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原本一臉不懷好意的顧祈安瞬間在辣椒水的刺激下往後趔趄了幾步,下一秒捂住眼睛大喊大叫起來,白絮抓住機會就往外跑。
出於保險起見,跑出1201後,她用專屬電梯的卡刷開了仍然停留在12層的電梯,然後點了一層後向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
顧祈安作為顧家的少爺,白絮也真不敢將對方就怎麼樣了。
畢竟顧家的法務團隊,還真不是吃素的。
因此,辣椒水是她在深思熟慮後排在電擊棒之後的選擇。
就在白絮急衝衝往樓下跑的時候,屋內的顧祈安才反應過來自已被這個女人又耍了一遍。
他強忍著眼部的不適,掏出手機給守在樓下的秘書打電話。
“派幾個人,給我把那個賤女人給抓回來!!!”
本來還在樓下回復公司一些需要顧祈安處理的工作上的訊息,聽到電話那頭暴跳如雷的聲音,女人立馬站起身,下意識看向正在往下行的電梯。
“琳達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工作人員看著女人變得有些錯愕的神色,不免上前關心,言語之間顯然是已經對女人和顧祈安相當的熟悉。
琳達死死盯著電梯,指著那部已經下降到五層的電梯,叫工作人員馬上封鎖電梯,再找幾個得力的人來,只說道有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魚跑了。
“魚跑了”,這在碧瀾算是一句用爛了的暗號。
工作人員一聽,立馬跑到前臺撥通了幾個數字,很快,電梯在會所後臺的運作之下卡在了三層的位置。
與此同時,大廳內也從前臺後的小門裡小跑出來幾個穿著黑色坎肩的男人。
一身的腱子肉,看樣子就是練過的行家。
為首的走近琳達:“紅姐聽說有魚跑了,叫我們來幫忙。”
這個紅姐,就是碧瀾背後的主人。
能將這麼大一個黃金會所開在商業地段,並且還有著屹立不倒的本領由此可見其背後的資本。
碧瀾向來只為了有錢人服務,像顧祈安這樣的少爺,定然是他們的座上賓。
如今座上賓有需要,自然是迅速滿足。
“行,直接去三樓吧。”
為了保護顧客的某些個人隱私,碧瀾並沒有選擇在電梯裡安裝攝像頭。
如今電梯已經被封鎖,琳達自然認為對方已經被困死在了裡面。
接收到資訊,幾人跟著琳達朝著一旁的安全通道走去。
原本安全通道一般是鎖住的狀態,不過考慮到專屬電梯已經被封鎖,幾人只能讓前臺拿過鑰匙將門給開啟了。
這一切白絮並不知情。
白絮此時已經跑到第四層,結果聽到樓下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聽聲音是朝著樓上的方向。
“快點,小顧總現在非常生氣,把人抓回去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
“琳達小姐,您放心,我們都受到過最專業的訓練。”
明顯的交流聲在樓道間甚至有細微的迴音。
那個女聲白絮很熟悉,正是在大廳接待自已給自已電梯卡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她慌亂了一瞬,沒想到顧祈安竟然反應這麼快。
聽腳步聲起碼有五六個人一起,白絮下意識就想要拉開四層的門躲到四層走道去,誰知小二卻突然讓她退到角落,注意不要弄出任何大幅度的動靜。
白絮對小二無條件信任,連忙輕手輕腳躲到了四層的角落。
“是這裡了,琳達小姐,好像趙三爺在這一層,咱們要不要向他打個招呼啊?”
琳達語氣不屑:“他趙三爺算個什麼東西,小顧總不滿意了,管他趙三爺趙四爺,全都得乖乖配合。”
“是!”
白絮凝神聽著幾人的動靜,發現幾人竟然朝三層的走廊走去了。
【現在,快跑。】
小二一聲令下,白絮全神貫注再次往樓下跑去。
儘量控制著動靜,路過三層安全通道虛掩著一大條縫隙的門時,她躡手躡腳貼著牆往下走。
直到來到了一層,出了安全通道的大門,才鬆了一口氣。
她戴好口罩,瞅著機會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沒想到剛跑出去幾步,就看到前臺處一個女人指著她欸了一聲。
不好!
