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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修仙文裡的惡毒大師姐22

聽見這話,白絮神色一怔。

宴卿雲是如何得知秦禮有心魔的?

若他能夠看出秦禮身上存在心魔,那自已呢?難不成…對方也知道自已罹患心魔一事?

“是嗎?你如何得知他身上有心魔存在?”

雖然心下狐疑,但白絮還是維持著鎮定自若的模樣,甚至表現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宴卿雲沉吟。

事實上他所掌握的一切訊息都是基於自已在小世界裡作為天道之子的身份獲得的。

他沒辦法告訴白絮,自已也是任務者。

因為原本這組小世界的天道之子,已經在一場意外之下變換成了能量跑到了其他的地方,本就是一個單人任務組,如今他的加入除了能夠頂上已經消失的天道之子的身份,還需要維護小世界的穩定。

如果一旦天道檢測出天道之子實則早已不存在,那這組小世界就存在崩塌的風險。

他如今能夠安然同白絮穿梭於一個又一個小世界,完全是因為快穿局那邊臨時設下的障眼法。

原本如若他想在第一個小世界結束時便離開這裡,局裡也可以將抓回來的那股能量重新投放進這些小世界中。

可白絮是個變數。

他改了主意。

只是這場扮演唯一的代價,便是不能告知對方自已的身份,更不能讓白絮知曉她的任務物件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人。

而且和對方一樣,都是快穿局的員工。

思及此,宴卿雲眉眼間閃過鬱色。

這些小世界所有的能量都來自於更高一級,快穿局不過相當於一個委託中心。

他們也沒辦法拿所謂的天道如何……

“師父,弟子此先有在藏書閣看到秦禮翻閱與心魔有關的書籍,當時還不以為然,只是看對方眉眼間隱約煞氣纏繞,偶有走火入魔之症,所以才如此猜測的。”

“你看到過他在藏書閣翻閱和心魔有關的書籍?”

“嗯。”

沒想到宴卿雲竟然這般湊巧,就和季窈撞見白絮翻閱那本伏魔寶卷一般。

但她也信了這套說辭。

那晚過後,宴卿雲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異樣,顯然在丹藥的作用下對方已然忘記了那晚發生的所有事。

這不禁令她鬆了一口氣。

想來,對方知曉秦禮有心魔一事也不過歪打誤撞。

不過…白絮之所以會阻止宴卿雲提議讓長老們仔細驗身,還是因為她自已也有心魔的緣故。

當初,白絮一開始罹患心魔的時候,百里蒼燁並沒有將她按照宗規處置,反而用自已的靈力幫白絮壓制了下來,甚至也替她瞞下了此事。

不僅如此,對於心魔,百里蒼燁曾說它不過是修仙者的執念所生,如果能夠早悟因果放下執念,對於修為而言一定大有裨益。

在對方眼裡,似乎這個被全宗門視為不祥之兆的心魔,都只是成了修仙者修仙路途中的一小點絆腳石。

秦禮之所以會有心魔,全然是因為幼時經歷的緣故。

滿門都被散修所屠,他修仙所為的不是求道,而是復仇。

這樣一個有天賦的苗子,不應該如此被埋沒。

更何況,今日一事,想來秦禮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思量。

不出兩日,對方必然會前來登門拜訪。

白絮懂得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全宗門上下都在討論,說她不過是承了掌門的師徒之誼才能夠在清陽宗如此“囂張跋扈”,其餘不論,但心魔一事,她確實抱有幾分愧疚。

如果她觸犯了宗規還能夠安然無恙地待在宗門到如今,那為什麼不能夠給秦禮一個機會呢?

