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大堂內,知府朱大人正襟危坐,下面站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一看就是修仙高人。
與宗門的修煉者不同,那老者把體內氣運完全運轉,以顯示自已作為朝廷人物的威風。
朝廷為了與修仙宗門抗衡,招攬了很多遊散的修仙者,稱他們為法師。
其中在朝廷供職的叫護國法師,而派駐各州和各府的,為護州法師或護府法師。
那老者應該是一位護府法師,官銜品級比知府低一級,為正五品。
他所展露出來的氣運境界也是五品金剛境!
胡騰剛進大堂,就注意到那氣勢不凡的老者。
同一時間,耳內傳來柳如霜的密音,告訴胡騰那老者的身份。
“那傢伙叫周敬庭,五品金剛境後期的實力,別看他頭髮花白,實際歲數比我小近十歲……”
胡騰愣了愣,第一時間想到柳如霜那年輕容顏,心想小你十歲那豈不是隻有十來歲?
但又一想,柳如霜的實際年齡據說已經四十多了,那麼那老者應該是三十多歲。
柳如霜的密音繼續傳來。
“他修煉的是家傳法術,每日吞食一種獨創丹藥,導致鬚髮變白……”
胡騰並不關心那老者的身份,他只想快點搞定眼前的事情,好有時間跟老荒一起研究體內邪異氣運。
但柳如霜接下來的話,讓胡騰精神一振。
“我已經查到,李一亭修煉的邪術跟周敬庭所食丹藥有很大關聯!”
怪不得柳如霜要把李一亭弄到衙門來,原來是想用他來試探周敬庭!
胡騰來了興趣,如果能弄清那丹藥的成分原理,可能對搞定邪異氣運有幫助。
他想問柳如霜一些相關問題,但苦於不能跟她意識交流,必須開口說話,便忍住了。
大庭廣眾下自言自語,畢竟不是什麼好形象。
“你待會就說李一亭修煉的邪術要使用辟邪金丹,那種金丹需要人的血肉才能煉成。”
好傢伙,那周敬庭不會也吸食人的血肉吧!
胡騰直感到頭皮發麻。
他真想直接向柳如霜喊話——你個牛逼的一品地仙,何不自已現身來對付那只有五品的傢伙!
胡騰感覺柳如霜應該早就到達附近了,只是一直藏身在某處,不肯現身。
以她的實力,不可能是懼怕那個周敬庭,也許是有某種原因讓她不方便親身參與。
“威——武——”
公堂兩邊的衙役齊聲喊了一陣堂威。
“啪——”
朱大人一拍驚堂木,開始進入審案流程。
“臺下何人,有何冤情?”
那朱大人說這句話時就像在唸叨口頭禪似的,完全心不在焉,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大人,那個……”
胡騰想把柳如霜教的話一股腦說完,儘快把眼前的事情解決。
“大膽,還不跪下!”
旁邊一個衙役舉著殺威棒,上來就要打胡騰的腿。
一股神力從胡騰身體上產生,護住身體各部位。
“嘭——”
殺威棒被神力彈開,斜飛到屋樑上去了。
幸虧那衙役沒準備用力打,否則他那雙手便要跟著一起飛了。
饒是如此,他的手腕也脫了臼,倒在一邊喊疼。
“哼,六品神力境!”
站在朱大人階下的周敬庭,給胡騰做了一個評估。
之前胡騰一直掩藏氣運,顯露出來的只有七品。
那朱大人聽了周敬庭對胡騰的評估,眉頭便緊皺起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朝廷有規矩,宗門境界七品以上者,進衙門可不下跪,你可有信物證明自已是宗門弟子?”
碰到修仙宗門的案子,衙門不敢掉以輕心。
判案事小,萬一引起宗門跟朝廷的衝突,那就麻煩大了。
“當然有信物!”
胡騰之前沒有進過衙門,但也知道像王香主那樣的人物,出入衙門確實是不用給大人下跪的。
這是朝廷把科舉生員的特權,同樣也給了修仙宗門七品以上的弟子。
一名衙役接過胡騰的標牌,遞給了朱大人。
那朱大人順手又遞給了周敬庭,後者皺著眉頭仔細審視那標牌。
“天元宗,九品弟子?”
周敬庭不相信地看了看胡騰,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那標牌。
朱大人聽說是九品,便來了精神。
“若是九品,便得跪下!來人,給我……”
“慢著!”
周敬庭伸手阻住要扔下令籤的知府大人。
“這位同道標牌上雖是九品,但其實力已達到六品,只是……”
他又轉眼盯著胡騰。
“請問小道友,為何貴宗沒有給你換髮新標牌?”
“來不及!”
胡騰不想跟那周敬庭多說話。
倒不是害怕他那五品的實力,而是覺得那吸人血肉的邪門法術,太瘮人了。
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周敬庭是否真的有那種法術,但僅憑用人血肉煉丹一項,就讓人感到邪門。
“為何來不及?”
周敬庭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全然不知胡騰對自已感到厭惡。
胡騰轉了轉眼珠,想了個回答方式。
“因為他啊,那李一亭身為堂主,不肯給我發新的標牌,能有什麼辦法!”
這番回答,是把焦點引到李一亭身上。
直到此刻,無論是知府楊大人,還是護府法師周敬庭,都沒把那個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人當回事。
李一亭作為天元宗在本府堂口的話事人,是經常跟這兩位人物打交道的,其中不乏請他們勾欄聽曲。
他們對李一亭的樣貌,熟之又熟。
眼下那個躺著的人,跟他們記憶中的李一亭,可以用天淵之別來形容。
直到此刻胡騰提起,周敬庭才把注意力放在李一亭身上。
他的眉頭便越皺越深,最後為了確定是李一亭,快步來到後者身邊,俯身仔細觀察。
“啊,真的是李堂主!”
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僅因為一位堂主變成了這死樣,更是因為曾經一起流連勾欄的兄弟失去了雄風。
之前那位認出李一亭的衙役早就報告了兩人,但他也只敢說是疑似,並不敢確認。
“李堂主,你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啊?”
周敬庭關心地詢問李一亭,後者只是嘴巴蠕動了幾下,一根手指頭朝胡騰方向指了一指。
“哦,原來如此!”
周敬庭抬頭向胡騰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向朱大人彙報自已的推斷。
“這件事應該是那個天元宗九品弟子以下犯上,謀害了他的上級堂主,望大人明斷!”
朱大人一聽,那位經常請自已喝酒吃肉聽曲的李堂主,竟然被堂下那人謀害了,那還了得!
“啪——”
驚堂木又響起。
還沒等朱大人喊衙役動手,胡騰便又聽到柳如霜的密音。
“制服那個周敬庭,搜出他身上的辟邪金丹,然後把我之前的話告訴知府!”
什麼,要我一個六品境界的制服人家五品金剛境後期的人,以為我跟你一樣是一品地仙嗎?
胡騰感到猶豫,他不想再因為打鬥,把自已的境界又降低一個層次,耽誤了老荒對邪異氣運的研究。
“放心,我會暗地助你!”
柳如霜冷冰冰的聲音又傳來,但這回給了胡騰莫大的鼓舞。
一品地仙的協助,想必應該很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