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同學聚會

“原來你知道啊。”蘇蘭先是一愣，又開始笑，只是笑容卻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發現的。”

“當然，你就差把事寫臉上了。”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事實只是賀輕影的猜測。

“真的？”

“假的。”

“我就說嘛，這怎麼看得出。”

“也不一定。”賀輕影看著蘇蘭的疑惑表情，勾起了唇角，“讓我猜猜，你是想說同學聚會的事吧。”

“你猜出來了？”

看著服務員把飯端了過來，賀輕影笑著說了聲謝謝，她從櫃子裡取出筷子，遞給了蘇蘭，再次開口：“這幾天，也就只有這件事了吧，而作為副班長的你，和我聊這個，也是可以想到的事。”

“所以，你要來嗎？大家好多年沒聚聚，見一見也挺好的。”

“你說得有點道理。”賀輕影用筷子夾起麵條，吹了口氣，“但是我和誰也不熟，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熟都不熟，還有見面的必要嗎？這些事情，賀輕影已經看得很淡了。

“還有我呢，不要擔心。”

“你？”賀輕影搖頭，她還能不知道，到時候鄭興又拉著蘇蘭說話，哪還有她的份。

蘇蘭咳嗽了一下，換了個說法，“也不一定，也許你去了會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呢。”

賀輕影吃了一大口面，看著蘇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倒是不知道，能有什麼有趣的事會發生。也開始期待，蘇蘭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你也知道，我在高中是副班長，昨天大家說聚餐的事，有個人忽然聯絡我了，你猜猜是誰。”

看著蘇蘭臉上滿滿的期待，賀輕影腦子裡卻一片空白。她實在想不出是誰，能讓蘇蘭可以稱之為有趣。

“想不出，你告訴我吧。”

“你猜嘛，是個男的，和你接觸還挺多。”蘇蘭倒是很想直接說出來，卻還是忍住了。猶如抽絲剝繭一般把故事講出來，倒也有趣得很。

男的，接觸很多，還是高中同學。

賀輕影只能想到顧言之。但是，蘇蘭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顧言之。除了顧言之，還能是誰。

賀輕影握著筷子，一下子陷落進回憶裡。記憶中坐在自己身側的人的臉越來越清晰，直到他的名字也在腦海裡浮現。

“你說的人是宋然吧。”

“Bingo！就是他。”

賀輕影笑出來，繼續吃麵，咀嚼完口裡的，才又說：“是個安靜好學的，怎麼，他和你講什麼有趣的事了？”

“不不不，和你有關。”蘇蘭臉上的笑意也加深了，賀輕影甚至察覺到了一絲八卦。

“和我有關？”賀輕影想了想，又猶豫著開口，“他和你講關於我的有趣的事了？”

“不對都不對。”蘇蘭也不著急說具體的事，忽然想要給賀輕影講一樁舊事了，“我給你講一件事情吧，高中時候的事，當時候我只是奇怪。”

“和他有關？那你說吧。”賀輕影繼續吃麵，只當蘇蘭在給自己講什麼有趣的故事。

“趙欣沫，你應該還記得吧。”

賀輕影握著筷子一端的手不由收緊，她只是笑笑，“當然記得。”

“你那會兒和她做過一段時間的朋友，後來也不怎麼接觸了，有次她在班裡面說你來著。”

“說我什麼了？”賀輕影嘴巴微微勾起，卻笑得勉強。現在想想，那時候和趙欣沫，根本算不上是朋友。

只是因為她，太期待那樣一個身份，所以才讓自己受到傷害。

“她說你不好相處，說你這個人很奇怪，還說你看起來無慾無求，實際上心裡憋著壞呢。”有些久遠的事了，蘇蘭說得也磕磕絆絆，但總歸，是不會差太多。趙欣沫的原話，也許要比這難聽很多。

“那之後呢。”賀輕影表情冷冷的，又顧忌著蘇蘭在對面，勉強噙著笑，看起來有些怪異。

其實也算是預料之中了，當時能那麼決然說話，在背地裡說別的，也就可以預料了。

“之後啊，宋然站起來，反駁了趙欣沫，他說她和你是同桌，他看得最清楚，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他還說，像賀輕影這樣的人，就不會揹著人說壞話。”

賀輕影笑了下，“原來他還會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宋然，是賀輕影認知以外的宋然。她和宋然，做過挺長一段時間的同桌，交流不算太多，有時候他會問自己作業的事，而她也會問宋然題目，也就僅此而已。到最後畢業，大家在操場拍照留念，宋然說能不能抱一下作為最後的告別。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當時只以為因為是同桌，所以他才維護你。”

“那之後呢，趙欣沫什麼反應？”

“她挺生氣的，看著宋然走了後，她還想追上去理論清楚，但最後被她的朋友拽住了。”

“原來是這樣。”賀輕影瞭然於心。

“我現在忽然覺得，宋然對你，好像沒那麼簡單。”

“有多不簡單，總不能他暗戀我吧。”賀輕影又夾起一筷子面，然後送入口中。她看著蘇蘭的表情一下子變化，心裡暗叫不好，下一刻，猜測也得到證實。

“對啊，我覺得他就是暗戀你。”

賀輕影匆匆嚥下去，又因此噎住，匆忙接過蘇蘭遞來的水喝下去，憋得臉也紅了，緩了一會兒才說：“他怎麼可能暗戀我。”

“那這得等你聽完昨晚宋然怎麼說的才能下定論了。”蘇蘭停下，表情略顯得意，“昨天晚上，宋然問我，你會不會去。”

“她問你也未必能知道什麼吧。”賀輕影看著自己碗裡的面，已經被吃去大半，而蘇蘭碗裡，只被吃去一點點。

從一開始，蘇蘭就不著急吃。

“而且，就這兩件事，哪裡能看得出他暗戀我。”賀輕影繼續補充。她一點都不在意，誰當初暗戀自己，總之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覺得他肯定喜歡過你。”蘇蘭說得很認真，“他和我說，如果你去的話，他肯定去的。你不來嗎，兩個人也能說說話。說不準你也能談談戀愛。”

看著賀輕影愣神的樣子，蘇蘭好像已經想到了她會拒絕，繼而又說：“就去一次，難得的機會，而且，趙欣沫也去，你不打算會會她嗎？”

“我再想想吧。”賀輕影再次拿起筷子，繼續吸溜碗裡的面。

“那你得快點，吃飯的地方提前定比較好，到時候沒你位子怎麼辦。”

“我覺得還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不去的。”賀輕影吃完自己的面，看向了蘇蘭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