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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淚閣篇

“惜生,這半卷命數也有了,咱們接下來去哪?你不會又說什麼走一步看一步之類的話吧!”

“流離,你還真是懂我啊!”

“你們既然不知道,本小姐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

“沐月,什麼地方啊?”

“愈孤。”

“那是一個什麼樣地方?”

“那可是一個好地方!”沐月雖語氣輕快但表情凝重一時間駐足在原地。

流離用手晃了她幾下,“沐月,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咱們怎麼走啊?”

“哦,沒什麼。走吧,去江城。”

惜生,沐月考慮到流離的腿剛好,到江城也需兩日便決定租一輛馬車前去。

“大叔,您這馬車去江城需要花多少銀子?”

“幾位客官,也不貴只需三兩銀子。”

“大叔,別家都五兩銀子,你家為何如此便宜?”

“幾位客官不知,我啊是去江城辦事,正好才做這生意。你們要是著急的話,現在就可以出發。”

幾人看這大叔實誠也不繼續追問,“原來是這樣啊,大叔那咱們現在出發吧!”

“好好好,幾位客官坐好嘍—”

馬車走了半日終於出了傾城。

“幾位客官咱們出傾城了,再走一個時辰左右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便找個客棧留宿一晚明日再出發吧!”

“好的,大叔!”

流離小聲抱怨道,“這大叔第一次拉客車技果然不行,坐的我骨頭快散架了。”

“你再堅持堅持吧!總比走著去好。”惜生安慰道。

“知道了知道了,一會到了客棧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很快幾人到了運來客棧。

“小二,給本小姐上最好的飯菜。”

“好的您稍等。”

一旁的大叔坐在角落正在吃饅頭。

“大叔,我們不是給你車費了嘛!你怎麼在吃饅頭?”

“沐小姐,我常年在外家中有一老母帶著孩子,我省些錢給他們帶回去。”

“原來是這樣,大叔那饅頭吃的也沒什麼味道,快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沐月提議道。

“不了,在下哪有臉平白無故吃客官的飯菜呢!”

“大叔,你本來也可以像那些車伕一樣要我們五兩,可是你沒有,收了一個很公道的價錢,就是因為如此才更可貴,所以我請你來吃飯。”說完沐月拉著大叔到了飯桌前。

“在下真是不勝感激。”

流離看著沐月的所作所為,原來這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也有這心細之處。

一頓飯吃的很是和諧,這時客棧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小二,把這裡的好菜好酒都上一遍,再準備五間房。”

“好嘞客官!”

幾人看著這群紅衣之人,眼神不善,滿臉兇惡之相。

“大叔惜生流離,今晚你們住一間房,晚上若是有什麼動靜千萬不要出來。”

惜生小聲問了一句,“沐月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這群人是壞人?”

“你猜的不錯,他們身上的氣息很邪乎。”

飯後幾人回屋休息,好在一夜無事,只是幾人出發前聽見那些紅衣之人吃霸王餐不給銀子。

“沐月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不知道什麼事情。”

“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說完沐月又囑咐大叔,“大叔咱們中午不休息了,連日趕往江城。”

“好,幾位客官。”

馬兒奮力奔跑終是在日落之時到了江城之中。

“幾位客官,咱們到了。”

“有勞大叔了,你趕快回家吧!”

幾人目送大叔離去後才打量起江城。

“這江城果然名不虛傳,江流彙集,不愧是大好河川。”

“這河看著都一樣,除了壯觀就是壯觀,沒啥稀奇的,沐月你不是說這裡是一個好地方嘛,真搞不明白哪裡好!”

沐月嫌棄的瞅了一眼流離,“膚淺,這江城因清江水而聞名!”

“那是什麼來頭?”

沐月正要回答卻被一道士搶先了,“這位小哥你是外地人自然不知。傳聞清江水匯聚將死之人的最後一滴淚,這淚可不簡單,是由亡人的秘密和未言之語凝結而成的。”

“原來如此,竟這麼神奇,不會是假的吧?”

“小兄弟,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它在哪呢?”

