生雞蛋，活動了一下脖子，走進廚房。
陸芊妤睡眠很淺，隱約聽到水流聲就醒了，她下意識望向書桌，沒看見江晏的身影。
廚房傳來“滋滋”的煎東西的聲音。
陸芊妤縮在被子裡，邊穿衣服邊想，江晏起這麼早？
“阿妤起了？快去洗漱，過來吃早餐。”
江晏正好端著兩份雞蛋餅放在小飯桌上，又熱了兩杯鮮牛奶。
“噢。”
陸芊妤洗好漱後，看著桌上外酥內嫩的雞蛋餅，胃口大開，就著熱牛奶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晏晏，你什麼都會做嗎？”
“差不多吧。”
“哇，晏晏十項全能。”
除了……學習。
陸芊妤在心裡小聲默唸著。
如何激發江晏的學習興趣、提高江晏的學習成績，這是一個令陸芊妤頭疼無比的難題。
順其自然嗎？
可陸芊妤想和江晏上同一所大學。
江晏現在這個成績，大學都上不了吧。
陸芊妤突然難過起來。
“阿妤，走了，發什麼呆呢，要遲到了。”
江晏將碟子浸在倒了洗潔精的水裡，火急火燎地整理好二人的作業，斜挎著兩個書包就拽著陸芊妤出了門。
她可以遲到，但陸芊妤不可以，絕不能耽誤阿妤的學習。
一秒都不行。
江晏這樣想著，拉著陸芊妤快速跑起來，剛好趕上整點開來的公交車。
車上已經沒位置了，不過還好，學校離這裡不遠，坐四站也就到了。
下車後，離班主任規定的早自習時間還有兩分鐘，江晏攜著陸芊妤朝教室狂奔。
陸芊妤哭喪著臉，“慢點慢點，跑不動了，真……真跑不動了。”
二人好不容易跑到樓梯拐角，一抬頭，就對上班主任鐵青的臉。
陸芊妤微微彎腰，捂住腹部，在班主任面前又不敢放肆地大口喘氣，一張小臉憋著通紅。
江晏也沒料到她們好巧不巧地在拐角處開出了個大彩蛋。
班主任雙手背在身後，陰沉著臉，別以為她們背靠校長，他就能放任她們為所欲為，得拿出點教師的威嚴。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不怒自威，“現在幾點了。”
江晏當著班主任的面，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認真地回答道，“北京時間，六點五十九分，沒遲到。”
班主任：“……”
陸芊妤被江晏的騷操作震驚到了，她悄咪咪地捅了捅江晏的胳膊肘子，提醒江晏暴露出自己帶手機的這一違反校規的行徑。
居然有學生這麼隨意地在他面前大搖大擺地拿出手機，班主任面子有些掛不住，呵斥道，“江晏，手機上交，寫八百字的檢討。”
江晏：“……”
行吧，再怎麼說也是班主任，面子給他就是，反正她包裡還有個備用機。
江晏順從地將手機交給班主任，討價還價道，“老師，檢討我可以不寫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錯哪了？”
班主任讚許地點點頭，把江晏的手機揣進自己的褲兜。
江晏沉默。
其實江晏並不認為自己錯了，她一沒遲到，二沒上課玩手機，她咋就錯了。
見班主任的臉色又開始由晴轉陰，陸芊妤只好挺身解圍，“老師，我們保證下次不踩點進教室了，一定提前到，也不帶手機進教室。”
班主任臉色有所緩和，“知道就好，這次的檢討就不用寫了，希望你們吸取教訓，沒有下次，至於手機，週末和節假日自己來我辦公室拿回去。”
陸芊妤立即應下，拉著江晏就急戳戳地往教室挪，“好，謝謝老師。”
班主任也不再難為她們，只是搖搖頭，走向辦公室，微微嘆氣，“哎呀，難搞喔。”
不怕學生管不住，就怕學生有背景。
之前的教導主任就用他慘痛的經歷給班主任上了一課，雖說那次是教導主任自己作死，但目睹一切的班主任還是心有餘悸。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abandon,abandon……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abandon……”
朗朗讀書聲自教室傳出，有背文言文的，也有臨時抱佛腳，背下節課要聽寫的英語單詞的。
陸芊妤和江晏從後門偷偷溜進教室，儘量不引人注目。
然而，二人剛坐下，前排的江望就回過頭來，語氣急迫，“小晏子，小妤兒，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怎麼了嗎？”陸芊妤看著江望焦急的神色，她有些疑惑，難不成又有什麼事？
江晏拿出英語書，才翻到單詞表，聞言也抬頭看向江望。
“你們忘記了？今天是我們三個人打掃衛生區啊，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了，衛生區剛好輪到我們。”
“糟了，學生會的人下了早讀就會來檢查。”陸芊妤抵著眼鏡，仔細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還剩三十五分鐘。”
衛生區如果被查出有垃圾，會被扣班級綜合素質分的，事關年終獎，那班主任不得削了她們。
江晏默默拿了教室角落裡的三把掃帚，和一個簸箕，無奈地說，“走了，抓緊時間。”
江望主動接過江晏手中地簸箕，但他手滑，沒拿穩，簸箕掉在地上發出毀天滅地的巨大聲響，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同學們都放下正在背的書，不約而同地朝江望三人看過來。
還有人大聲罵了句，“傻逼吧。”
江晏腳步頓了頓，她選擇往前走，不回頭。
她不認識江望。
江望：“……”
江望石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芊妤迅速彎腰撿起簸箕，小聲提醒江望，“嘿，走啦走啦。”
江望紅著脖子跟著陸芊妤和江晏走到衛生區，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臥槽，哪個缺心眼的扔這麼多垃圾到衛生區，他們班是沒有垃圾桶還是咋滴，一個個扔窗外？”
江望看著教學樓邊上區域隨處可見的垃圾，怒火中燒。
陸芊妤抬頭看去，偶爾有廢棄紙團從五樓窗戶被扔下。
“真沒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