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華辭盈沒怎麼調戲景讓塵,就單純看看帥哥。
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華辭盈放學甩開保鏢,來到一條小巷子,巷子的最深處有一家賣炸串的店。
那炸串叫一個香啊!她饞了好幾天,幾乎每個一中的學生都吃過。
她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天可算是逃脫出來。
越往裡走越安靜,華辭盈還有些疑惑。
“虎子,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啊?我一路走來,沒看見穿校服的過來買炸串啊。”
“宿主,確實沒有。”
華辭盈本想掉頭走算了,但一股香味硬控住她,炸串店到了。
“老闆,來一百塊炸串!”華辭盈拿出手機轉了一百塊錢。從來沒有花錢如此果斷。
“好嘞!”
炸串店有點冷清,不像白天門庭若市,她都沒排上隊。班級裡一個挑染的五彩毛告訴她晚上炸串店也開,所以她才來。
炸串的香氣一點點出來,華辭盈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太香了。
連虎子都誇讚。
“虎子,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能進化一下,不能吃飯有什麼樂趣?”
虎子嚥了咽口水,“宿主,我回去就去更新。”
這段時間,它每天看著宿主吃東西,饞的不行,這人類的東西也太香了。
今天回去它就去求主神大人讓它更新。
華辭盈拿了瓶可樂,剛遞到嘴邊就聽見“啪”的一聲。
給她可樂都震掉了。
老闆本來還樂呵呵地炸串,聽見聲音,立刻把卷閘門拉下來。
門外只剩一臉懵的華辭盈。
視線落到響聲處,幾個社會人追著一個黃毛在跑。
“虎子,那……那黃毛怎麼有點眼熟啊?”華辭盈眯瞪著眼睛,距離有點遠,不太確定。
“是男主,宿主。”
雲霄清大晚上不回家,在這兒捱揍?幾個人離她越來越近,雲霄清臉上的傷也看得見了。
“小姑娘,快走吧!”老闆從窗戶裡探頭,說了句話,又唰的一下把窗戶關起來。
快到華辭盈還以為出現幻覺。
這雲霄清是真能跑啊,幾個人攆著他一個人跑都沒跑過他。
怪不得都說精神小夥瘦呢,這跑步量不瘦才怪。
本人不關已事靠邊站原則,華辭盈默默退到一邊,假裝是路人。
雲霄清氣喘吁吁地跑了幾個巷子,可這些人窮追不捨,他真的快沒力氣了。
恍惚間看到華辭盈,雲霄清邪魅一笑,可算是找到“流星”了!
雲霄清三步兩步一竄,躲到華辭盈身後。
“你小子,慫的很,躲到女人後面算什麼本事?”為首的男人啐了口痰,不偏不倚落到華辭盈的鞋上。
空氣凝滯了幾秒。
“虎……子,我的鞋上是有……有一口痰是嗎?”華辭盈語氣裡有種平靜的崩潰。
“是的,宿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華辭盈宛若一隻鮮活的蝦到處亂竄。
幾個大男人就看見一個容貌姣好的女高中生髮瘋地上躥下跳,然後一拳把旁邊一根燒火的木材直接捶斷,這才停下。
可那眼睛裡分明是風雨欲來。
躲在她後面的雲霄清都有些害怕,這女人真是又瘋又狠。
“對……對不起。”這幾個人顫顫巍巍還挺有禮貌。
為首吐痰的那個,從口袋裡拿出餐巾紙蹲下來幫她擦鞋。
或許是沒幹過這種事,男人把華辭盈腳上的痰均勻地抹開。
成功讓整個腳背沾染上痰。
華辭盈要瘋了,她快噁心吐了。
她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為什麼要受到這種罪。
一群人都愣住了。
沒見過這種操作。
“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華辭盈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完這句話,抬手拎起旁邊被捶斷的木材就朝幾個人揮舞。
幾個大男人被連連喝退,根本無法靠近華辭盈。
“同……學,放過我們吧!”
“是啊,老大也不是故意的……”
“女俠,饒命啊!”
“……”
華辭盈氣的不輕,又揮舞了幾下,把木材扔下。閉眼吐氣,有種不顧死活的美感。
“同……學,你把那黃毛交給我們,我們……立刻就走。”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華辭盈轉身指著雲霄清,“你,給我過去!”
雲霄清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還拽著華辭盈的衣角,鐵了心的不過去。
對面的人心急如焚也拿他沒辦法。
“宿主,要不咱救救男主?”虎子適時地開口,它家宿主發起瘋來它都害怕。
“為什麼要救他?”
“啊?”
“那你求求我。”
“那我求求你?”
“好吧。”
華辭盈被氣昏了頭,都忘了任務在身,多虧虎子給她臺階下。
“這是我們班同學,你們放了他。”
本來男人們還很懼怕華辭盈,但她的話一出,這幾個人男人的怒火就起來了。
“憑什麼?明明是這小子欺負我們,還讓我們放了他?今天不把他打個半死絕不離開!”
華辭盈挑眉看向雲霄清,“你做什麼了?”
“我……我能做什麼?我不過就是看不慣他們收這條巷子的保護費,想教訓一下而已,我有什麼錯?”雲霄清戳了戳自已手指,還有些委屈。
“哈?你們幾個看著人模狗樣的,還收保護費?這都哪一年了?”華辭盈摸著額頭,這本書真是越來越癲了。
“昂,怎麼了?”
