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差點跳起來,“你們看,你們看,她自已都承認了!”
她話音剛落,卻又聽阮織說道:“可我不是因為勾引他被他打的,而是撞破了他的姦情。”
“呸!”李氏立即反駁,“你以為你胡說八道今天躲過去了,沒門!我要報官!要把你趕出團山村!”
阮織卻無視李氏,將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方嫂子身上,“方嫂子,這罪名太重我不能認!你還是自已和李二嫂坦白吧!”
看熱鬧被que的方嫂子頓時跳腳,她急得胸口劇烈起伏,“你少血口噴人!”
有村民看不過去幫腔。
“方嫂子是啥樣的人,咱們全村誰不知道?”
“人家守寡十多年,你以為跟你似的不要臉!”
“對!少空口白牙汙衊人!”
“吵吵鬧鬧的幹什麼?!”
一片討伐聲中,忽然有一道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頓時噤聲,回頭見有個老頭站在人群后,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顯然是剛爬上來。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李氏哭哭啼啼的上前,“村長!你可來了,這阮大妮太不要臉了,勾引我們家二賴不成打傷了他,二賴他現在都還躺床上下不來呢,可她倒好,現在還汙衊方嫂子,咱們團山村可不能出這種女人啊!”
方嫂子也哭訴,“村長啊,我守寡十二年了,日子那麼苦都熬過來了,今天居然被人這麼惡意造謠,村長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程村長聽了,緊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阮織,顯然她是相信李氏方氏的。
其實也不是信李氏,主要是相信方氏。
和阮氏不同,方氏這些年獨身一人守寡未改嫁,還給婆婆送了終,十里八村的人都贊她貞潔。
站在阮織身前的婦人卻一個勁兒的搖頭,“村長,大妮她真的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她也是個可憐人,她……”
她話沒說完,一個婆子就擠上前來,擰住她的耳朵,“趕緊給我回家!再和這種女人來往,我就讓曉東把你休了!”
婦人疼得臉皺在一起,但還是倔強地說道:“娘,大妮她真不是那種人!”
婆子打了一下她的後背,“你還說你!”
阮織看著她,心裡頭很是觸動。
婦人叫曹秋雲,是原主的發小,二人年歲相近,一個沒了爹,一個沒了娘,同病相憐下關係一直挺好。
不過那是小時候。
曹秋雲大原身兩歲,出嫁後二人就沒有聯絡。
而原身改嫁來到團山村後,怕自已名聲不好連累曹秋雲,也一直都不咋和她來往。
以為關係已經淡漠了。
卻沒想到在這種千夫所指的時候,她竟能站在她身前,為她辯解。
程村長向來自詡公道,於是問阮織,“孟二家的,你怎麼說?”
“我沒有勾引王二賴,和他有染的是方嫂子。”
李氏恨不得上來抽阮織大嘴巴,“你說沒有就沒有!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阮織一笑,“他們二人經常都在破屋那裡幽會,,我之前看見方嫂子送過一個荷包給王二賴,上面繡的是桃花。”
阮織說完,李氏整個人都愣住了。
顯然,這個荷包她發現了。
她一直知道自家男人覬覦阮大妮,看見這東西第一反應就是阮大妮送的根本沒有細想。
如今被阮大妮說破,李氏才恍然大悟。
李氏指著方嫂子,“你閨名就叫桃花!”
方嫂子忙辯解,“荷包繡桃花的多了去了,你不能因為我的閨名就冤枉我啊!”
李氏繃著嘴角,半信半疑。
阮織呵了一聲,繼續在方嫂子發白的臉色下說道:“你們今天在破房子幽會,你和王二賴說你有了,王二賴卻說還和以前一樣讓你自已偷偷把孩子拿了。”
原身今天確實是看見了這一幕,她當時嚇得不行,轉身就往家跑。
可她揹著揹簍跑不快,在山腳下被王二賴追上,還拖進了粟米地裡。
阮織越說,方嫂子的臉越白,相對的,李氏的臉就越黑。
“但你不願意,你說你找人看了,肚子裡的是男娃,你想堂堂正正的生下來,你讓王二賴到縣城裡買兩包耗子藥,偷偷下在李二嫂和春花的飯菜裡,王二賴答應你明天就去……”
在阮織說到這裡,李氏終於忍不住了,轉過身將方嫂子撲倒,騎在她的身上,口中罵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這個爛肚腸的臭婊子!還毒死老孃!老孃真是瞎了眼,還當你是個知心的!啊!!!!”
無錯書吧李氏尖叫著,瘋了一樣一巴掌一巴掌的閃著方嫂子,被她壓在身下的方嫂子反抗不得,只能左右閃躲。
“愣著幹什麼?把人拉開啊!”
程村長一聲怒吼,驚掉了下巴的村民們這才上前拉人。
真的,不怪他們反應慢。
實在是太震驚了。
一直以為柔弱善良的方嫂子,居然和王二賴這種二流子攪和在一起,不僅合謀著要毒殺人家的原配,連孩子都不放過!
大夥將兩人分開,李氏瘋了似的掙扎著要上前,方嫂子哭啼啼的說阮織胡說八道。
“哎呀!流血啦!”
有人驚叫著喊了一聲。
只見方嫂子青色的裙子上一團團血跡不斷的擴大,連她身下的地都浸染了鮮血。
還有什麼不明白?
程村長腦子清醒,忙喊道:“快!快把人抬下去請大夫!”
大家雖然不齒方嫂子為人,卻也不想村裡鬧出人命,慌慌張張的將人抬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下山去了。
第二日阮織才從曹秋雲的嘴裡知道,方嫂子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雖說沒人能肯定這孩子就是王二賴的,但有阮織的話,又有李氏發瘋的反應。
大傢伙也都不懷疑。
“唉。”曹秋雲深深的嘆氣,“其實方嫂子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