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情的事,當事人一定是最敏銳的。
看懂或是沒看懂,都是一種選擇罷了。
看著羞赧到想要將自已藏起來的元祿,楊盈就像是想從這個外表,看穿元祿的內心。
這麼多年來,元祿對她是怎麼樣,她都看在眼裡。
可是在之前,都是將元祿當做是兄弟。
元祿作勢靠譜,像是個哥哥,但是身子骨弱,天生心脈不全,需要人照顧,又像是個弟弟。
不看人,看事。
楊盈心裡有數,就像在之前,她一聲令下,元祿就毫不猶豫的去長慶侯府找龍葵,回來之後,所有的責怪,也都是他一個人擔下的。
“那你來給我當駙馬啊。”楊盈像是玩笑一樣說道。
“好……好啊。”
楊盈敢說,元祿就敢應。
並肩坐在屋簷上,面面相覷,眼神對視,和以往不同的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
第二天,既然算是入宮覲見,楊盈就應該著手去看望楊行遠的事情了。
畢竟她不是真的禮王,很多事情,還需要和楊行遠提前通聲氣。
要是到時候身份暴露,誰都不好看。
一早上,所有人將昨日的辛勞暫時遺忘,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前往永安塔這一件事情上面。
任如意留在四夷館,等待著使團那邊的訊息。
龍葵來找任如意的時候,就發現整個西院空蕩蕩的,能主事的,就只有任如意。
她一個人坐在院子的正廳,手邊放的是幾疊糕點,還有一壺茶,連一個侍女也沒有。
“如意姐姐,使團的人呢?”一路進來,就連六道堂的侍衛都不在。
“他們去永安塔了,今天要去見楊行遠。”
任如意自斟自酌,揚起手示意龍葵一起坐下。
“浣絡花茶,新採的,嚐嚐。”任如意給龍葵斟了一杯茶。
“梧帝楊行遠,要是去見他,安帝安國應該也使些計謀吧,比如——真假楊行遠?”
龍葵知道梧國使團的底細,安帝難道不會生疑?
就像是懷疑梧國派了一個假的禮王,來到安都迎接梧帝。
這一去,困難重重,九死一生,誰能確保,梧國派遣的,就是真的皇室王爺呢?
況且這個“禮王”,不論是安國,還是梧國自已,在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隻言片語。
這樣一來,裡面的問題,不就更大了嗎?
“安帝生性多疑,難保不會去試探楊盈,況且,他們還不一定會讓寧遠舟一起進永安塔,塔內諸多事宜,就要楊盈自行處理。”
“教了她那麼久,想必也能應對。”
任如意看著是放心,還十分悠然自得的喝了一杯茶。
“那你怎麼不去?”
“我這個湖陽郡主,是真是假,大家心裡都有數,要是去了,更容易穿幫。”
說完,任如意自已都笑了,這一路走來,她這個虛假的湖陽郡主在寧遠舟的掩蓋之下,倒還像是真的一樣。
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任如意嘆了一口氣。
“昨夜……我去了二皇子府。”
就是昭節皇后唯一的兒子,李鎮業。
“去問當年的真相?還是去看他是否問心有愧。”
沒曾想,聽了這話,任如意忽的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助紂為虐,娘娘對他那麼好,他從小就是由娘娘教導照料的,但是就是為了一個成為太子的承諾,他卻不管不顧,又何來問心有愧。”
“給他用了迷香,我扮作是娘娘的樣子,他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絲毫沒有悔過之心!”
雖然現在任如意很傷心,但是有一句話,龍葵還是想說。
“你現在還覺得,有一個孩子,很重要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利刺,狠狠地扎進了任如意的心裡。
“孩子……”
“對,就連親生的孩子,親自教養著長大的孩子,都會背叛。”
“娘娘和我說,一定要有一個自已的孩子,屬於自已的孩子,李鎮業不算,他是慾望的孩子。”
昭節皇后的的每一個字,任如意都記得很清楚。
“姐姐,那你還要和寧遠舟生孩子嗎?”
“他個子高,腦子也好,性子也好,就是眼睛小了點,但也是是一個好夥伴。”
有的情緒,就像是哽咽在龍葵的心裡面,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任如意的執著,沒有辦法消解。
昭節皇后的死,在任如意的心裡藏了太久,為昭節皇后報仇,幾乎成為了支撐任如意活下去的一個支柱。
有一個屬於自已的孩子,算是昭節皇后對於任如意最後的指導。
無錯書吧“從小到大,我孤身一人,要是有一個屬於自已的孩子,也許會不一樣吧。”
任如意笑著,可是眼中有淚光閃爍。
“我是你的姐妹,以後有了小孩子,還要叫我姨姨呢。姐姐。”龍葵握住任如意的手,堅定的看著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