白絮加快腳步,在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使出了平生最足的力氣朝著外跑去,甚至於,連門口的保安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嗖地從身旁“躥”了過去。
“愣著幹什麼!抓住她啊!”
女人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絮只能瞅準機會朝著商場的方向跑。
那裡人多。
可變故來得突然,在白絮穿過一排停著的車輛往右跑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掌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直接將她扯了過去。
白絮根本沒預料到這一出,在這股力道之下直直撲倒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熟悉的木質香氣迸入鼻尖,伴隨著汽車啟動的聲音,白絮驟然抬頭,就看到顧時厭陰沉沉的一張臉。
他怎麼來了?
沒等白絮反應過來,坐在前排的陸鳶側過腦袋來:“絮絮,你糊塗啊!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胡鬧!”
陸鳶姐姐?
“是啊絮絮,你知不知道時厭和我們說的時候,我們都快嚇死了!”
負責開車的陸瑾也半側過一張臉,開始數落起白絮來。
陸瑾哥哥?
他們怎麼全都來了?
因為剛才卯足了勁兒往外跑,此刻得了空,白絮劇烈喘息著。
陸鳶看她被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張臉露在外面的肌膚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汗,頓時再多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白絮心跳得極快,大腦還沒冷靜下來:“陸鳶姐姐,你們…怎麼在這裡?”
“你還說呢!要不是剛好碰到時厭,他說你遇到點危險,我們都不知道你竟然來了這個地方。”
碧瀾雖然不是a市最豪華的會所,可就憑它的地理位置都可以推斷出不簡單之處。
作為富人圈廣為人知的紅燈會所,這裡面的水深不可測。
陸瑾和陸鳶也是湊巧,剛好碰到了顧時厭,原本攔住對方問這麼急要去哪裡,沒想到顧時厭告訴他們白絮出事了。
這可了得?
三人當即驅車趕來此地。
原本剛停下車準備進去找她,沒想到白絮竟然直接從裡面跑了出來。
白絮聽見這話仰頭看了眼顧時厭,對方一張俊臉冷冰冰的,不難看出黑眸裡壓抑著怒火。
明明因為短時間的劇烈跑動熱得不行,白絮卻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一股寒氣包裹著。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格外心虛地收回了視線。
只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對啊,顧時厭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她不是偷偷跑過來的嗎?
小二:【這個……要不宿主大大您還是關注一下男主的黑化值?】
就剛才這一小會兒,直接破85了。
又升高了?
白絮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來不及糾結為什麼顧時厭會知道她在碧瀾皇家會所的事情了,歇了片刻直接從顧時厭的懷裡爬了起來,然後坐直了身體。
小眼神偷偷摸摸瞥著顧時厭的反應的同時,向小二問道:“這麼高的黑化值…他應該不會弄死我吧?”
既然都已經知道她在這裡了,白絮認為顧時厭一定是知曉了她和顧祈安之間的事情。
那她還有活路嗎?
前幾次一直揹著顧時厭給顧祈安發資訊通風報信,現在直接被抓了個現行。
白絮腦子再次飛速轉動起來。
都怪顧祈安!
一點都不守信用!非要讓她來這個什麼會所!
白絮總結了瞬,覺得這件事情會變成這樣,全都應該怪在顧祈安一個人的腦袋上。
小二心底贊同:這樣說也沒問題。
要不是顧祈安心思不正,白絮原本只需要和對方線上交易往來就能輕鬆完成任務。
一人一統只知道顧時厭現在沒準兒知道了白絮和顧祈安的往來,並不清楚白絮所有的行蹤都在男主的眼皮子底下暴露無遺。
車子離開會所不遠處的臨時停車位後就像一隻離弦的箭般隱入了主道車流裡,將後面原本追趕的人甩得遠遠的。
不過白絮卻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雖然車裡現在坐著四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絮總覺得顧時厭存在感格外的強烈,甚至壓過了陸鳶和陸瑾絮絮叨叨的說教。
對方一身低氣壓的模樣,看起來就是一副馬上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模樣。
白絮突然開始後悔起來。
既然她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為什麼剛才不趁著機會直接逃跑呢?
