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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撿到咖啡師

R跳過了這個話題,秦昕月也得以喘口氣。

理智還在漸漸恢復中,腦子混沌的秦昕月看了好幾遍這兩句話,才遲鈍地知道自已該回什麼。

“白天上班,一般就是晚上看看。”

傳送出去之後,秦昕月抿起嘴角看著自已孤零零的一句話,感覺自已有些冷漠,又補充了一條。

“我一般都不跟別人聊天,所以不怎麼關注來沒來資訊。”

秦昕月蹙起了眉,自已的腦袋一定是還不好使,這說的話怎麼一個比一個高冷。她懊惱地又發了一條。

“我就是把這個軟體當成了樹洞,發一發帖子,看看別人的帖子。所以白天很少來看資訊。”

...看著自已連發的三條資訊,秦昕月不忍直視地抬手捂上了眼,希望對方不要覺得自已是個憨憨。

訊息接踵而至,意思卻大致都差不多。

溫軟軟意外地挑了個眉,覺得X這個人高冷之下,還有點呆呆的。

這倒是變得有趣了點,尋思著多瞭解點對方,她問道。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畢竟工作和性格會互相影響,她也好奇X這樣的性格在做什麼樣的工作。

“服務員。”

X這次回的很快,但卻沒了下文。但在這三個字裡,溫軟軟竟感覺到對方似乎又不開心了。

她不會是覺得當服務員丟人吧?

在她不短的算命的職業生涯裡,職業根本決定不了任何事情,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人可能惡貫滿盈,一個穿著樸素的人可能至真至純。

她看的從來都是摸不見的東西——品性是否正直,善良。

想著想著,溫軟軟啞然失笑了起來,眸裡蘊著無奈。

怎麼還腦補對方的情緒和想法。

溫軟軟對自已無語了起來,她順著對方的話接著問道。

“在飯店?”

賣麵包的咖啡廳,應該比飯店會強一點吧...

秦昕月的心裡可恥地升起這一點的虛榮心。同時,發覺到自已這一想法,秦昕月又痛斥起自已來。

職業分什麼高低,這兩者又有什麼區別。

但是R呢?她會不會在意這些。

秦昕月沒發現自已已然在意起R的看法了。她只是自顧自地暗下神色,回道。

“在咖啡廳。”

可是這個讓秦昕月在意其看法的人,卻在看到她是在咖啡廳工作時,眼神倏忽一亮,就好像撿到了意外的驚喜一樣。

腦海裡閃過一個訊息,溫軟軟立即點進X的個人主頁,順著記憶,翻出了一條帖子——這條帖子下面有定位,正好顯示的是“S市”。

那個夢想又浮現在腦海裡,一個三層樓的門市,一樓是咖啡廳,二樓是畫室,三樓是算命館......

溫軟軟是一個喜歡懷揣著夢想去生活的人,沒有夢想的生活如一灘死水。這是她的夢想,也是激勵她努力工作的動力。

但身邊從未有過做咖啡的人,溫軟軟很懶,她不想有一天夢想成真的時候,她還需要自已去學咖啡,學著經營咖啡館。

溫軟軟對X的印象不錯,像是那種沒心眼,只要福利給的足,就會把老闆的店當成自已的店去努力的那種人。

這是作為算命先生的直覺。

溫軟軟立即打起字,接連問道。

“真的嗎?”

“我看你在S市,你是在哪個咖啡廳上班?”

反正認識的人多些,總是沒有錯的。

秦昕月疑惑地看著R發來的資訊,是自已的腦袋還沒恢復嗎?怎麼感覺這個人還有點興奮?

看對方沒有瞧不起自已的意思,秦昕月稍微放寬了心。可是R又問到了地址,秦昕月猶豫了一下,告訴對方地址也等於會被被動的見面,抗拒之下,含糊地回道。

“就是一家有點網紅的咖啡廳,還賣麵包的那種。”

可是秦昕月沒能糊弄過溫軟軟,靈光一閃之下,溫軟軟突地想起之前見張琳那次,裝潢明亮又溫馨的那間咖啡廳,於是直接問道。

“是花時嗎?”

