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停歇,演練完畢。
安國軍隊的戰鬥力,是無法否認的。
事實就擺在他們的面前,容不得任何的質疑。
這既是要讓梧國使團看看兩國之間軍隊的差距,也是要讓他們明白,現在是在誰的地盤。
明明是戰敗之國,在贏家的國土上,居然還這麼的囂張,實在是可笑至極。
在演練結束之後,宴會的氣氛才變得平和下來。
楊盈和寧遠舟身上不知道哪來的高高在上,也褪去了些許。
不得不說,現在的楊盈,看上去確實是很慌神,可是用身份來攻擊別人,實在是過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楊盈自已就是冷宮宮女的孩子,那她還有什麼立場,來高高在上的凝視李同光呢?
要說是皇室血脈,誰還不是呢?
直到離開,梧國的一行人還是蔫蔫的比起來時的雄赳赳氣昂昂,真的算是天壤之別。
臨行前,任如意靠近龍葵,【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龍葵知道,任如意說的,是要暫時離開梧國使團,換一個新的環境。
在以寧遠舟為主的環境裡面,一切的人情都是將寧遠舟作為風向標。
尤其是在兩人產生矛盾的時候。
無錯書吧【今日,是否太過火了些?】任如意略微有一些的躊躇。
【是楊盈先開口的,不是嗎?更何況,李同光不欠他們任何人的。】
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事情就是不一樣。
現在楊盈是任如意的徒弟,而“鷲兒”,已經換做是幾年前的一個幻影,直到現在,任如意還是覺得很虛幻。
因為現在,她是任如意,而不是任辛。
【好,我知道了,這又讓我發現我現在把他們看的太重了。】
無論是原本只是想要生個孩子,而現在卻產生了感情的寧遠舟。
還是原本只是教導安國相關事宜,現在卻有了師徒之實的楊盈。
果然是不一樣了,現在的任如意和當年的任辛,還是有著巨大的區別的。
【喜歡誰沒什麼不可以的,可是不要忘了自已。】
說完這一句,龍葵和任如意分離。
當年看著為了感情失去了自我的紫萱,還有苦等千年的水碧,龍葵感觸很深。
現在再看,不都是前車之鑑嗎。
“龍葵,今日我表現的如何?”李同光把之前受到的氣,全都加倍的還了回去,現在心裡暢快的不得了。
“很好,軟刀子殺人,絲毫不見血,卻把對面殺個片甲不留。”
光明正大,總是會比在背後做些小動作來的好。
起碼回憶起來的時候,自已不會後悔和羞恥。
“龍葵,你是怎麼知道,我……爹……他還齊珝?”就連李同光自已,對這個面首父親的來歷,都是知之甚少。
身上一半的血脈,是來自別國的面首,李同光的心裡,在很長時間以來,都是有一種羞恥的。
可是,龍葵這樣明明白白的將一切都說出來,李同光覺得他能夠接受了。
“齊珝樂師在宿國太后面前的臉,自然會有人記住他,況且能在宿國太子的追殺之下,將長公主安全送回安國,我想他一定是有本事的。”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證明,齊珝樂師,是個有擔當的男子。”
“作為他的孩子,你無需自卑。”
在李同光最想回避的地方,也是他自出生以來,遭受最多攻陷的地方,龍葵為他找回了尊嚴。
李同光稍顯沉默的“嗯”了一聲,然後無比自然的靠在龍葵的懷裡。
“那你說,我娘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這不僅是現在的李同光想要問,更是幼年時期的李鷲兒想要問。
“也許是你長得像齊珝樂師?長公主看到你,會觸景生情。”龍葵見過齊珝的畫像,乍一看,確實和李同光很像,尤其是上半張臉。
“……從來沒有人和我這麼說過,在我記憶當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在公主府看到他的畫像。”
“我娘,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龍葵嘆息,這也不能說是誰的錯,對長公主來說,那是一段不願意回憶起來的日子,以及想起來就會傷感的人。
遠離這齊珝長得相似的李同光,也是一種對於自我的保護。
退一萬步說,李同光小時候或許沒有愛,但是他的生活,絕對是會比這天下絕大多數的孩子來的好。
對李同光來說,他在幼年時期,沒有收到來自母親的愛,甚至母親對他是保持躲避的態度。
童年收到的傷害,在往後的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都是難以治癒的。
這一對母子,說實話,都很矛盾,他們都有自已的角度,但是又有著極其充分的理由。
“以前的事情,就當做是過去了,往後的日子裡,對自已好一點。”
“不要糾結在那些傷心的事情上,想到這些,只會讓你不停的往下掉,直到墜入深淵。”
龍葵清醒的時間,足足有幾千年,鎖妖塔裡面的那些妖魔,都有自已的悲慘遭遇。
生離死別都是常事,像是李同光的心結,在這裡都算不上是鎖妖塔熱搜。
自已勸人的時候,還是少見,為人指引前路,確實是有趣,怪不得要那麼多人喜歡好為人師呢?
李同光緩緩的閉上雙眼,努力將以往的那些不甘和期待,從心裡排除出去。
雙手緊緊的環抱著龍葵的腰,頭就埋在龍葵的脖頸。
又是這樣,龍葵都覺得,自已身邊的是不是大隻的粘人精。
“我不去想了,我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父親,我會讓孩子知道,我很喜歡他\/她。”
說這句話的時候,又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龍葵。
什麼意思,想要生小孩了?
“哦,那好,我相信你。”龍葵把李同光的頭按了回去。
哼,不理他。
沒關係,反正龍葵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