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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聽故事(一)

自尊是什麼?心理學上說:是個人基於自我評價產生的形成一種自重、自愛,並要求收到她人、集體、社會認可的體驗。

而一個人的自我評價高低,是高階智慧生物的一種本能,而這最起碼的標準之一,是能夠獨自生活下去。而如果自已的身體無法完成這一基本評價的時候,自我欺騙的謊言沒有意義,真相才是一把快刀,直指人心。——檯燈日記。

深夜是寂靜的,也是喧鬧的,寂靜的是我屋子窗簷下的一盞孤燈,而喧鬧的是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彷彿問責的低語,敲在我的心扉。

微風輕輕的吹進了我的窗子,窗前的莉莉絲靜靜的坐著,然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淚水不受控制的緩緩流淌。

她忽然回過頭,異常平靜的對我說:我要去洗澡。

說完,她自已轉著輪椅往浴室走,我跟在後面,沉默不語。

浴室內,剛放好的熱水霧氣繚繞,溫度也剛剛好。

我使勁的把莉莉絲從輪椅上抱起來,也許是最近身體保養得當,得到了充分休息,腰也不酸了,胳膊也有勁了。

但還是頗有些吃力的把莉莉絲抱進了浴缸。

看著如同凝脂一般,又雪白如奶油的肌膚,還有那豐滿的身姿,慢慢浸泡在水裡,我感覺自已又有些衝動。

往下看,我很快就發現,今天她的腳踝恢復的明顯好多了!

我安慰她:霍金人家不就是一個手指能動,一樣千古流芳麼。沒事的話,現在也能多走走了,慢慢的加速血液迴圈,恢復起來也會快些。

說到血液迴圈,我發現莉莉絲的眼神裡有些異樣。

很快,她洗好了,要我扶著她在屋裡走走。

那比我還略高一些的身體,半個體重都壓在我身上,我還真抗的有些吃力。

好在身子也足夠柔軟,軟玉溫香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我躺在床上,她倚在我身上,我倆在這個平靜的夜晚,註定無法平靜。

我撫摸著這份近乎完美,她也熱烈回應,兩人從緩慢到熱烈,再到瘋狂,我感覺自已似乎好久沒有運動,有些吃不消了。

忽然我感覺不對,長久的休息,我應該恢復的生龍活虎才對。

抬頭一看,莉莉絲的表情裡,有興奮,甚至是亢奮,還有幾分瘋狂的歇斯底里。

她,變了!

我感覺胳膊又開始疼,撕心裂肺的疼,她狠狠咬在那裡,像是一隻吸血鬼。

一直到半夜,我感覺自已全身力量都彷彿被抽空了,而莉莉絲才心滿意足。

我輕輕靠在那修長的雙腿上,舒服的一動也不想動。

兩人安靜的躺了會,卻都沒有睡意,開始了聊天。

莉莉絲說:我發現你長得越來越清秀了,很想知道你的故事,聽聽你的成長背景,你這副模樣,至少不是我們這方水土孕育的出來的品種。

我。。。。。。

我盲猜大概是因為我帶著中華土地特有的黃種基因,融合了你們的生長環境,產生了奇特的化學反應而形成了現在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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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天馬行空了。

我頓了頓,醞釀了些許時間,才開始講述的我故事: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那是上個世紀的90年代,一切都還非常貧瘠,我成長的環境裡,印象最深的就是安靜,那是我內心一生永恆的追求。

我出生後,到我有印象開始記事起,身邊就很少有大人的陪伴。

有人說:大人都喜歡不哭不鬧的孩子,可是要知道,哭鬧才是孩子的天性,而不哭不鬧並不是孩子懂事,而是他內心深深的絕望。

比如一個孩子出生在醫院,卻是個病秧子,她大部分的成長經歷都是在醫院度過,她一天一天的會明白,自已再怎麼哭鬧也阻止不了那粗長的針頭狠狠扎進肉裡的疼痛,那她慢慢的就會接受,麻木,然後陷入絕望。

這樣的陰影,要用一生來治癒吧!

