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這幾日一直廣發請帖,邀請各位富家太太到周宅聚會。
周家財大氣粗的實力,人人都以收到周宅請帖為榮幸。
一時間洛陽紙貴的場景再現。
富家太太們攀談中,總是繞不開周家少爺周薄瑾,低調的婚姻。
那家太太不想將女兒嫁給周薄瑾,長得玉桂蘭芝風流倜儻,掌握家中的大權,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
聽周太太說他已經結婚後。
更是驚奇不已,不知是誰家的姑娘有福氣嫁給周薄瑾。
人人都想來宴會上一睹她廬山真面目。
周薄瑾並非周家的傀儡,家中的人意見可以影響他,卻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能讓他心甘情願娶回家的女人,眾人倒想看看她有什麼心機。
看看自家的女兒究竟是哪一點被比下去。
眾人話題中心,羨慕嫉妒恨的女主角。
姜夕研特意推遲三天的行程,提前睡在周家。
擔心她生日宴上來遲,周夫人又要在宴會上擺臉給她看。
左右明日的聚會躲不開,乾脆看情況來應變,早點來準備準備。
這是姜夕研嫁進周家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之前不過是幾人的家庭小宴。
這次周夫人大張旗鼓的舉辦宴會,恐怕有不少是周家小姐周暮櫻出的主意。
周暮櫻要明天下午才會回國,不知會使出什麼樣新花招!
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不用忙碌趕通告,姜夕研睡得格外的香。
臉蛋從鬆軟溫熱的枕頭中爬起來,周薄瑾早已不見蹤影。
她在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有人敲響他們的房門。
隨後是周薄瑾的洗漱聲,淡淡的聲響,不驚擾任何人。
周薄瑾這個人如同他的名字,淡薄又給人一種精緻的華麗感。
總是一副萬事不放在心頭的即視感。
等姜夕研起來時,離賓客到周家還有段時間。
閒來無事她也不願,去周夫人面前惹她生氣,畢竟今天是她的生日。
過生日的人最大,今天能忍忍就忍吧!
慢悠悠的在周宅裡打轉,四處瞧瞧周家的風景,正好運動身體減減肥。
省得小陳在她耳邊唸叨。
路過花房時見裡面的玫瑰開的正旺盛,嬌嫩的玫瑰上帶著清晨的露水,對映著金燦燦的陽光。
姜夕研忍不住走進去瞧瞧。
剛走進花房,腳腕被某種東西牽絆住,溼溼黏黏的觸感蔓延開來。
一隻帶血的手正握住姜夕研腳踝,將她嚇了一跳。
“啊!”從嘴裡洩出一聲尖叫,瞳孔放大,小臉嚇的煞白。
男人見到姜夕研,像見到活菩薩唯一根救命稻草。
死死的握住她的腳踝,不顧身上流著鮮血的傷口,跪下用頭狠狠的砸在蓬鬆的土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一會臉上就是泥土與血水混合在一起,顯得面目可憎。
“姜小姐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將姜夕研嚇懵在原地,心跳漏了半拍。
她仔細的看那張汙濁的臉裡,想看清楚他是誰?
男人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用汙濁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裙邊,黑色的泥土將她裙邊染花,死死不肯放手。
“夫人求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他頭破血流不忘求饒,嘴裡神神叨叨唸著姜夕研聽不懂的話。
姜夕研哪見過這種場面,臉色嚇得慘白,小腿愣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你……你先起來。”顫抖著聲音,想勸他先起身。
“夫人只有你能救我,你去求求周少吧!”男人仰起頭,抱著她的痛哭。
淚水將臉頰的淤泥洗清,露出慘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
姜夕研才隱隱約約才看清男人原本的長相。
他是之前跟在周薄瑾身後的秘書,帶著半框金絲眼鏡,配上一身修身的黑色西服,上層精英範十足。
那時看他春風得意馬蹄疾,很難聯想到如今這個邋遢的男子,一身汙泥與街邊乞丐無不同。
男子見她愣住,加大手中的力度,將她的小腿握疼。
她不由抽出一口氣:“疼……”
纖細的小腿想蹬開他,力氣和成年男子對比不值一提,絲毫掙脫不開。
小腿被拽住的感覺,令她渾身發冷,擔心這個瘋子做出什麼事來。
男人死死抓住姜夕研的小腿,泥土順著他的手指,緊緊黏在姜夕研的腿臂。
他見過周薄瑾看她的場景,知道她周薄瑾心中有一定地位。
握住她的手遲遲不願鬆開。
見她要逃走,站起身用黑汙的手掌捂住她白嫩的臉頰,反手將她抵在身前,胳膊橫在她的脖子前。
這番動作嚇得姜夕研掙扎不停,想離開男人的手掌,眼眶迅速擠滿淚水。
心底的害怕不斷湧起,還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先冷靜下來,這樣我們沒法談。”聲音顫顫巍巍,也必須與他交談,如此才能讓他分神。
她才能找機會逃走。
“小姐……啊!”男人還沒來得及求情,嗓子裡發出一陣尖叫。
被一隻精緻的皮鞋踩中後背,像被踩斷脊樑般軟倒在地。
倒在地上抱著肚子抽搐,神情痛苦至極,手指不斷抓握。
“別嚇著她。”周薄瑾俊美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猶如天神下凡。
反手將人拉到他的身邊,輕輕的用手抱住姜夕研的手掌,源源不斷的熱量自他傳來。
男人在見到周薄瑾的第一眼,眼神中出現死了一般的寂寥,帶上彷彿天都塌下來的表情。
用力的撐起身子,跪在地上不斷求饒,額頭上剛止住的血印,繼續不斷擴大。
“周……薄瑾”她像個受傷的小獸,虛弱的倒向他的懷裡。
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胸膛的熱度。
懸著的心才回到胸腔。
只有此刻她才從地獄回到人間。
“乖!沒事了,不要怕。”周薄瑾用手抱住她,修長的手指將她的眼睛擋住。
不讓他的小姑娘接觸這些陰暗的事情。
將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抱住,不斷的低聲安慰她。
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皺起,帶著三分冷酷無情的神色,死死的盯著那被嚇傻的男人。
等到手下將哀嚎男人拖走,才看向小臉蒼白的小妻子。
見她被嚇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想伸出的手指像被火烤著,不敢上前,擔心嚇著她
兩個人站在花房良久,周薄瑾才伸出微涼的指,尖擦拭在她的眼角:“我帶你回房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