“可在江城一處,又可在心中一隅。”說完道士又去給他人算卦了。

“這道士說的神乎其神,怕不會是個騙子吧!”

惜生反問,“就算人家是騙子,騙你什麼了。”

流離撓了撓頭,“也是哈!”

不出意外,沐月帶著二人又住進當地最大的酒樓愁腸九曲。

流離看了眼高處的牌匾,“嘖嘖嘖,這江城的酒樓名字可真文縐縐的。”

“你懂什麼,這可是百年前才子千提的名,上句為愁腸悠悠,醉在九曲,下句為離思念念,夢在一許。”

“好吧,聽起來真是悲傷。不過這九曲真能做夢啊?”

“傳聞是如此,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好了進去再說。”

幾人沒想到,進去沒多久就看見那群紅衣之人。

“怎麼又是他們。”

沐月低聲提醒,“誰規定你能住,人家不能。不過咱們還是要避免和他們接觸。”

可偏偏事與願違,三人的房間緊靠那群紅衣之人的房間。

惜生無奈說道,“這下好了,離這麼近就算沒啥事,也被他們嚇死了。”

流離拍著胸脯保證,“怕什麼!我保護你們。”

“是嗎?真有那時候你別自顧自的跑了。”沐月笑著說完回房間了。

流離坐在桌旁想了半天,“惜生,你說那群人什麼來頭啊?”

惜生語重心長的回道,“什麼來頭跟你有關係嘛!要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惜生,你別跟我說這些,我猜你也想知道不是嗎?”

二人談論之際,屋外走過幾個影子,流離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是那群人。

“他們回來了動靜可真大,真不怕整個酒樓的人都注意到他們!”

“人家又沒在酒樓做什麼怕什麼,倒是你一進來說這麼多不累嗎?”

“好啊,惜生你居然嫌我煩,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算了,現在我確實有點累了躺會去。”

二人在睡夢之中被那群人的動靜吵醒了。

“這麼晚不睡覺還在說,一看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完二人牆邊附耳。

“惜生這也聽不清啊!”

“那就別聽了睡覺。”

流離不顧惜生勸阻,去那群人門外偷聽。

“老大,據說這清江水的秘密藏在這愁腸九曲某處,可這裡這麼大,咱們該怎麼找。”

“一會咱們五個人分別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大哥。”

門外的流離突然打了個噴嚏驚動了屋內幾人。

“是誰!”說完幾人跑去抓那人,而此時的流離迅速躺在了床上。

“大哥,那人沒蹤影了。”

“算了,那人既知道咱們的行動還會再來。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秘密,走吧。”

聽見那幾人腳步漸遠,流離用手鬆開了惜生嘴。

“流離你要捂死我啊!”

“想什麼呢,我剛剛差點被他們發現了,只好捂住你的嘴別搞出什麼動靜來。”

“好吧,聽到什麼了嗎?”

“那是自然,我聽見那幾人在找清江水的秘密好像就在這樓中。”

“既是這樣那便讓他們找,咱們到時跟上即可。”

天色微微亮起,沐月一大早就來找二人。

“沐月你怎麼起那麼早?”

“當然是好心告訴你們昨晚那群人有行動,不知道找什麼呢?”

“就這啊,我當然知道他們找什麼。”

“什麼你說啊?”

流離附在沐月耳旁低語。

“他們竟然要找那裡,這樣咱們也省事了到時候跟著他們。”

流離聽完撇撇嘴站在一旁看了兩人一眼,他們真是默契啊!

第二夜,隔壁又傳出了動靜甚至還有笑聲。

“我猜他們應該是找見了,我去聽一聽。”說完流離被沐月攔住了,“這次我去,上次你已經打草驚蛇,這次他們必然不會掉以輕心,這裡我功夫最好,就算被發現也能及時而退。”說完沐月出去飛上了屋頂,揭開瓦片觀察著那幾人。

“老大,這真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又不會察覺的地方,真是好心計。”

“大哥那咱們何事動身?”

“明晚。”

沐月聽聞飛身而下回到了屋中。

惜生流離同時開口問道,“沐月怎麼樣?”