而我也很像,我出生之後,身邊很少有大人陪伴,更多時候是自已拿著蒲團,坐在家門口呆呆的看著路人,聽著喧囂的鬧事和不堪入耳的各種髒話。

那時候,感覺這世界最美好的,就是那淅淅瀝瀝的下雨聲,只有這種在最安靜的時候才能聽到,也是最安靜時候最吵鬧的聲音,才是治癒心靈的聲音。

後來,在我五歲的時候回老家過日子。

當時漸漸開始產生了依賴,特別喜歡和母親一起睡,可那天晚上,父親怎麼都不同意,就是要讓我和奶奶睡。

爺爺不停的罵爸爸,說他不懂事,爸爸卻心平氣和的說著最難聽的話,不停的攻擊我,說我不聽話,不懂人事,不知體諒等等,還有一些難聽的話。後來長大了父親還是滿嘴的難聽話讓我根本無法正常溝通。

但那天,五歲的我,是我童年中最大的轉折。

我記得那時候媽媽讓我試著拿新華字典學習看書,加上爺爺喜歡教我認字,我勉強能看懂三國演義了,卻始終都讀不懂裡面的內容。

可是那天我懂了,那是一位義薄雲天的俠士死了,還是被人以卑劣的手段白衣渡江偷襲致死的,然後他的坐騎赤兔馬也絕食而死。

那一刻天都塌了,我的身心都在忍受著外界本不該屬於我的摧殘,我徹底喜歡上了沉默。後來我看了至少四遍三國,三遍都卡在了這一章,第四遍才終於跨了過去,卻卡在了丞相萬古的五丈原。

父親從八點絮叨到深夜十二點,我都快睡著了,是奶奶把我抱走的,我很難理解那時候真正的,人性的骯髒。

後來我知道,父親是個墮落的人,在進入政府公務員行業之前,學習努力勤奮上進,人也非常捨得拼命。

可是進入公務員之後,花天酒地不顧家庭甚至道德也開始滑坡。

我很小就知道父親出軌了,只是母親為了我們姐弟能好好長大,才一直忍受到現在。

而我呢,從那時起,才知道我有了一種心理疾病叫做情感障礙,這是我直到快三十歲才懂的,那時候卻知道,萬千事藏於心。

記得五歲上學前班,已經不算年齡小的了,母親很放心的把我扔在幼兒園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就站在那一動也不動,也不哭也不鬧,就這樣一點一點把自已彎曲,摺疊,委屈,遷就,慢慢適應了這個世界的陰暗。

後來上學,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不喜歡和人溝通,因為人們的激烈情感我很難感同身受,我感覺他們對比我的成長和挫折,以及自已在無數個深夜裡自我安慰,自我長大,自我救贖的過程,真的都不算什麼。

我很慶幸自已長這麼大,沒有焦慮抑鬱,沒有絕望墮落,沒有邪惡不堪,沒有壞事做盡,甚至堅持相信彼岸會有我的福報,此生只有善良和問心無愧。

沒有人在情感上的任何照顧,他們給我不多不少的物質,我安安靜靜的長大。

上學時候,我從沒有主動給家裡打過一個報平安求安慰或者思念的電話,隨遇而安就是我的性格,我沒有感情寄託,誰對我好,我就待人以真心,僅此而已。

某年某月某日,我聽到有這樣一座城市,常年都在下雨,霧氣濛濛的誰也看不清誰,大家都孤獨的活著,真好。

於是我就來了,放下了一切,尋找了我夢中的詩和遠方。

我的故事結束了,莉莉絲看著我久久不語,只是,她那原本清澈湛藍的眼睛,顯得更深邃而不見底了。

她竟然重重嘆氣,然後說:那你可要好好聽聽,我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