前段時日,她已經承受過心魔發作時的痛苦,她知曉,人在那個時候是很難受到控制的。

即便她根本就不願意成為宗門人人遠離的大魔頭。

即便她本就應該是清風霽月的宗門大師姐。

即便她勤勉修煉,卻也很難突破……

秦禮因為心魔的緣故,走火入魔導致殘害了同門數名,連作為他原來師父的祝星庭都沒能避免被重傷的命運。

或許,她可以讓秦禮多一些選擇。

對方也不是一個同宴卿雲關係甚密的配角。

就算白絮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想來,天道也不會因此追責。

所以,她打算將此事隱瞞下來。

等師父回宗門之後,屆時秦禮估計已經自已前來坦白,她再將此事告知師父也不遲。

再怎麼樣,今日她替秦禮解圍的情,對方只要不是個太愚笨的,都能領悟過來。

當然她的打算並不能全然告知宴卿雲。

對於宴卿雲“歪打誤撞”知曉秦禮罹患心魔一事,白絮只是讓他先專注霜寒九式的練習。

“等師父回宗門,我自會告知他此事。”

宴卿雲見白絮心意已決,也不做多勸。

少女有自已的想法,既然對方不打算對秦禮汙衊她一事追責,那他便尊重,只是私底下留了一個心眼。

如果對方還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搞些小動作,屆時就算是白絮心軟,他也不會放過對方。

“如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你便下去修煉吧,既然已經知曉此次秘境之行也許會有一隻大妖的加入,更不能懈怠了。”

宴卿雲見白絮一副趕人的態度,只垂下眉眼:“弟子遵命。”

……

……

不出白絮所料那般,秦禮果然在第二日便偷摸著來了清梧殿。

一進入正殿,看到軟榻之上虛虛撐著下巴閉目養神的白絮便直直地跪下了身。

“弟子秦禮,前來認罪。”

白絮絲毫不訝異於對方的到來,只是看到對方蒼白著神色毫不猶豫地跪在自已面前,神色微閃。

雖然知曉對方因何而來,但她表現得格外不解。

“你既然有罪,不去找小師妹,到清梧殿來做什麼?”

秦禮幾乎不敢看軟榻之上一襲紅衣的少女,對方美豔奪目的一雙眸子就光是盯著他,都讓他下意識緊張起來。

自知自已昨日所做之事就算是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彌補。

如若白絮真就被定罪殘害同門,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是被逐出宗門,還是就地格殺?

他曾在藏書閣裡翻閱過…如若宗門弟子不慎墮魔,宗門有誅殺的責任。

心魔,無異於墮魔。

可白絮不僅沒有同他計較,甚至還有意替他隱瞞此事。

思及此,他神色愈發愧疚,直直匍匐在地上:“是弟子糊塗,使得白師叔蒙冤,一切都是弟子的錯,昨日弟子想了許久,前來認罪,白師叔要如何處置弟子,弟子都毫無怨言。”

白絮果然沒有看錯他。

她微微垂下眸子,看向匍匐在地板上的男人:“你且起來。”

秦禮惶恐:“弟子不敢,弟子有罪。”

“既然有罪,先起來說話。”

白絮冷著一張臉時格外地清傲,看起來莫名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秦禮聞言只直起身,並沒有從地上起來,反而一直維持著跪著的姿勢。

對此白絮也不再多說什麼,對方確實有罪。

她幽幽嘆了口氣:“秦禮,我知曉,你因為幼時經歷,難免心生執念,之所以來到清陽宗,一心修道求學,只是為了復仇,對嗎?”

既然白絮早在洗髓池時便已經知曉自已身患心魔一事,自已過去的經歷對方顯然也瞭如指掌。

秦禮神色閃過悲痛:“是。”

白絮微微點頭:“那你知曉,為何昨日我並未在諸位長老面前拆穿你有心魔一事嗎?”

“弟子愚鈍。”

對於白絮為什麼沒有拆穿他,秦禮更多的是驚訝和不解。

宗門上下所有弟子都知曉,掌門首席大弟子白絮,性格詭譎,不與人容。

對於自已自導自演想要掩藏自已罹患心魔一事的打算,秦禮原以為對方會在洗清嫌疑後給自已致命一擊。

可讓他驚訝的是,白絮並沒有那樣做。

更甚至,還給了他機會。

白絮緩和下神色,解釋道:“你的家人受到了無妄之災,你心生怨恨也實屬常事,執念催生心魔…既然是有理可循,又何必一杆子打死呢?”

