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車緩緩駛入消防中隊的大門,蘇韻和楊儷等一眾醫護人員開始準備一系列的體檢器材。蘇韻名聲在外,當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指導員遠遠就認出了她,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這不是蘇醫生嘛!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麼神采奕奕啊!」指導員伸出手,笑容可掬。
蘇韻微微一笑,跟指導員握了手,「您好,咱們又見面了。」
無錯書吧突然,記憶湧上心頭,那個夜晚的點點滴滴不斷湧現。
「現場所有消防員,立即撤離!」那個聲音,至今仍然響徹在我的腦海裡。
那是一個緊急的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正是因為那個命令,包括祁徵在內的所有消防員都得以撤出危險區域。
「蘇醫生,蘇醫生……」
啊!
指導員看了看錶,「蘇醫生,你們來得可正是時候,我們的消防隊員差不多都回來了,你們這邊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他們。」
嗯。
「蘇韻,你說指導員他結婚了嗎?」坐在蘇韻旁邊的楊儷撐著下巴,眼神裡閃爍著八卦的火花。
蘇韻正在整理手頭的病人記錄,聽到楊儷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的管家婆。」她停下筆,看了看身邊的楊儷,「你幹嘛對他那麼感興趣?」
「哎呀,人家就是好奇嘛!」楊儷撒嬌似地拉著蘇韻的胳膊。「你就幫人家問問嘛,看在他那麼帥的份上。」
蘇韻哭笑不得地看著身旁的同事,「好奇害死貓啊,楊大美人。」她試圖抽出被楊儷緊緊抓住的胳膊,「再說了,我跟他又不熟,上哪去問人家的私事?」
「不熟沒關係啊,慢慢來嘛!」楊儷依舊不放手,「今天他不是找你討論工作嘛,你就藉機問問,也許你們能成為朋友呢!」
蘇韻皺著眉,心裡暗自好笑,她和李年之間純粹是工作關係,哪有楊儷所說的那麼複雜。不過,她還是被楊儷的熱情所打動,「好好好,我幫你問問,成了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楊儷連忙鬆開了手,一臉期待地看著蘇韻,「那我等你訊息哦!」
不久後,一群穿著深綠色作訓服的消防員浩浩蕩蕩走進體檢場地,他們精神抖擻,英姿颯爽。祁徵隊長和指導員秦毅在前面帶領著他們,兩人之間交談著什麼,祁徵隊長臉上帶著稀罕一見的微笑。
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走過來,笑著和我打招呼,我的緊張慢慢消散,面對他們熱情的問候和尊重的眼神,我感到格外的自豪和榮幸。
「蘇韻醫生,上次您給我的癒合建議真的很管用,謝謝你。」一位年輕的隊員向我展示了他的疤痕,我檢查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滿意。
「只是小事,你們的健康就是我的責任。」我微笑回應,心中無限感慨。
隊員們面對我這位外科女醫生,一個個都露出了稍微放鬆的微笑,不斷地還有人跟我開玩笑,「蘇醫生,你要是再笑一下,就更好看了。」說完還不忘記看看祁徵隊長的表情。
隊伍中躁動了幾下,緊張的氣息稍稍散開。祁徵隊長投來的視線帶著一些威懾力,剛才開玩笑的隊員立刻挺直了背,不敢再嬉皮笑臉。
「下一個。」
我放下手裡的報告,抬頭,目光迎上了幾雙打量的眼睛,幾番「交流」後,他們終於「放過」了我,露出瞭然的表情。經歷過上次的救援任務,他們之間的一些人應該也認出了我,但是他們並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只是偷笑了一下便回到了隊伍中。
終於,到了祁徵隊長了。
「祁隊長,請伸出手來。」我的語氣盡量保持平靜,但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遵命伸出手來,我開始細緻地檢查他的手腕和手臂。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我身上,那種直視讓我心跳如鼓,彷彿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笨拙起來。她為他做了一系列的常規檢查,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直到最後,祁徵挽起了袖口,露出早已躍然紙上的未癒合傷口。
「蘇醫生,這個傷口……」他的話沒有說完,但蘇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我給你的醫囑已經很明確了,沒有完全癒合之前,不可以提前拆線。」蘇韻的話乾淨利落。
真的不可以嗎?
我凝視著他,良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行,最起碼還要觀察一週。」
在火光的映照下,蘇韻能清楚地看到祁徵手上的傷勢。那是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食指一直延伸到手腕,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她凝視著這道傷疤,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你這傷口很深,如果感染的話,可能會影響整個手臂的活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這樣的傷勢必須好好處理,不能再讓它惡化了。」
秦毅猛地抽了一口煙,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壞訊息,「你說得對,蘇韻。張副隊他們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們決定先讓祁徵暫停高強度的訓練,同時也停了所有出警任務。」他用力按滅了手中的菸蒂,「畢竟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蘇韻點了點頭,「這樣的處理是正確的,但這些還不夠。我建議,最好讓祁徵接受一段時間的康復訓練,避免留下後遺症。面板移植手術雖然有風險,但這是最好也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
秦毅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深邃而認真,「蘇醫生,你真的很專業。我同意你的建議,我會親自和祁徵談談,讓他接受適當的治療。」
體檢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結果發現大部分消防員身體素質良好,但也暴露出一些外傷問題。蘇韻逐一檢查了消防員的傷勢,年輕的消防員還好,資歷老的消防員身上傷疤更多,故事可以由此展開。
「呼,終於檢查完了。」蘇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
接下來,消防隊員們展示著他們的救援裝置,講解著各種緊急情況下的應對策略。而在醫護人員這邊,大家也分享著自已在急救過程中的經驗與教訓。
然而,對於蘇韻來說,這樣的活動並沒有太多吸引她的地方。比起參與交流,她更願意找一個安靜的角落來完成自已的任務。於是,她「借」了一個離開的藉口,抱著她的膝上型電腦,來到了醫院後面的一處樹蔭下。
這裡安靜而幽涼,蘇韻開啟電腦,開始撰寫她的那篇重要論文。論文的主題是關於心臟移植手術中的排異反應監測,這是一個前沿而重要的課題,體現了蘇韻作為一名醫生的專業深度和研究熱忱。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韻完全沉浸在了她的學術世界中,外界的一切喧囂彷彿都已與她無關。論文的每一個字,每一項研究資料,都彷彿是一股股清流,讓她的心靈得到充實和滿足。
祁徵也回到辦公室,一杯開水擺在桌上,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樹蔭,目光落在那些白大褂的身影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醫院裡總是充斥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家屬,還有那些忙碌的醫生和護士。祁徵卻能透過這繁雜,清晰地看見那個他想要看見的身影——蘇韻。
她邊上有一棵高大的樹木,大約有十幾個人合抱那麼粗,綠意盎然,樹蔭濃密。她在這樣的天然涼亭下稍作休息,時而皺眉,時而揮動手中的筆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祁徵的視線穿透窗戶,他的目光與蘇韻偶爾投向窗外的眼神交錯而過。但蘇韻似乎並未察覺,只是繼續低頭忙著自已的事。他看著她的身影,唇邊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