“本小姐出手自然是成功了。秘密藏在牌匾之中,他們明晚動身。那群人來歷不明咱們也要做好防身,天亮去挑些趁手的武器吧!”

“好,那便早些休息吧!”

次日打鐵鋪

沐月看向二人,“說說,你們擅長什麼武器吧!”

兩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沐月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這些長劍也不適合你們。”隨手拿起箭袖遞給了流離,“這箭袖適合你。惜生嘛,這把匕首不錯倒是可以用來防身。”

流離看著暗紅色的箭袖歡喜極了,惜生則拿著一顆鑲有青色寶石的匕首端詳了一會。

“沐月,那你呢?”

“本小姐自然不用武器,買些雷爆珠就好。”

“幾位客官共十兩銀子。”

“不是吧,就這些就十兩銀子,這也太黑了吧!”

“小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都是用上好的玄鐵鑄造的,貴有貴的道理啊!”

“好了,不就是十兩銀子嘛!本小姐花得起。”說完幾人付錢離去。

晚上

惜生幾人聽見隔壁的動靜也動身了。

“他們這盯著一塊牌匾幹嘛?”

“噓,你是想被他們發現嘛!跟著就對了。”

好在有沐月的木息護著,幾人也未被發現。

那群紅衣之人不知使出了什麼術法,竟從牌匾上開啟了結界。

“這牌匾果真有問題,他們使用的術法我也從未見過,應該是一種邪惡之術。”沐月猜測道。

幾人趁機進入之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長橋,而這之下是看不到盡頭的碧綠清江水,空中盤旋著仙鶴,好似一處境外之地。

“這清江水可真美,跟寶石似的。”

“傳聞居然是真的。”

“好了說下去就跟不上他們了,快走!”

三人跟隨那群紅衣人到了清江水的盡頭之處。

“老大,這清江水被咱們收入囊中,咱們就不愁下半輩子了,哈哈!”

“兄弟們,這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功勞,以後跟著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說完此人拿出一個聚水瓶使用術法讓清江水流入這瓶中。

“不好,他們要盜這清江水!”

“必須阻止他們。”說完流離跑到那幾人面前,“你們是何人?為何來此盜清江水。”

“我就說那日有個傢伙來偷聽,原來是你啊!兄弟們上。”

“我看誰敢,本姑娘在此,誰敢妄動!”

“小姑娘,語氣可是不小!兄弟們好好教訓他們,別讓他們壞了咱們的好事!”

“是大哥。”

幾人交手不到一陣流離惜生就負傷被擒了,此時的沐月也掛彩後退到一邊。

“小姑娘,沒想到你是木靈族的人,可就算是這樣也打不過我們。你的同伴已經被我們抓了,你要是給我們磕幾個頭,我們就考慮放了他們如何?”

沐月握緊拳頭,“你們竟如此無恥!”

流離喊道,“沐月,別管我們快走!”

“流離本小姐不走,是我帶你們來的江城,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們離開!”

沐月緩慢懸浮在空中,身後漸漸枝繁葉茂,她語氣冰冷,表情決絕,“逢春三境,一境—絕!”

只見眾多樹葉飛向紅衣人之處,葉葉似薄刃。紅衣人急忙把惜生流離仍倒一邊,對抗了起來。

“小姑娘這還不夠!”一紅衣人挑釁道。

“是嗎?逢春二境—枯!”

“本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木靈,沒想到她竟會使逢春之術,兄弟們不可輕敵!”

繁多的樹枝衝向幾人,紅衣人奮力揮刀砍去,卻終是敵不過以至於被纏住了四肢無法動彈。流離見狀立馬使出箭袖射向幾人,箭入心口一擊斃命。

紅衣老大見此一掌破開了樹藤,幾人倒下,“兄弟們,我必要為你們報仇。”說完朝向沐月就是一掌,“小姑娘你這逢春練的還不到家,本想放你們一馬,你們卻殺死了我的好兄弟,受死吧!”

