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背對著眾人,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很洪亮。
“我進去看過,那條路走不通。”
阮織心裡便有數了。
守在洞口的程進臉色發白地喊道:“不好!他們圍過來了!”
山洞裡眾人如臨大敵,紛紛舉著武器圍到了山洞口處。
無錯書吧看著外面越來越近的土匪們,有的衝動的要殺出去,有的則怕得瑟瑟發抖起來。
“阮姐姐。”程立忠的手上也拿著一把菜刀,一個常年握筆的人忽然拿起菜刀,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瑤兒膽子小,麻煩阮姐姐幫我陪陪她。”
阮織回頭看著角落裡的齊瑤,昏暗的光線看不清模樣,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是明亮非常。
她點點頭,“好。”
剛剛他們說的話齊瑤都聽見了,待阮織走近,她低低的喊了一聲:“阮姐姐。”
她臉上還有斑駁的妝容,但那圓圓的臉,圓圓眼,瞧起來還是可愛。
阮織想了想,“弟妹?”
齊瑤臉一紅,“阮姐姐叫我瑤瑤就行。”
阮織從善如流,“瑤瑤。”
許貴帶著人把洞口團團圍住,大刀橫在胸前喊道:“裡頭的!我們這幫兄弟只為求財,不想揹人命,你們要是想今天怎麼來怎麼回,就老老實實把身上的錢財和那個能帶路的女人交出來!”
村民們戰戰兢兢的等著開戰呢,忽然聽外頭這麼喊,都愣了一下。
程立忠立馬說道:“這些人手上沾過人命,說話絕不可信!”
程立忠是讀書人,雖還是個童生,但在團山村說話卻很有分量,算是程村長以外說話最管用的。
來的村民裡還真有被許貴那話說動心的,錢財給就給了,只要能活命,怎麼都行!
至於阮織?
跟他們本也沒啥大關係。
“對!”程遠忙附和,“大郎說的有道理,土匪是啥樣的?那殺人不眨眼,咱們把人把東西交出去,回頭他們還是會進來殺了咱呢!”
程進也說:“不能相信他們!”
村民們心裡很慌張,程家父子兄弟就成了主心骨。
程大坤說:“遠叔,我沒啥腦子,你們說咋整就咋整!”
程大亮點頭說:“對!我們聽你們的!”
程立忠腦子裡也亂得很,他讀了這些年的書,只教如何做人如何做事,這種情況他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貴等了一會兒沒見裡頭有人出來,冷笑一聲,又喊:“大爺我沒啥耐心,數到十你們要是不出來我就直接搶了!我的刀不長眼,弄傷了弄死了就對不住了!一!二!三!”
“怎麼辦?怎麼辦?要殺進來了!”
“娘啊!我害怕啊!”
許貴一聲一聲數,裡頭的人急得團團轉。
劉全友這時候湊到了阮織身邊,額頭上都冒汗了,他就是個商人,生意場上的刀光血影他習慣,這樣真刀真槍要幹仗,他是真不行。
急道:“阮娘子,我知道你有大本事,你快想想法子啊!”
阮織一咬牙,柴刀咻地一下飛了出去,只聽得啊得一聲慘叫。
阮織揚聲道:“這些哄小孩子的話就別說了,有本事你們就進來試試,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刀狠!”
阮織飛刀的本事又把村裡人驚了,尤其是齊瑤和程立忠,第一次見眼睛都瞪圓了。
許貴也被嚇到了,看著倒在旁邊捂著胳膊的“兄弟”,臉一下沉了下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許貴看一眼就知道里頭飛刀的人絕對是個練家子!
他在被抓到山裡之前在鏢局學過兩年,靠著這點本事他一直都混得不錯,算個小頭目。
要不是出了點兒事,他也不會帶人從那裡逃出來,原以為這些山民都不是什麼能入眼的人,卻沒想一連兩天都碰到硬茬子。
許貴獰笑起來,“吳雲!把東西拿來!”
吳雲勸他:“大哥,這東西真的不能用!”
許貴聽了手裡的刀猛的就抵在了吳雲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我說,把東西拿來!”
吳雲呼吸都凝住了,生怕胸口的起伏會影響許貴的刀,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小布包。
周老實笑著上前獻殷勤,“大哥,我來弄!”
許貴點點頭,周老實就把東西從吳雲的手裡搶了過來。
他在那裡頭做的就是這個點火的活兒,早就輕車熟路了,把東西在洞口放好,引線拉好後從腰裡摸出來一個火摺子。
一副就等著許貴下令就點火的樣子。
“他們在幹啥?”
“不知道,那個黑乎乎的啥玩意兒?”
團山村的村民沒見過火藥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所以此時的情緒倒還好,只是疑惑而已。
阮織卻是清楚得很,火藥的量不是很多,但炸塌這個山洞綽綽有餘。
阮織心裡有疑問,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居然會有火藥,普通的流匪能弄到火藥嗎?
齊瑤走過來,緊緊地抓著阮織的胳膊,“阮姐姐,那是火藥!”
阮織頗為意外的看向齊瑤,“你認識?”
齊瑤小聲與阮織耳語:“我是聽他們說的,他們是從一個叫五靈山的地方出來的,說那裡頭很多人,有人看著,用火藥炸什麼黑疙瘩……”
阮織臉色霎時就變了,不等齊瑤說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瞟向不遠處的劉全友,見他並沒有注意這邊,才放心了一些。
她鬆開手,對齊瑤小聲說:“瑤瑤,這些話你都要忘了,對誰都不要提起知道嗎?”
齊瑤不解,“為什麼?”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
齊瑤撓了撓頭,“可是……我已經和立忠哥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