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越過枝頭灑落,照得菜地裡翠綠的葉片上新沾的露珠格外晶瑩。
籬笆圍起來的小院裡,小翠和采芹踢著竹球,安安康康扶著椅子蹣跚學步。
寧靜祥和。
阮織坐在屋簷下,手裡握著筆,卻許久都不敢落。
洞拐:【宿主,你已經發呆15分鐘了。】
要畫就趕緊呀,它待機也很累的!
阮織一臉深沉,“謀定而後動明白嗎?”
洞拐:【宿主,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阮織反問:“你幫我快閃儲存了沒有?”
洞拐:【沒有。宿主,那是五級系統才有的許可權。】
它現在就是最低端的一級系統,連發布任務都只能一條一條的。
阮織嘆氣,“洞拐,你突然變得這麼沒用,我好不習慣呀!”
想想從前的它,不僅能預報天氣錄製影片,還有足夠的空間給自已儲存物資,簡直不要太方便!
洞拐(ㅍ_ㅍ):【只有宿主完成任務,獲得足夠積分,我才能升級。】
所以怪誰?
還不是你懈怠。
阮織大約也是想起自已久不努力,不再和洞拐掰扯,拿著筆盯著面前的白紙冥思苦想。
嗯……反正觸鬚往長了拉,牙口鉗子往大了畫。
二十分鐘後。
洞拐:【宿主,你的畫功該練練了。】
阮織:……她也知道自已畫的不太好,但是不要說出來呀!
她將紙揉成一團,“重新來,這一次我肯定能畫好!”
又是半小時。
在阮織的精心繪畫下,和剛剛那隻蛐蛐幾乎沒有差別的另一隻就畫好了。
洞拐:【宿主是否確定化形此生物?】
阮織:“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
所以,你問什麼?
【化形成功!】
紙上的蛐蛐兒開始慢慢的變得立體,血肉慢慢充盈,在它發出第一聲鳴叫時,阮織迅速抓起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罐子裡。
罐子裡持續傳來蛐蛐兒的叫聲,光是聽著這高亢的鳴叫,阮織就覺得開心。
小錢錢在招手啦!
趁著時間還早,阮織打算跑一趟縣城。
去之前照例要把孩子們送去程家。
“嫂子。你今天是要去縣城裡嗎?”
阮織正在收拾安安康康的尿布,聞言點頭,“是啊,怎麼了?”
小翠走到她身邊,把一個罐子遞給了阮織。
阮織一愣,垂首看著小翠,“是什麼?”
小翠就笑著說:“是促織!我昨夜抓的!”
阮織疑惑,“你捉這個做什麼?”
“賣啊!”小翠的眼睛亮晶晶的,“嫂子,我捉的這隻品相很好,品級至少四品,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阮織驚了,“你還懂看品相?!”
“嗯!”小翠點頭,挺著胸脯一臉自豪,“大哥以前教過我,我還贏過五兩銀子呢!”
阮織這才想起原身的第一任丈夫易大郎曾經就是如意賭坊的人。
真是沒想到,這個不靠譜的大哥居然還教妹妹賭博!
阮織開啟一條縫,看了看罐子裡的蛐蛐兒。
嗯……鉗子比她的那隻小,觸鬚也不長,看起來也不太威武的樣子。
阮織將蓋子闔上,笑著道:“好,嫂子幫你拿去縣城賣,等賣到錢回來給你。”
小翠忙搖頭,“我不要,嫂子,你留著做家用吧。”
阮織摸了摸她的腦袋,“嫂子哪能要你的錢。”
.
到縣城的時候剛過晌午。
鋪子裡還有客人,劉全友笑容滿臉的招待著,阮織便坐在櫃檯邊的凳子上默默等著。
一直等到劉全友宰了對方十五兩,歡歡喜喜將人送走。
“孟三兄弟,你今兒怎麼又來了?是又獵到好東西了?”
阮織就把兩個罐子拿出來,笑眯眯說道:“劉大哥,我昨天捉了只特別好的蛐蛐兒,你掌掌眼,能賣多少?”
她原本是想著直接到如意賭坊門口賣的,但到了地方發現實在是太過混亂。
哪怕賣出去了,她勢單力薄,恐怕也很難走出巷子。
找劉全友或許會賣的少點,但貴在安全。
劉全友也沒想到,阮織昨天才問他促織的事兒,今兒就來賣了。
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行啊,我給你看看。”
阮織先把自已畫的那隻【閻羅王】遞給了劉全友,“劉大哥,你看看,這是不是【閻羅王】?”
劉全友瞄了一眼,頓時瞳孔一縮,面露驚異,“你這……是促織?”
花色確實是閻羅王的花色,但那觸鬚,那鉗子,怎麼看起來這麼的詭異。
“是……吧?”阮織其實自已也不太確定,“這個能賣嗎?”
“嗯……”劉全友緊皺著眉頭,盯著罐子裡那隻蛐蛐兒,半晌才道,“這樣,你賣給我,五十兩。”
“五十兩?”
昨天說的一金呢!
這個價格和阮織預期的實在是差距甚遠。
劉全友一笑,“你去外頭別人也不一定敢買,也就是我這嘴皮子利索,我信自已肯定賣得出去,才敢開五十兩的高價。”
阮織猶豫。
劉全友又看向另一個罐子,“這裡的也是嗎?”
鬱悶的阮織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
劉全友自已把蓋子開啟一些,驚訝道:“孟三兄弟,你可真行啊!”
阮織還沉浸在上一輪的打擊中,聞言抬起頭不解的看他。
劉全友細細的打量著,“這隻品相好些,一百兩,賣不賣?”
阮織一臉懵。
小翠捉到的這隻竟然這麼值錢?!
阮織想了想,伸出手比個耶,“二百五十兩,兩隻。”
劉全友嘿的一笑,“孟三兄弟,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阮織微笑,“劉大哥,這隻品級至少四品吧,這個價格不算高。”
劉全友沒想到阮織還知道品級,他不覺得只學了一天的阮織能看出來,只當她是問的內行人。
不過還是嫩,看得並不準,這一隻怎麼都要算三品。
無錯書吧他嘆了一口氣,開始挑刺兒,比如看起來威勢不高,牙口不太好,花色不太純。
阮織默默的聽著,在對方開價的時候擺手拒絕,哭窮賣不出這個低價。
幾輪下來,劉全友一拍桌子,“咱倆好兄弟就不掰扯這麼多了,大哥吃個虧,二百二十兩,成不?”
神的好兄弟!神的吃虧!
阮織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對門新開的那家鋪子今後也是要做皮貨生意的。
劉全友昨天肯吐出那一兩半是想籠絡“供應商”,不被對面搶生意罷了。
不過,這個價格也差不多了。
於是她點頭,“行!劉大哥都這麼說了,那兄弟我也痛快些,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