趁此機會跑得遠遠滴躲起來,過自已的小日子。
反正卡里的錢也夠了!!!
正當白絮心底的小人兒捶胸頓足時,小二卻回覆了她上一個問題:【應該…不會吧?】
白絮:“什麼不會?”
【我覺得顧時厭應該不會把您怎麼樣吧?】
“嗚嗚,何以見得?”
小二沉吟了瞬,說道:【宿主大大,您知道男主下午的合作為什麼沒有談成嗎?】
“不是顧祈安派人去阻止他了?”
笨蛋宿主大大!
小二:【是因為他來找您了啊宿主大大!談合作的時間在五點半,您看看現在幾點了,都五點四十七啦。】
五點半,顯然顧時厭正和陸瑾二人在趕來的路上。
白絮是五點準時到達的碧瀾皇家會所,這意味著她從進入會所到跑出來不過才半個多小時。
所以,顧時厭是因為她的緣故,合作才被搞砸的?
白絮整個人都呆滯了一瞬,反而小二還在絮絮叨叨:【男主應該是出於在乎,才來找你的吧?陸瑾不是也說了嗎,顧時厭還以為您出事了,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的啦!】
結合顧時厭的行為,小二隻猜測黑化值是那位大人根據劇情調整的情緒狀態。
畢竟在原劇情裡,白絮此次不僅向顧祈安透露了他談合作的地點,甚至還建議讓顧祈安在對方前去合作的路上製造點小意外。
顧時厭因此有一條腿受了很嚴重的傷,此後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輪椅,甚至幾年後都不能隨意的跑動。
只是如今劇情發生了偏移,白絮此次前去也只是想找法子勸顧祈安阻止顧時厭的合作,以顧祈安的門道,這樣的事,不過打個電話的功夫。
沒想到話還沒說兩句呢這任務就莫名其妙地完成了。
不管是怎麼完成的,只要系統判定透過,就意味著白絮基本不需要再操心劇情的事情了。
要說幸運吧,白絮也算是幸運的。
不然,以顧祈安那副嘴臉,別說阻止顧時厭的合作了,不把白絮怎麼樣都算白絮機智。
小二將視線從螢幕裡小臉兒紅撲撲的宿主身上移到了旁邊一語不發的顧時厭身上,思索著。
按道理說大人應該是對宿主大大包容性很強才對,不然為什麼平時對宿主大大這麼寵。
目睹了白絮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的小二認真總結。
“真的嘛?”
白絮狐疑,只看著顧時厭一言不發卻繃得緊緊的側臉都覺得無比慌亂。
她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不祥預感。
但小二卻拍著胸脯保證,他的猜測肯定不會出錯。
更何況,現在還有陸瑾和陸鳶在,顧時厭就算是想對她做什麼都沒轍。
沒想到,小二還是失策了。
原本在小二的保證下,白絮已經開始想怎麼找藉口將這件事情圓過去了,誰知道陸瑾直接把車開到了顧時厭租住的公寓樓下。
畢竟白絮和時厭已經在一起了,這最多算是兩個人的家事。
況且白絮在路上也解釋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所以出於尊重,他還是選擇將這件事交給二人自已私下處理。
就這樣,白絮被顧時厭不容置否地拉著回到了公寓。
這個時候白絮還沒有意識到自已將會遭遇什麼。
她只是看著自已被攥紅的手腕,還沒來得及說痛,就被男人抱起來丟到了臥室的床上。
“唔……”
瞬息之間,男人就壓了上來。
白絮下巴被捏住,只看到男人黝黑的一雙瞳仁陰沉得嚇人。
此刻似乎所有的怒氣都不再掩飾,壓低的嗓音含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似乎是從喉頭擠出來:“你怎麼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