紅衣老大飛向沐月,嘴裡不知唸了什麼術法,手掌中燃起一團黑色火焰。

沐月見狀立馬用逢春三境—絕來抵擋。

“小姑娘,你逢春二境都不穩,還敢強入三境,真是找死。”說完黑色火焰打向了沐月。

果然沐月不敵被火焰重擊,吐血倒地。

惜生流離異口同聲,“沐月!”

惜生趕忙扶著滿口鮮血昏昏沉沉的沐月,一旁的流離見沐月倒地一瞬間,怒火中燒,氣息倒逼,竟衝破了背後紅色火焰印記,“你竟敢傷她,該死!”

流離冷眼一步步走向紅衣老大,紅衣老大看著這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渾身竟覺得冷颼颼的。

流離邪魅一笑,剎那間移動到紅衣老大處。

“他怎麼如此之快。”

流離一掌打了過去,紅衣老大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流離這舉動震驚了惜生沐月二人,只有被打到的紅衣老大才知道這一掌蘊含了什麼。

“你竟是那人的孩子。”

這一聲低語過後紅衣老大死了,流離也昏迷了過去。

一雙湖藍靴子出現在惜生眼前,惜生抬頭望去好一個絕美少年,美如冠玉,目若朗星,三千藍絲隨風飄逸。

少年的眼神吸引著惜生,如果說花似伊的眼神帶著憂鬱,那麼他的眼神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哀思。

“客人,師父讓我帶你們進去。”

“好。”

辭夕淚閣

“閣主,我的同伴怎麼樣了?”

“小友放心,那位少年和姑娘明日便可醒來。只不過那姑娘傷勢有點重,最近一段日子最好不要動用靈力。今日之事,老朽在這裡謝過小友了。”

“閣主我有事想問您,您這裡既然是淚閣,那有沒有兩極淚呢?”

“這世間都說兩極淚,一極為喜淚,一極為悲淚。可是大悲本無淚,又何來悲淚一說。”

“也就是說兩極淚並沒有?”

“其實也不然。”

“閣主,為什麼這麼說?”

長久千嘆了口氣,“淚過有痕,心傷難醫。這一切都要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

我遊歷世間,到南海之處看到了一渾身是血的小鮫人,它天生便有雙腿,我想是因為如此鮫人族把他當成怪物遺棄了。

我便把他帶回辭夕淚閣,用清江水為他療養。許是清江水的緣由他漸漸退化了鮫人之形,成了一藍髮少年。

他的歌喉如天籟之音可堪比琴音,於是我給他起名為琴絕。我雖精心照料,可那時的創傷使他性子孤僻,除了我,他不和任何人交談,直到五年前那一天,他撿了一位少年回來,隨後一切都變了。

“我這是在哪裡?”

琴絕聽聞少年的動靜走到床邊,“這裡是辭夕淚閣,你昏迷了十天終於醒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泊弦。”

經過一個月的修養,泊弦終於恢復了。可是他被仇家追殺無處可去,我便同意他留在此處和琴絕作伴。

我還記得那日,仙鶴盤旋,燕竹花瓣紛飛,閣中傳出琴絕美妙的歌聲,只是這歌聲清冷如月,襯的辭夕淚閣太過寂寥。

不知何時閣內傳來了悠揚婉轉的琴音,一音一曲配合的令聽者心馳神往,這也成為了閣中佳話,那晚我預感有什麼不一樣了。

當琴絕得知這琴音是泊弦所奏,二人相投恨晚。琴絕的性子逐漸變得開朗起來,我也很是欣慰。

“泊弦,我師父說我的嗓音多年來還未有人與之媲美,而你是這第一個。真希望咱們可以永遠這麼配合下去。”

“琴絕當然會的,不過我需要出閣幾日。”

“泊弦,你有什麼事情嗎?我可以幫你的。”

“琴絕,有些事情,總要我自已處理的。”

那天琴絕看著泊弦消失的背影,他知道他是去找仇家了。等他再見他時,所見的只是一個渾身疲憊的泊弦。

“琴絕,我還沒問過你的髮絲為何是藍色?”