沒想到白絮竟然對心魔是報以這樣的看法。

秦禮微張著唇,半晌才找到自已的聲音:“弟子…弟子多謝白師叔。”

“別急著謝我,”白絮緩緩搖頭,“你既然進入了清陽宗,又能透過宗門大選進入內門,這足以體現你天資聰慧,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從進入清陽宗修煉至今,你的唯一目標還是復仇的話……”

白絮話未說盡,但秦禮也明白,他飛快否認:“弟子並非如此,從進入清陽宗的那一日起,弟子便下定決心要剷除世間一切邪魔,守護正道…只是…”

“只是執念過深,常常受到心魔的擾亂?”

白絮知悉。

秦禮面色慼慼:“是弟子術法不佳,沒能抵抗心魔的擾亂。”

“心魔會無限放大人內心的惡意和痛苦,讓受其影響的人苦不堪言,即便是修仙大能都會認為棘手,你會受到它的影響不足為奇,只是,你今日來找我,正也說明你已經意識到了自已的錯誤,這又何嘗不算堅守本心呢,不是嗎?”

秦禮聽到白絮循循善誘的嗓音,不知不覺眼眶微微溼潤。

他直直朝地上磕了兩個響頭:“是弟子愚昧,弟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白師叔會將弟子有心魔一事抖落出來,害怕會因此被逐出宗門,更害怕會被宗門長老就地誅殺,所以一時鬼迷心竅才出此下策,如果白師叔因為我此舉受到傷害,即便我想掩藏,也一輩子良心難安。”

秦禮承認了受到箭傷一事是自導自演。

白絮也不意外。

只是男人眼眶紅了又紅,顯然一副糾結又無比愧疚的模樣。

倒也不是白絮真的就不去計較對方下計陷害她,只是心魔一事實在特殊。

更何況,此次秘境之行,對方也是因為在秘境之中遇到了那夥人,自身實力也不夠,所以才會加速心魔的壯大最終釀成慘禍。

白絮既然已經清楚此事,很難做到坐視不理。

當然,秦禮最終如何,還得要等她告知師父之後再做決定。

她想著也就這麼說了。

秦禮自然清楚,心魔存在一日,必然會埋下禍根。

他也曾想去找掌門坦白,可每每一靠近蒼燁殿的山頭,便因為害怕自已會因此被審判、被放棄,就轉身離去。

對於白絮的打算,他沒有異議,甚至感激。

“弟子謝白師叔,如若弟子還能留在清陽宗,白師叔有什麼事都可以盡情吩咐弟子。”

秦禮說著又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白絮緩緩點頭。

想了想從錦囊中取出一本心法遞給對方。

“這是玄階心法,有靜心凝神的作用,如果要是心緒被擾亂,可以試試修習這本心法,多半有壓制作用。”

秦禮受寵若驚地接過,又是一再拜謝。

白絮話語模稜兩可,卻足以令秦禮感恩。

這本心法確實有壓制的作用,但效果並不算上乘。

只是比較適合對方。

她修習的天階心法是師父特地交予她用來同原本的心法融合修習的,可以很好地起到壓制心魔的作用。

至於這本玄階功法,不過是師父此先為她搜尋來的一小部分壓制心魔的術法裡的其中一個。

水滿則溢。

她如今已經洗清身上患有心魔的嫌疑,便也沒必要讓秦禮知曉此事。

所以她並未明說。

“你且去吧,等師父回宗門,我自然會告知他此事,屆時,你便自行到蒼燁殿去解釋吧。”

“弟子遵命。”

秦禮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清梧殿。

離開時剛好與廊下的宴卿雲碰到。

宴卿雲見他拿著一本書似喜似哭地從白絮殿內離開,不由得沉下臉。

只是並未叫住對方,只是在擦身而過之際冷哼了一聲:“我勸你不要再打我師父的主意,我可不像師父那般好說話。”

秦禮愣了瞬,雖然難堪卻也沒有生氣。

反而正襟危坐說道:“昨日之事是我錯了,往後,我絕對不會再作出如此下作之事,宴師兄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便是,也算是我為此先的事贖罪了。”

秦禮語氣實在誠懇,神色之間也有著反思之後的尷尬與愧疚,宴卿雲卻不接他的話茬。

只是輕飄飄越過他往殿內去了。

“師父,弟子來彙報昨日修習的成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