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朝堂上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支援皇孫上位的這一種了。】
【江江,這麼看起來,你是不是覺得這就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了?在這種情況下,皇孫登基是不是就好像成為了唯一的一種可行性了?】
聽見系統的提問,江秋致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立刻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根據江秋致她對系統的瞭解,每當系統以這種反問的語氣問出問題時,正確結果往往是否定的、是要與問句中的描述徹底相反的。
系統知道江秋致立刻搖頭改口是在取巧,但它並不很是在意,本來就只是順口一嘴的事情。
它只是下意識地反問了這麼一句。
系統不在乎地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所有人都口風一致地支援皇孫上位,但具體支援的是和誰家有關聯的皇孫又是一個大問題。】
【公主只有一個,但鄴文帝打算給女兒選的駙馬卻是不少,可駙馬的名額雖多,卻與那想要父憑子貴藉此一飛沖天的龐大人數相比,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於是各種媚上的手段層出不窮。】
【那些往日故作清高的才子、自恃身份的世家子,就如同他們平素最看不起的、攀附權貴的女子一樣,為了家族、為了自己,不得不底下那高高在上的頭顱,去爭搶公主的注意力,絞盡腦汁地想要獲得公主的青眼和垂憐。】
江秋致聽得入迷,原本搓著臉頰的手停下了動作,兩手捧住下巴和臉頰,滿臉嚮往。
【公主真的是……】江秋致努力思索著,想要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很快,再稍作停頓之後,她得出了結果,【吾輩楷模!!!】
江秋致的這句心音聲音鏗鏘有力,堅定又歎服,把她的嚮往和敬佩表露地一覽無餘。
蘭時在探知到江秋致的想法後,有些喜悅,有些欣慰。
蘭時從不認為女子天生就要低男子一等。
有些事,男子能做,那女子又為何做不得了?
現如今雖然民風開放,男女之間,在各自的情事上並很是苛求,但終究在名分上女子是要弱上一等的。
你可以納妾,我的確是可以蓄養男寵,但男子納妾可以光明正大、登堂入室,可男寵就只能見不得光,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始終無法得到正當的名分。
蘭時幾乎可以相到,如果將來自己的女兒可以名正言順地或娶或納幾位正側駙馬,那麼上行下效,普通人家的女子不說,起碼那些高門貴女就會向皇室看齊,合理合法地擁有多位夫君。
想到這兒,蘭時突然有些意動,但瞬間就被遺憾所取代。
真可惜,那是之後的事了!
蘭時在心裡感嘆一聲,隨後把“多夫”的念頭拋之腦後。
裴景序敏銳地發現了蘭時眼底轉瞬即逝的遺憾,他心中警鈴大作。
“皎皎,你在想什麼?”裴景序的聲音平和,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彷彿他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但蘭時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她條件反射地往裴景序的懷裡再靠了靠,像是撒嬌:“我只是在想,殿下為了孩子勞心勞力,真是辛苦了。”
雖然現在孩子根本連影子都沒有,但先用來誇裴景序轉移話題正好。
裴景序從來都是理智的、思緒清晰且自我地不會輕易被別人的話題帶走注意力的,但那是在面對除蘭時以外的人時的表現。
對於蘭時,裴景序永遠都把理智和警惕扔得遠遠的,甚至連看一眼都吝嗇。
蘭時一邊說著裴景序辛苦,一邊伸手撫上了他的眉。
裴景序的眉毛濃密但卻並不濃厚,眉峰自然揚起卻不顯尖銳突兀,眉尾以一種柔和的弧度向後蜿蜒。
只要不是刻意板下臉,即便是不笑的時候,裴景序的眉眼也顯得十分溫柔。
——是一副看上去很容易被下屬刁奴欺瞞哄騙並在事實暴露之後心軟的模樣。
容易讓人看著就想要得寸進尺——當然,也沒有幾個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直視儲君。
而且,如果有誰被裴景序溫柔的模樣迷惑,以為他是一個心慈手軟好說話的主,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生來尊貴的太子、自小就接受全大鄴最好的教導的儲君,怎麼可能真就像他表面上那麼光風霽月呢?
***
蘭時按著裴景序的眉心,撫過他的眉頭,繼而指尖向下,輕撫過眼皮,落在眼角。
而後手臂一伸,手掌貼在了裴景序的臉上。
蘭時抬起上身,仰起頭,在裴景序的下巴上落下一吻:“殿下辛苦了。”
——像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