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年淡淡的說了聲，拉回了霍志安的發散的思緒。

他把宋年拉起來，不鹹不淡的吃著晚飯。一會兒有鐘點工上門收拾殘局，不用著急。

訂的機票的時間是早上，宋年被霍志安從被窩裡薅出來。

真的毫不誇張，在霍志安叫了三遍無果後，他直接進去掀了宋年的被子。

“我沒穿衣服！”宋年驚叫。

“你哪裡我沒看過。”霍志安下手毫不猶豫，“快點，飛機要晚點了。”

“我真的不想去……”宋年捲起床單，默默掙扎。

霍志安沒理他，背對著他站在門口，看了眼手機，強硬的說，“十分鐘，十分鐘後如果你不能穿戴整齊站在我面前。宋年，如果你不介意就這麼裹著被子去也行。”

“公共場所，應該不能這樣吧……”宋年弱弱的憤怒了一下。

回應他的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其實也不怪霍志安那麼生氣。之前每次想要訂票，宋年都會以各種理由推後。

他這樣做的時候也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要出去他心裡就十分不情願。

他也跟霍志安表明過他不想去了，但是霍志安說他走後，家裡就沒人會再來。宋年想想自己的餘額，有點擔心霍志安一去不回來了，或者回來的太晚了。

在這裡，他的錢可撐不了多久。

宋年快速換上他的衣服，他的衣服都沒拿，只有兩套，還有他腳上的這雙球鞋，酒店裡會提供洗浴用品，所以一個包就夠了。

走出門，霍志安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的吃東西，看到他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都弄好了？弄好了就來吃飯吧。”

“不是說快晚點了嗎？”宋年揹著包杵在那兒，有些不解。

“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過來吃點，我們路上的行程可能有點久。”

宋年本來不打算吃東西的，但是聽說行程久還是吃了點。就算他不吃，肚子裡那個還要吃呢。

它可要健健康康的來到這個世界。

霍志安吃的不慢，宋年還沒吃完，霍志安拿起一邊的平板在看。

也不知道看什麼那麼專注，說不定是什麼幾千萬的大單子。

不像他，早晨起來只喜歡刷短影片，看小網劇。

宋年一邊吃，一邊暗暗瞥了一眼，世界上那麼多有錢人，多他一個怎麼了。

霍志安划著平板，沒注意到宋年的視線，他看著“懷孕七個月坐飛機能吃什麼東西”的詢問介面。

下面是醫生給的回覆。

跟平常沒什麼區別，只是如果有暈機的狀況要注意。

以霍志安對宋年的瞭解，他不暈機，但是現在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看著看著，霍志安突然笑了下，這孩子最好是他的，不然他現在做的一切，可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霍志安把螢幕關掉，抬頭正好對上宋年的視線。

但是宋年馬上就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

宋年想，這是賺了多少錢那麼快樂，但是他肯定不能這麼說，“你怎麼突然笑了？”

是不是金錢腐蝕了你的靈魂，能不能讓他也感受一把。

他這輩子別說一千萬了，能掙到一百萬都是半身子入土的年紀。

“看到一個笑話。”霍志安看到了沒動多少的早餐。

聽到笑話，宋年來勁了，能讓霍志安這種成功企業家笑，肯定很有深意，“什麼笑話，給我講講唄。”

“把你碟子裡的早餐吃完，我就告訴你。”

“好。”宋年沒有討價還價，他本來就打算吃完，只是不太想吃，想磨嘰一會兒。

大早晨起來的，誰有胃口啊。

吃完了，宋年把最後一口清湯喝完，放下勺子。

“走吧。”霍志安拿起椅子上的外套。

“笑話是什麼？”

“一個小矮人被椰子砸了，他還擔心椰子疼不疼。”霍志安隨口編了一句話，真實想法哪能為外人道也。

宋年沉默的跟在霍志安身後，直到路走上高速，宋年才幽幽道，“我感覺你在忽悠我。”

“怎麼會呢。”霍志安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這麼長才反應過來，感覺有點傻兮兮的。

“所以笑點在哪裡？”他知道霍志安本來就也許是看不起他的，但他真的被這麼對待還是有些失落，人之常情，他也能接受。

讓他失落一會兒就好了，也許下次就能免疫了。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不起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本來也不會一起走多久。

“你不覺得他管得太寬了嗎？不好笑嗎？”霍志安專心開車，並沒有注意到宋年的情緒。

“嗯。”宋年應付了一下，其實他不想開口說話了。

沒意思，還不舒服。

車窗外是不變的風景，錯綜複雜的立體的高速，濃密的綠色植樹，直入雲霄的高樓，路上形形色色的小人。

其實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也許是他錯了，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他錯在了哪裡，只是如果不是他錯了，為什麼他會……不太舒服。

看著綿白的雲朵，宋年的思緒又散開了，寄託在湛藍的天空裡，不知道飄向何方。

“下車吧。”

宋年被這一聲驚醒。

他下車環顧四周，是有個飛機在不遠處，但是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機場。

接下來霍志安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

“宋年，這是我朋友買的飛機，我租他的，裡面搞得不錯，我們走吧。”

“霍志安，你騙我！”宋年很惱，“你說機票快晚點了！”

他的惱怒像是燒開沸騰的熱氣，一下子衝開了塞子，往外面冒的時候又漸漸消匿了。

宋年有些後悔，他本來想一直不理霍志安的，怎麼就沒忍住呢。

他雙手環抱，想給自己兩巴掌。

“你還好意思說。”霍志安睨了他一眼，把他身上的包拿下來掛手上，攬著對方肩膀往前走，“走吧，愛拖延的宋大爺。”

宋年本來氣著的，又被他這一句弄得想笑。

這句話平常的很，哪裡有什麼可笑的，宋年腦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他不會潛意識裡對霍志安有什麼好感吧。

不能吧。

要是霍志安知道他心中想法，定然會無奈感慨自己的眼光沒錯，宋年果然是個有點傻的，或者說沒太多社會和生活經驗。那是因為在吵架中，另一方以輕鬆的方式不動聲色的服軟了，所以想生氣的一方會感覺輕鬆，笑不笑看個人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