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蕪看向虞昭那羞紅了的臉,冷笑道:“虞家這棟宅子是皇上賜的,這宅子是平民百姓能住的嗎?這叫僭越,乃死罪!若非夫人身上有齊國夫人的誥命,虞家人還敢住在這種僭越的宅子裡就是找死。昭哥兒,別說我不念姐弟之情,你別忘了,之前你故意用狗撲夫人,想要夫人一屍兩命,我勸你如今還是老實點兒,若真將夫人惹毛了,她完全可以將你趕出虞家,不信你試試啊,你以為你還是丞相公子嗎?不,你如今只是一個老百姓,你還能住這棟大宅子,還能繼續過你錦衣玉食公子哥兒生活,靠得是齊國夫人。”
虞昭踉蹌往外跑去,逃一般遠離青竹院。
看向落荒而逃的虞昭,虞青蕪涼涼好笑。
這日,虞青筠仍不死心,再次前往春華院找李蘊要嫁妝。但這一次她學乖了,沒再鬧事,反而和李蘊同坐一張椅子,還拉著李蘊手臂撒嬌,“夫人,虞家遭了一場大火,如今真的是捉襟見肘,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你真的忍心見我出嫁時嫁妝寒酸啊?”
一旁泡茶的虞青蕪微笑道:“怎麼會寒酸呢?公中可是要出兩萬兩銀子的,這筆錢能置辦一份很豐厚的嫁妝了。”
虞青筠恨虞青蕪的接話,可又不敢鬧起來,只能繼續纏著李蘊鬧。
虞青蕪遞了一杯茶給李蘊,微笑道:“永安侯府的盛嫣同一天被點為恭王側妃,哎,這盛嫣可是侯府唯一的女兒,嫁妝必定豐厚。”
“我已經聽說了。”李蘊飲了口茶,方才道:“聽說傢俱一水兒的紫檀,綾羅綢緞三百匹,更有四十萬兩銀子的壓箱底,這還只是明面上的,私下的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虞青筠只感覺一顆心被刀子紮了一百刀,咬牙切齒道:“夫人,盛嫣不過是個側妃,竟然就有這麼多的嫁妝,那我豈非被她比下去了?這以後在王府,我看見她豈非抬不起頭?”
“三姐姐怎麼會抬不起頭呢?你可是恭王正妃,而盛嫣就算嫁妝再多,也只是個側妃而已。”虞青蕪感嘆道:“雖說側妃也是要上玉牒的,但終究只是個妾,哪裡比得上三姐姐乃是正妃嫡妻呢?”
“哎——”李蘊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小孩子家家的見識少,哪裡懂啊?這皇家能跟普通人家一樣嗎?這側妃雖說是妾,但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妾啊。就像皇上的妃嬪,雖說也是妾。但能是一般人家的妾可比的嗎?一般人家的妾室若不好了,主母將人發賣了也就是了,無非也就是被人說幾句閒話,指點幾句不賢惠,只要臉皮夠厚,也就那麼回事了。但這側妃就不行了,哎——”
虞青筠急道:“所以啊,那盛嫣雖是側妃,卻非一般人家的妾可比,我打不得罵不得,又不能賣了,還不能殺了,就連給她立規矩都不敢過分,頂多就是陰陽怪氣她幾句,如今若是我連嫁妝也被她壓下去,那我以後在王府可怎麼過啊?夫人,我是你親生女兒啊,你真忍心看我受委屈嗎?”
“這……”李蘊一臉為難,一臉鬆動,讓虞青筠心中大喜。
可就在這時,虞青蕪道:“夫人,大姐雖說是庶女,卻是皇上親封的和順縣主,如今嫡庶已經不重要了。而且大姐和三姐也同樣是嫁給王爺,夫人若是厚此薄彼,這要是傳出去了恐怕不好聽啊,畢竟大姐有功於社稷,沒想到在虞家還是比不過夫人所生的三姐姐。”
虞青蕪幽幽一嘆,繼續道:“況且皇上也說了,夫人有先太后風範,待所有子女一視同仁,視如已出。哎,爹如今被皇上罷官在家反省,也不知將來是個什麼情況,偏偏虞家還有好多個女兒呢,這也不好厚此薄彼啊,否則夫人豈非打了皇上誇獎夫人有先太后風範的臉?另外還有昭哥兒呢,昭哥兒如今一介白身,只是個平頭老百姓,若非依靠著夫人齊國夫人的誥命,他一個平頭老百姓是不能住虞家這樣僭越的宅子的。哎,這將來哪哪兒都是要花錢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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