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餘光醉了雲霞。
半人高的粟杆被沉甸甸的穗子壓彎了頭,一陣風吹過,沙沙作響。
田埂邊開滿了金燦燦的野菊花,遠處房屋錯落,炊煙裊裊,偶有孩童嬉笑打鬧的聲音傳來,處處透著鄉村生活的閒適美好。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粟米地裡那個極其猥瑣的聲音。
“臭婊子!裝什麼清高?那麼多男人睡過你,老子憑什麼不能睡?!呸!”
男人說完,揮起手打了身下女人一巴掌。
女人緊緊的閉著眼,面色發白,形容憔悴,病西施一般美得像幅畫。
男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騷貨就是勾人!”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又搓了搓手,淫笑著撲向女人。
阮織頭腦昏脹得很,全身的疼痛讓她緊緊的蹙起眉頭。
然而臉上突然傳來的黏膩感覺卻讓她瞬間清醒。
她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猥瑣噁心的臉越靠越近,臉上黏糊糊的竟是它的哈喇子!
她本能的屈膝一頂,剛好重擊男人的某個部位。
“啊!”
男人大叫一聲,身體像只蝦米一樣縮起,捂著某個部位,滿臉痛苦。
“你個臭婊子!嘶嘶嘶……”
嗯?會說話?
阮織看著男人,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不是喪屍?”
可瞧著那張臉,又覺得不可能,方臉,大嘴,扁平的五官神似鯰魚。
真的不是新物種鯰魚怪?
等等,也不對。
末世黃沙漫天,處處蕭瑟肅殺,但眼前綠葉黃花,成片的穗子一株又一株,生機勃勃。
還有……
她垂下頭,看著自已身上的衣裳,和一雙纖細的手。
身體也不是她的。
這時候,腦中傳來洞拐虛弱的聲音,【宿主,你穿越了,我乾的。】
說完,就吱的一聲關機了。
阮織的雙眸卻整個亮了起來。
她穿越了!
她離開那個毫無希望的世界了!
阮織沉浸在巨大喜悅裡,旁邊的蝦米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
看著眼前的阮織,他咬牙切齒,“老子今天不辦了你,就不叫程二賴!”
程二賴說罷就又要撲上來,阮織下意識去摸腰上的刀,短暫的停頓後立馬往旁邊一翻,讓程二賴撲了個空。
程二賴整張臉都撲在地上,昨夜下過雨,泥土還很溼潤,他再抬起頭時,臉上就剩五個窟窿眼。
更像汙水池塘裡的鯰魚了!
他氣急敗壞的爬起來,“賤人!老子今天要搞得你喊爹!老子……”
他髒話喊到一半忽然就停了,眼睛一翻,倒回了地裡。
阮織將帶血的石頭往旁邊一扔,嫌惡地看著程二賴,“就破了點皮太便宜你了。”
阮織皺著眉頭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現下正是各家各戶吃晚食的時候,此處又是山腳,尋常不會有人過來。
程二賴為了自已齷齪心思的選擇,反倒是方便了阮織。
她蹲下身,三下五除二的將程二賴身上的衣服扒了,扔進了旁邊的揹簍裡。
初秋的氣候雖然不冷,但要是光著身子在大野地裡躺半宿也是要命的。
“自求多福吧你!”
阮織又踢了一腳子孫根,這才滿意地背起揹簍走出粟子地。
原身的家就住在山上,阮織揹著十來斤糧食,哼哧哼哧爬了兩刻鐘,穿過一條林間小路,來到一片開闊的空地,籬笆圍起來的院子裡有間木屋。
無錯書吧“嫂子!”
她剛推開院門,一個女娃就跑了過來。
見她身上沾滿了泥土,小翠一臉關切的問:“嫂子,你怎麼了?”
“沒事兒,摔了一跤。”
阮織走進了院子,小翠跟在她身後,一抬頭就看見阮織後背上有血。
她嚇了一跳, “嫂子,你流血了!”
阮織已經走到了屋簷下,她將揹簍放下,這才抬手摸自已的後腦勺。
後腦勺的血已經被風吹得半乾,只有少量的血塊兒粘在她的手上。
“我去拿藥!”
小翠說著,蹬蹬蹬跑進了屋。
沒一會兒就拿著一瓶藥膏出來了,跟在她身後出來的還有一個年級更小的女娃。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阮織,“舅母……”
阮織張嘴正想說自已沒事兒,忽然感覺有人拽自已腳,低下頭,就看見兩個一歲不到的小娃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自已。
“啊~啊~”
兩個孩子還不會說話,只會啊啊的表達自已。
好在阮織有原主的記憶,知道這是要讓自已抱的意思,便彎下腰,將兩個小墩墩抱起來一條腿坐一個。
她的目光一一在四個娃臉上掃過,悵然的嘆了一口氣。
這四個孩子都和原主阮大妮沒有血緣關係。
小翠是易大郎的妹妹,采芹是文秀才的外甥女,至於安安和康康這對龍鳳胎,其實是去年冬天大雪封山前孟二郎從外頭帶回來給阮大妮養的。
因為住在山上,和村裡人不怎麼來往,所以並沒有外人知道孩子不是她生的。
孟二郎沒說過這倆孩子的來歷,阮大妮也從來沒問。
說起孩子,就不得不說阮大妮的這三嫁。
真是每一嫁都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