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和陳小姐的話,我好像插不上呢……
芙蓉抿著嘴,看著紅著眼眶的陳暉潔,還有在一旁不斷說著什麼話的祈安。
芙蓉仔細聽著,發現博士說的都是一些她聽不大懂的話。
什麼近衛局,地下黑幫、林老爺子……
好像是什麼大人物,陳小姐會帶博士去見他們嗎?
芙蓉雙手捧著陳暉潔先前給自已倒好的茶水,小口小口的抿著。
屋子裡的空調是開著的,讓這裡的溫度始終擁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暖意。
一晚上沒有睡覺的芙蓉,在這種暖意的刺激下,腦袋逐漸變得昏昏沉沉的。
“哈啊~~”
芙蓉實在是困得沒忍住,騰出一隻手來遮住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困了嗎?”
祈安貼心問候了一番。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畢竟累了一晚上了。放心,我在這兒呢。”
“嗯……”
芙蓉咂咂嘴,身子一歪,靠在了祈安的肩頭。
為了讓自已靠得穩一點,芙蓉還用自已的雙手緊緊纏住祈安的一條手臂。
“這位應該就是芙蓉幹員吧?看得出來她很信任你。”
在近衛局都能毫無防備的睡著,這種人要命心和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要麼就是有人撐腰、有恃無恐。
芙蓉明顯是後者。
“還好吧。”
祈安習慣性自謙了一句,抬起另一隻手給芙蓉順了順頭髮。
接著繼續說起了整合運動的事情。
“根據我拷問出來的情報,原本塔露拉是打算在半個月前就操控著切爾諾伯格撞向龍門的來著。被我發現之後,就順手破壞掉了。”
“……順手?”
祈安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相當隨意,就好像是一件在輕易不過的小事。
可是根據龍門近衛局的信使傳遞過來的訊息,切爾諾伯格的動力系統在那場戰鬥之中,幾乎被摧毀成了齏粉。
陳暉潔實在是想不明白,祈安這個所謂的“順手”到底是怎麼個順法,才能有如此驚駭世俗的效果。
最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暉潔還是問了出來:
“方便告訴我您是如何做到的嗎?實不相瞞,在您與魏彥吾的合作之中,有一些部分需要我們對您的實力進行大致的評估。
無錯書吧是的,‘大致’。並不需要太準確,您只需要將您願意告訴我們的部分展示給我們就好。”
陳暉潔說的是實話,裡面也有她的好奇在裡面。
作為遊戲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祈安自然樂意告訴她自已的一部分能力。
祈安在面前的茶几上瞥了幾眼,挑選了一個使用合金鑄成的食品級湯匙,拿了起來。
“陳 Sir. 這是一個重要的東西嗎?我演示自已的能力,不可避免需要破壞一些東西——您也知道,我在切爾諾伯格到底破壞的是什麼。”
“當然,當然可以!”
陳暉潔還真沒有料想到,祈安居然會在意這種細節問題。
按照慣性思維,大多數人在得到演示什麼技能的允許時候,都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而是直接開始。
這人心思倒也挺細膩的。
陳暉潔如此想道。
陳暉潔畢竟是一名督察,腦子轉的很快。
未經允許擅自破壞主方或者客方的物品,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毀掉對方珍藏的“回憶”。
有些“回憶”或許非常顯眼,比如各種精美的工藝品;
而有些“回憶”真的很不起眼,可能是一個很普通,一點特色都沒有的破舊茶杯,有時甚至只是一個乾乾巴巴的,用雜草變成的小玩具。
在她處理過的民事糾紛之中,這種無意識的毀壞,其實也佔了相當一部分。
這種糾紛通常都很麻煩。
祈安在得到陳暉潔的允許之後,單手開啟了自已頭盔的下半部分,露出了自已鼻尖以下的臉部。
在陳暉潔的注視下,祈安先是抿起嘴巴,動了動腮幫子,接著伸出還掛著大量唾液的舌頭,舔上了湯匙的勺頭。
看第一眼,陳暉潔心裡生出了一絲絲的反感,對於大部分人來講,看著陌生人露做出這種動作,看著確實有點噁心。
但下一秒,反感瞬間蕩然無存,充斥在陳暉潔腦內的,盡數是不可置信的驚恐。
那勺頭在與祈安的唾液接觸的一瞬間,立刻就像是被浸入了了強酸之中,開始被腐蝕與融化,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幾乎不可見的煙霧。
仔細想想,按照信使拍過來的照片,那動力系統的廢墟似乎確實是金屬被酸鹼液體腐蝕脆化之後遺留下來的。按照她的說法,就是拿一根小木棍戳一下,都能戳穿以往炮彈都打不穿的金屬板。
裡面的金屬結構似乎都被破壞了,酥酥爛爛的、一碰就碎。
陳暉潔被嚇得身體一怔,緊隨其後的便是不假思索的往遠處挪動著身子。
莫名其妙的,陳暉潔又想起了剛才在近衛局門口與祈安對視時候,那一瞬間莫名生出的恐懼。
陳暉潔絲毫不懷疑,若是真被祈安舔上一口,哪怕她再厲害,不死也得掉塊肉。
“嗯,大概就是你看到與猜到的那樣。事實上不只是唾液,理論上講,我的體液都具有高強度的腐蝕性,只是我有刻意控制,所以並不會影響我的日常生活……芙蓉,你別碰勺子,你手不想要了?”
勺子被腐蝕的時候,芙蓉就被那滋滋響聲吵醒了,自然也看到了勺子被腐蝕的過程,也聽到了祈安的解釋。
好奇心驅使著芙蓉想要研究一下,然後就被祈安遏制了。
“這不是看上面沒有你的口水了嘛……”
芙蓉悻悻說了這麼一句,重新將手縮回懷裡,緊纏住祈安的手臂。
勺子的勺頭這時候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的金屬把兒上,頂端只有一個黑漆漆的不規則腐蝕斷面。
“嗯,能力的冰山一角,大概就是這樣。”
祈安放下只剩下勺柄的湯匙,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陳暉潔低頭看著桌子上的勺柄,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祈安,小心的探出手去,捻起了祈安面前的勺柄。
陳暉潔一開始對信使訊息裡的酥爛的金屬沒什麼概念,現在這麼一捏,立刻就明白了。
各種酥皮的小零食,知道吧?現在被祈安腐蝕剩下的勺柄,比那些酥皮零食的酥皮的韌性強不了多少。
陳暉潔明白了,按照現在祈安展現出來的能力,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徹底將切爾諾伯格以及上面的一切,全部都腐蝕掉。
可是為什麼沒有這樣做?難不成是因為不想嗎?要知道那場救援裡,可是傷了好多兄弟姊妹,陳暉潔可不信對方一點都不生氣。
祈安看出陳暉潔在想什麼,樂呵呵的解釋:
“一來,是因為我當時剛醒過來,身體沒有完全恢復,把握不住一個合適的度,一不小心就會誤傷隊友。
二來嘛……那麼一隻稀有且精緻的小龍人,活捉回來當寵物養,一定很有意思吧?”
祈安的眼神完全沒有把對方當成是人類,而是一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完全沒有人權的卑賤寵物。
陳暉潔透過祈安的黑紗,看著黑紗下模糊的紫色眼眸,頓時感覺胸口喘不上氣,心裡也鬱積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開始懷疑,龍門和羅德島進行僱傭合作,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