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如霜停止交流後,胡騰體內的邪異氣運已經逐漸被吸引到體內神力空間中。
那是丹田中一個微小的空間,正常情況下無法容納來自李一亭的四成氣運,但現在情況顯然很邪異。
洶湧的邪異氣運似乎被某種本能催動,不斷擠入那微小空間,導致氣運的物質結構不斷壓縮。
直至壓縮成一顆實體圓球,依然在不停擠壓。
有了這個途徑,胡騰從李一亭體內吸收氣運的通道便變得十分通暢,速度也增加幾分。
十息之後,李一亭慘叫一聲,體內氣運已經被吸光。
被幻化的空間在前一刻便已瞬間崩解。
胡騰從幻境中醒來,從老荒那裡接過意識主導權。
他放開李一亭,後者已變得面黃肌瘦,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
雖然沒有死,但這樣子離死也不遠了。
看來李一亭使用這種邪異氣運,對身體損耗很大,被吸光氣運後連王山的狀態都不如。
胡騰檢查他一番後,才開始審視自已體內的氣運狀況。
老荒由於跟邪異氣運纏鬥,損失了幾乎六成,差點同歸於盡。
而從李一亭體內吸收來的近乎九成的邪異氣運,卻完全不能為自已所用。
這導致胡騰從六品後期的巔峰狀態,又跌回了六品初期境界。
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太詭異了!
胡騰透過內視,觀察著那顆被神力包裹著的小圓球,裡面藏著從無形狀態壓縮成固態的邪異氣運。
“老荒,有沒有辦法把那玩意弄出體外?”
他求助於老荒。
相較於胡騰,老荒卻對那個邪異氣運很感興趣。
“沒辦法,即使有辦法,我也不建議扔掉它!”
“難道你不覺得它是個隨時可能發作的禍害嗎?”
“有可能,但我覺得應該尋找方法把它融合,一旦成功,就能躍升到三品境界!”
“真的?”
聽到有這麼牛逼的效果,胡騰渾然忘了禍害的問題。
“你趕緊研究研究,儘早找到方法!”
胡騰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老荒,自已一屁股坐在地上,靜等柳如霜的到來。
不遠處的酒樓,整個第三層已經被神力弄得四分五裂,朝向這邊的牆壁更是開了一個大洞。
原本熱鬧的街道,也被剛才那一番打鬥,把所有人都嚇跑了,此刻安靜如鬼域。
不片刻,斜對面的知府衙門開了門,一群衙役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四處張望著。
顯然,作為負責一方安寧的知府衙門,剛才也被嚇得不敢出來維持治安。
官府雖然也有修仙高人,但跟天元宗相比,力量差距比較懸殊。
不一會兒,衙役們就發現了坐在這裡的胡騰,以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一亭。
“喂,你看見什麼沒有,怎麼不跑開?”
衙役把胡騰當成了不小心被打鬥波及,來不及逃跑的無辜群眾。
胡騰剛要回話,耳中突然傳來柳如霜的密音。
“你讓衙役把李一亭弄到衙門裡面,就說要告他三大罪狀!”
胡騰一愣,心道這事為什麼要讓衙門插一腳?
而且還要自已辛苦去告狀,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胡騰並不能透過意識活動跟柳如霜交流,沒奈何只得開口詢問。
“告他狀也該是在宗門裡面啊,而且柳長老你可以直接問他罪……”
這句話對於別人來說,屬於自言自語。
較遠處的衙役雖然聽到他說話,但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什麼。
倒是旁邊倒在地上的李一亭,在他說話後身體抽搐了一下,似乎對“柳長老”這名字有點條件反射。
柳如霜冷冰冰的聲音又傳來。
“別廢話,你照做就行了,對你只有好處!”
好吧……
胡騰站起身,向那群衙役招了招手。
“那誰,你過來!”
衙役們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曾被一個平頭小百姓這麼頤指氣使過,頓時都怒不可遏起來。
“找死啊你……”
其中一個衙役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在衙役們身周產生,幾乎讓他們透不過氣。
這當然是胡騰使出的神力,在周圍空間中振盪。
“把地上那個快要死的人抬到你們衙門裡面,老子要告他一些狀子!”
胡騰不緊不慢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撤銷神力。
“噗、噗、噗……”
有三個衙役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喘氣。
領頭的衙役似乎發現胡騰不簡單,早已改變了態度。
“請問閣下是誰,跟天元宗有什麼淵源?”
他還沒有看出躺在地上的人是李一亭,但胡騰這樣的高手在這裡出現,肯定跟天元宗有瓜葛。
雖然是在盤問,但語氣卻比之前恭敬了許多。
胡騰微微一笑,說出一句讓所有衙役都驚疑不定的話。
“我是天元宗弟子,要告青山堂堂主李一亭三條罪責!”
反應快的衙役,已經聽出胡騰說的青山堂堂主,就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作為本地最有名氣的人之一,李一亭的形象可以說是婦孺皆知。
但由於使用了邪術,而且被胡騰吸乾了氣運,他已經面目全非。
原本白淨的麵皮,此刻變得既黝黑又幹瘦。
其中一個見過李一亭多次面的衙役,在辨認一番後,終於確定是李一亭。
“啊,李堂主這是怎麼了?”
出於巴結的本能,那衙役伸出手要把李一亭扶起來。
但手伸到半途,才想到眼前的情況不簡單,便又縮回了手。
如果李一亭真有罪責,自已巴結他可能會適得其反。
跟罪人串聯,那可是不得了的罪責。
“咳咳……李堂主有什麼罪,你可以現在說出來聽聽!”
他要先向胡騰套話。
胡騰卻有點犯難了,對於自已來說,李一亭的罪無外乎就是掠奪自已的氣運。
但這事只能在宗門內部解決,衙門根本不會管。
“嗯……他有什麼罪責呢……”
胡騰假裝沉吟,實際上是向柳如霜詢問。
柳如霜的聲音便又傳來,冰冷之外,還帶著些不耐煩的意味。
“你就說他偷煉邪術,以青山府百姓身上血肉為丹藥,有屠戮百姓之罪!”
臥槽,聽到這句話,胡騰驚得兩眼圓睜。
李一亭能吸收別人的血肉,胡騰很清楚,但要說他敢用屠戮百姓的方法來修煉,那未免太驚悚了。
這如果不是柳如霜胡謅的罪責,那李一亭可以說罪該萬死了。
當胡騰照著柳如霜的吩咐說出這一條罪狀後,衙役們先是驚呆,然後都趕緊架著李一亭回衙門了。
動作之乾脆,讓胡騰感到驚訝。
但轉念一想,若坐實李一亭這個罪責,這群衙役們可就立了大功。
若最後證明是誣告,跟他們衙役卻沒啥關係。
胡騰搖了搖頭,在一名衙役的催促下,跟著去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