“這個說起來,其實我不是人類,是鮫人,只有鮫人的髮絲是藍色的。泊弦,這可是我的秘密,作為交換你也得告訴我一個秘密。”

“好,琴絕只是要以後才能告訴你了。”

一個月後,泊弦準時出閣,再回來時他渾身虛弱手上還有傷口,有意躲著琴絕。

自那日後便是合奏也回不到初次的境界了。琴絕怎會不知他的心亂了,覺得是泊弦是被他事所擾才這般。

一個月悄然而逝,琴絕知道他又要出閣了,他決定違背師訓,竟跟著泊弦出了閣。就在那日,泊弦遇到了仇家,琴絕見此與那些人打了起來。

那些人功力高深,敵多我寡,初出茅廬的琴絕哪是他們的對手,一黑衣人衝向琴絕準備給他致命一擊,卻被泊弦擋住了。那些黑衣人見目的達成隨後離去。

泊弦倒在血泊,琴絕為他把脈,“你怎麼這麼傻,這樣會死的。”

“琴絕,你的歌聲是我此生聽過最動人的歌聲了,我怎麼捨得這世間無此音色,沒了我,以後也有他人如我這般為你合奏。”

“泊弦,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了嗎?我不准你死。”

琴絕抱著泊弦沉浸在悲傷之中,回首鶴旋瓣紛那日,知音難覓,右眼流出一滴至純喜淚。再看初入人間這日,知音慘死,左眼流出一滴至純悲淚。

泊弦見琴絕這般悲痛,急忙收集兩極淚,狠心給琴絕一掌。

這一掌把琴絕拉回現實,“泊弦,你不是筋脈寸斷,怎麼會?”

“自然是我騙了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

“對不起琴絕,那日我知道你是鮫人族後人便設此圈套,我猜你會來的,今日我猜對了。”

“你跟那群人一夥的?”

“這個不是,是我吃了易筋丸讓你們覺得我快死了,你自然流出兩極淚我好拿去救映箏。”

“映箏是誰?”

“是我心愛的人,她只有一月壽命了,於是我便喂血給她。那日我知道你的身世才出此法。”

“泊弦,所以每次回來你才那麼虛弱。我以為我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你卻為了愛人這麼對我。

哈哈,這應該算是你遲來的秘密了吧!你走吧,我此生再也不想見你。”

等我找到琴絕時,他身受重傷一動不動滿臉淚痕的坐在那裡。我開心自已的徒兒會哭了,卻又難過自已的傻徒兒被騙了,那時我殺泊弦的心都有了,可是我知道琴絕不想。

我替琴絕療傷後,發現他哭的不再是兩極淚,而是悲淚。

“所以閣主,剛剛那個少年是琴絕,兩極淚現在也只剩悲淚了。”

“沒錯,不過這喜淚想要得到,還要靠所求之人的意念去取了。”說完長久千帶著惜生去了清江水。

清江水源頭

長久千看著浩蕩的清江水感慨道,“鬱孤清江水,滿載離人淚。只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這清江石上然後心中默唸。”

惜生正心中默唸,可那股熱騰騰的暖意又出現了,在惜生全身遊走佔據了惜生的靈魂。

一刻後,一滴淚浮現在眼前。

“人生有三喜,這淚竟是洞房花燭夜。”

暖意離去,惜生瞬間清醒疑惑道,“什麼,這淚竟是洞房花燭夜!這不是我想選的啊!”

長久千富有深意的看了惜生一眼,“你要好好感受自已身體裡的另一面,這眼淚是你內心深處最割捨不下的。孩子,這兩滴淚收好。”

次日

沐月抬起沉重的眼皮,兩個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

“沐月,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們了。”

“流離,雖然我嫌棄你,但是謝謝你救了我們。”

“謝什麼。”流離說完不好意思的出去了。

這大小姐居然謝我,還真是高興,她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沐月,你來這裡不單單是為了賞景吧!”

