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做了啊。”虞青蕪嘆道:“這件事的結果,爹跑不掉,而我們將這樣一把刀遞到皇上手中,皇上怎有可能放過?別忘了皇上有多不滿爹。丞相這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世家大族擰成一股繩,抱團對抗皇權以獲得更多利益,但實則世家大族的心也不齊,畢竟少一張嘴吃肉,自已就能多吃一口肉。”
“你是說……”李蘊狐疑道:“你爹會被貶官?甚至於免官?”
“是。”虞青蕪認真頷首,“但不會死,虞家也不會有人死。畢竟爹終究不是這次會試的主考官,若皇上以此為藉口殺掉爹,那將告訴其他世家,皇上已經動了再次屠殺世家的心,到那時世家大族就會聯手了,這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所以……”李蘊漸漸不安起來。
虞青蕪卻嚴肅道:“不需要揭穿王吟煙真實身份,她只需要死。至於我與虞青筠,我們之間也不必揭穿身份,她和虞昭只需要死即可。老夫人年紀大了,六十高齡,又從臺階上摔下去斷了兩條腿,一命嗚呼再正常不過。而爹位極人臣,卻突逢變故,受不了這個落差打擊,自盡也是很正常的事。就算爹死了,但夫人,你的齊國夫人卻不是依靠爹而獲得,你永遠都是齊國夫人。”
“蕪姐兒,你為什麼突然間改變了計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李蘊不安地問,她有一種女兒在交代後事的恐懼。
“哎——”虞青蕪沉沉一嘆。蕭行淵要強娶她,更要帶她前去邊關,她只能快刀斬亂麻解決掉所有的事。只可惜不能讓真相大白,不能……
“四小姐。”門外傳來孫嬤嬤的聲音,“你院子裡的蕙香有急事,說是急得不得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虞青蕪知道蕙香是個極其穩重冷靜的人,突然說有急事要見她,那就必定是有急事。她看向李蘊,“夫人,我先回去一趟。”
回到青竹院,虞青蕪卻並未看見蕙香,而是看見站在屋內的蕭行淵。他一雙眼佈滿血絲,眼下盡是深深淤青,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彷彿大病一場。她滿心狐疑,剛要開口,蕭行淵卻先開口了,“你恨虞修,所以你要拉下他,本王理解你,可為什麼你要不顧本王的生死啊?你明明知道這一次會試是本王負責啊,本王是這次會試的主考官啊,如今考題洩露,你知不知道本王面臨的是什麼?”
虞青蕪看向一步一步走到面前的人,不明所以道:“王爺你在胡說什麼?”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是你洩露的考題嗎?”蕭行淵雙掌死死抓緊虞青蕪雙肩,如同抓住獵物的老鷹爪子,過度勞累而導致嘶啞的嗓音悲痛吼道:“那日你來定王府,本王去見母妃,是,當時本王騙了你,騙你說是去書房,然後你去書房找本王,看到了本王放在桌上的考題!那份考題是本王那天早上才擬好的,本王絕對可以告訴你,在開考之前,除了本王,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知道考題!”
無錯書吧虞青蕪想到那日誤入書房看到的考題,無奈道:“當時我只是去找你,因為當時天色不早了,所以我要離開,這才去書房找你。我見書房無人就離開了,什麼考題,我根本沒看見。”
“你還在撒謊啊。”蕭行淵喉結滾動,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本王已經將你虞家的車伕全部抓起來一個一個審問,就在正月二十朱貴妃春宴那日,你們回程的路上,你因為和虞青蓉發生爭執而下了馬車。青蕪,告訴本王,以你的心機手段會被一個蠢笨如豬的虞青蓉給趕下馬車嗎?”
“你——”虞青蕪心中驚駭,沒料到蕭行淵是有備而來,早已查明瞭所有的事實。
蕭行淵目光死死盯著虞青蕪那沉靜的臉色,屋內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許久,他痛苦道:“你承認了?”
“我沒有偷看考題!”虞青蕪堅定道;“科舉這種大事,我……”
“你還要狡辯是嗎?”蕭行淵憤怒吼道:“本王告訴你了,這個世上,除了本王,就只有那日進入書房的你才能提前知道考題!原來你要本王死啊,呵呵,真是好笑啊,本王竟然還想著娶你,還想著此生絕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