“怎麼了?”華辭盈又拿起木材“噠噠噠”往前揮舞,給幾個男人嚇得左右顛倒。
“小妹妹……你別,別以為我們幾個不敢打你嗷!我們……哎呦……我擦,那是讓著你……嗚嗚別打了……”
現場一片哀嚎。
這木材挺重,華辭盈都有些累了。
齊刷刷的腳步聲,一群黑衣保鏢把整個巷子圍住,華辭盈立刻扔下木材。
“小姐,終於找到你了。”保鏢的語氣帶著一絲慶幸。
“是這些人欺負你嗎?我們立刻解決。”
社會人士們全都躲到華辭盈後面。
“什……什麼意思?小妹妹,我們可沒欺負你!快幫我們說說話!”
“是啊是啊……”
“怎麼就攤上這事兒了?”
“我們未成年啊,不能打我們的!”
保鏢們整齊劃一,彷彿下一秒就要揍他們。
what?社會人士秒變男高中生?
雲霄清皺眉看華辭盈,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女的這麼有背景啊。
“他們沒欺負我,我在這兒買炸串呢。”華辭盈實話實說,他們確實沒有跟她起衝突的意思。
“好的,小姐。”
“你們看著也不像缺錢的樣子,為什麼收保護費呢?”
“我……我們就是覺得好玩兒……”聲音越說越弱。
華辭盈都整無語了,幾個未成年人學那一套。
“好了好了,都回家玩兒去吧。”
“哦好。”
華辭盈跟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讓他們下意識應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遠了。
生氣又沒辦法。
“小姐,我們回家吧,先生和夫人該擔心了。”保鏢適時提醒。
“等我把炸串帶走哈。”
華辭盈丟下這麼一句,走到捲簾門旁邊,二話不說,一把把門掀開。
徒手把一個鎖上的捲簾門拉開,這殺傷力不亞於徒手劈榴蓮,甚至更甚。
在場的,沒有一個表情是淡定的。
華辭盈與一臉呆滯的炸串老闆四目相對,“我的炸串好了嗎?”
“好……好了。”老闆把一把炸串遞到華辭盈手上,還貼心的把袋子套在手腕。
旁邊的保鏢很有眼力見的接過。
油黏在手上,熟練地拿出溼巾擦手。
“華……辭盈,不要以為你幫了我,我,我就會感激你的!”雲霄清慌張地說出話,生怕華辭盈揍他,上次被打屁股還記憶猶新。
“哦。”
華辭盈戴上手套,遞了把炸串過去,雲霄清自然地接過,等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串兒已經在嘴裡了。
怕這個惡毒的女人給他下毒,咀嚼的嘴停下。但又看了眼炸串老闆,放心大膽地吃。
還對著華辭盈哼了下。
她承認,她真的很想笑,但忍住了。這男主是“小可愛”吧。
“沒要你感激,問你個問題。”華辭盈自已也吃上了。
“問吧。”雲霄清有些傲嬌,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好拒絕,就是這樣。
“你為什麼染黃毛?”她很仔細觀察過,全班有撞髮色的同學,但沒有第二個染黃毛的。好奇心驅使她過來問一問。
問到這個,雲霄清肉眼可見地驕傲。
一腳踩在樓梯上,氣勢十足。
“我爺爺是黃毛,我爸爸是黃毛,我二舅是黃毛嘴裡我三叔是黃毛,我們一家都是黃毛,我理所應當是黃毛!”
這……這是什麼很驕傲的事情嗎?
華辭盈微張嘴,一副死豬驚掉下巴的表情包。
“虎子,是這麼個原因啊?”
“好……像是。”
千想萬想,沒想過會是這麼個答案,感情黃毛還能是家裡傳下來的。
他們一家是真的叛逆啊。
雲霄清的串兒也吃完了,很瀟灑地離去。
華辭盈搖搖頭,眯著眼睛無語。
走到垃圾桶旁邊把鞋子脫下來,直接扔進去。這口百年老痰還是穿不下去。
腳上只剩下一雙白襪子,華辭盈往巷子外面走去。
圍牆上,少年一身黑衣坐在上面。一隻腿弓起,一隻腿隨意地垂下,彷彿在平地上。
事實上,圍牆有三四米,很高,很隱蔽。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上去的,也沒人知道他在這兒。
廢物,真沒用啊!
利用自已知道的事,把華辭盈引過來,上輩子能把雲霄清打個半死的人,竟然連華辭盈的身都近不到。
黑夜中,那雙漆黑的眸子更加陰沉。
“你在上面看月亮嗎?”
一道清脆的女聲,讓景讓塵不可置信地轉頭。
她……發現了?
怎麼可能呢?這麼偏僻怎麼會找到他?
景讓塵又恢復那副冷漠的樣子,剛才那一瞬間的錯愕讓華辭盈以為是錯覺。他背對著她,從反方向跳下去,相隔一道牆的另一條巷子,景讓塵的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華辭盈摸摸腦袋不理解,還以為他們已經算熟的了。
景讓塵同學還是那麼羞怯啊,不願意和她打招呼。
走出巷口的時候,襪子已然黑了。
華辭盈上了車就脫下直接扔進垃圾桶。
手上還拿著炸串準備帶給首富父母吃,她嘗過了,味道真的很好。
好的東西就要和對她好的人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