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說我是個乖女孩,在他們眼中我不愛說話,總是說我文靜,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就是那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是我文靜話少,而是我說什麼似乎都是錯的。
我的想法會遭到禮儀老師的拒絕,我的要求無法說給父母聽,我的行為會被林家的長輩制止,除了父母,他們用他們的標準衡量著我的一舉一動。
什麼都是錯的。
我失去表達的能力,在他們的言語下我習慣把錯誤都攬到自已身上。
我戴上面具,偽裝起自已,將真實的自我埋藏。
我成了一個“面癱”。
從那之後,我便一直扮演著名為“乖乖女”的角色,出席各種各樣演出,獲得“觀眾”的認可和誇讚。
總有人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財閥的千金小姐、名門貴族、請來私人教師享受最高階的教育,我用鑰匙開啟了捷徑的門。
我無法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後來以乖乖女的身份,做得最大膽的決定就是,向父親提出我要在國內讀書的請求,我不要去國外。
所以我來到了帝都。
帝都有一條小巷,夏天的時候陽光熱烈燦爛,旁邊參差不齊地種滿了一排的槐樹。
只要微風拂過,絲絲涼爽中總能嗅到槐花的芳香,抬頭,便可以看到枝丫中滿片的翠綠五葉槐。
我在帝都交到了新朋友、接觸到了新事物,也碰上了謝景冥。
一個愛吃醋、愛索吻、愛擁抱、愛我的男孩。
因為某些原因,我曾不告而別拋下他。
我看到了他在醫院的哭泣。
夏日就是繁花,絢爛過後只剩下滿地的凋零。
那個夏天不長,短得一個人甚至來不及告別。
那個夏天很長,有的遺憾長到我無法忘懷。
到美國的那天晚上溫柔的月光好刺眼。
刺得我的眼睛很疼,眼角莫名有淚。
我在美國留學的日子並不輕鬆。
本碩連讀,通常情況六年以上才能拿到畢業證,而我為了能快些回國,我每天都在上課拿學分,別人休假我不休,舍友問我是不是瘋了。
我說我沒瘋,我很清醒,我只想快些拿到學分。
回國。
見一個人。
除了我自已,沒人知道我曾在沒日沒夜的學習中患上睡前妄想症。
那時美國處於冬季,我意識到自已身體的不對勁後馬上去了醫院檢查,就在平安夜的那一晚。
我用英語問醫生,什麼是睡前妄想症?
醫生告訴我,就是睡前胡思亂想,壓力大導致的一種病,嚴重的話,會發展成抑鬱症或者焦慮症,讓我不要再想難過的人或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答。
那是我唯一能和他見面的方式了,醫生卻說,這是病。
我不想患上抑鬱症,我會難過,他會難過,家人也會難過。
不再去夢你也有好處,夢到你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我承受不住醒來的反差落空。
我鎖住相簿,封存戒指,藏起贈品。
把影子模糊了,就是騙過了自已。
將我困在美國的不是林道千,是回憶。
一困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