“是啊,惜生,我要去清江水見我父親。”

沐月徵得閣主同意後去了清江水源頭,惜生識趣的未去打擾,流離好奇偷悄悄跟了上去。

沐月平靜的看向清江水,實則內心緊張極了,父親在世時她還只是一嬰孩,今日應當算正式見父親了。

想到這些沐月立即劃破了手指,滴了一滴鮮血,光波驟起,無數條光線凝聚出一滴淚,而淚中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眉如墨畫,雙目深邃,鼻樑挺拔,薄唇微彎,身穿淡青色水墨長衫,翩然俊雅至極。

沐月看著眼前的男子,熱淚在眼眶打轉,哽咽的叫了一聲,“父親,月兒來找你了。”

沐葉注視著自已的女兒,“月兒,一轉眼都這麼大了。為父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不過你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父親無事只是一點小傷。逢春太難了,月兒總是做不好。”

“你要好好照顧自已啊,傻孩子!為父來陪你練一遍。”說完沐葉帶著沐月一招一式練習逢春,瞬間閣內的綠葉彙集到此處,成為了一巨大屏障。

“怎麼擋住了,看也看不見啊!不過這沐月的父親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木靈族的天才。”流離讚不絕口。

許久,綠葉散去,一片綠葉落到了流離頭上,流離竟未察覺。

“父親,我好像更能領悟這之中的奧妙了。”

“那便好,我的孩子真是聰慧極了。孩子,我沒有那麼幸運和你的母親白頭到老,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與歡喜之人共度白頭,孩子記得要健康幸福的活下去,我要去找蘭兒了。”

沐月看著一點點消散的父親,用手想要拼命留住,“父親,不要,求你不要拋下月兒,求你了—”沐月悲痛欲絕哭到竭力倒地不起。

“幫我照顧好她—”

“奇怪,哪裡傳來的聲音,我怎麼會聽到,不會是沐月的父親對我說的吧!”流離抬頭望去果然消散殆盡的沐葉看向自已,證實了自已的猜測。

辭夕淚閣偏殿

“琴絕,為師想讓你跟那幾人去歷練。”

琴絕雙手緊握衣袖,“師父,連你也不要絕兒了。”

“孩子你想多了,那幾個孩子與眾不同,一個是有大際遇之人,一個是木靈族後代,還有一個是一族之子。你跟著他們對你有好處,人不能總把自已困在過去,要嘗試著新生活,說不定有一番別的感悟,那姑娘醒來你們就出發吧。”

“師命不可違。”說完琴絕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

“沐月,你醒了。”

“我不是在清江水源頭嗎?”

“是啊,某人傷心過度暈了過去,我把你揹回來的。”流離說完不敢看沐月,四處張望著。

“這樣啊,謝了。”沐月看了眼屋外的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出發了,別誤了時辰。”

幾人到淚閣處拜別。

“幾位小友,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你們帶著琴絕一起出去走走吧!”

流離激動的說道,“閣主,這算什麼,多帶一個人我們也熱鬧啊!”

“那便好,那琴絕交給你們照顧了。”

長久千開啟了結界,幾人順利回到了愁腸九曲。

流離感嘆道,“這小小的牌匾真是大有玄機!不過才子千提名後去了哪裡?”

惜生沐月異口同聲,“不知道!”

一向沉默的琴絕開了口,“我知道。”

“那快說說!”

幾百年前榭城

才子千原名蔡伯出生時剋死了母親,不久父親也離世了。他被寄養在姑姑家,她姑姑對他刻薄,他熬到十五歲逃了出來,去了江城。

他邊做工邊學習,他果然有寫詩的天賦,寫下了詩千篇。一日皇帝微服私巡,聽到了他的新作。

“燈火似明晝,波鱗映綵綢。人心歸故里,國興望迎旗。”

皇帝聞之心中大悅封他為江城第一才子,隨後他有了才子千之名。

後來他娶了心愛的女子,一年後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可惜好景不長,他的妻子兒子死於五年後的時疫,他悲痛萬分寫下了神篇歸離殤永,此篇感動上蒼而後他羽化成仙,他就是我的師父長久千。

“原來你師父長久千就是才子千啊!我就說這名字為何如此熟悉。”

“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明日出發。”惜生囑咐道。

眾人酣睡中,琴絕坐在月光下獨自觸控著那塊牌匾,修復了殘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