可是這條訊息剛發出去,愉悅的心情還沒能徹底綻開,一股不安就爬上了她的四肢。

溫軟軟又想起了楊沐,在她身上的那個“鬼”就像一個詛咒一樣在自已的頭上懸浮。她想起了自已那個預言般的直覺——這個“鬼”並沒有完全消失,她可能在咖啡廳或者奶茶店這種地方靜悄悄地等著自已。

黛眉輕蹙,溫軟軟質問道。

“你是短髮嗎?”

可是此時的秦昕月卻咋舌不已,她還未從R的第一個問題反應過來,爆炸式的問題又緊接著來了一個。

S市的咖啡廳這麼少嗎?她怎麼一下就猜出來了。秦昕月擰著眉頭,害怕對方一個興奮就會出現在自已上班的咖啡廳裡。

於是她硬著頭皮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不是。”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秦昕月心虛地想。

第二個問題倒是不難回答,但R個人主頁裡,頭像下面的“le”標籤卻栩栩如生地浮現在自已眼前。

想來R也是知道自已的性取向的,畢竟在提出的問題裡,自已用的也是難忘的“她”。

這個問題在兩個互相知道性取向的人之間唐突地出現,就突然變得有些旖旎,令秦昕月不覺緊張了起來。

可能也是過分解讀了,秦昕月一邊勸著自已,一邊老實地回答道。

“不是,半長。”

溫軟軟長呼了口氣,愉悅又重新躍到了心頭。

畢竟那個三千年的“鬼”無論選擇寄宿在誰的身上,都應該會是個留著短髮,還男孩子氣的女生。

手機又振動了一下,溫軟軟低頭一看,X問道。

“你是專職做塔羅師嗎?”

蔥白的手指輕點在螢幕上。

“不是,我是開畫室的。”

......

不知不覺間,兩人聊了很久。

直到思思和大宇都已經洗漱完,跟秦昕月道了晚安後,秦昕月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秦昕月抿起嘴角,目光落在手機上,泛著銀白色光芒的螢幕上都是一來一回的對話。R問一句,她就答一句。R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已刨根問底,要照片,問學歷,問工資,就好像這些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價值,且只有價值對等,才能繼續聊天一樣。

她們總能沿著一個話題,聊到更多的東西。

秦昕月眨了眨眼,她很久沒有跟別人聊得這麼輕鬆愉快了,甚至都沒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那些還沒解決的煩擾,和激盪的情緒,也在跟R聊天的過程裡慢慢平息了。

秦昕月的呼吸放緩了些。眼前的文字開始變得模糊,秦昕月看著看著,失神了起來。

聊天對於秦昕月來講是一件極其耗時耗神的事情,她總是覺得跟別人隔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她永遠也無法讓對方理解自已,也無法全然地表達出自已原本的意思。

表達總是會產生誤解。

可是R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能明白自已的這些“囈語”。而且她還願意追問,還願意聽。

這讓秦昕月覺得很難得,她抿起嘴角,在腦子畫起了“圖”。

她有個習慣,大致瞭解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在腦子裡勾畫這個人的模樣。

R說自已是做畫室的,多是做銷售,偶爾也會畫畫教課,教課的物件也都是中學生。加上R跟自已聊天的感覺來看,她應當...是一個舉止不疾不徐,長相也很柔和的人吧。

眉眼應該常常是溫和低垂著的...R還說自已學塔羅純粹是出於興趣,只是喜歡解牌的過程,以及能幫到人的感覺...這麼一想,她應該喜歡笑,應當是那種望著人就會淺淺一笑的模樣吧...

想著想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在腦海裡慢慢地勾勒而出,秦昕月的眼眸幽深了起來。

思思和大宇已經回了臥室,客廳裡靜謐無比,只有外面呼嘯的大風吹打窗戶的聲音在嘎吱作響,秦昕月窩在沙發裡一動不動,連她自已都沒能察覺到自已在不經意中壓低了的呼吸。

靜謐昏暗的客廳好像著了一道濃墨,流淌著詭異的氣息。

*

曲夢楠注意了溫軟軟好幾次了,兩人明明在好好地看著電視,結果溫軟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捧著手機在打字了。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有什麼香客。可是時間一久,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溫軟軟那張白嫩的臉完全沒有平時看事時的嚴肅,反而不是一會兒沉思一下,就是一會兒勾勾嘴角淺笑一下,儼然不是算命的模樣。

溫軟軟甚至還聊了很久,久到現在曲夢楠都看不下去了。

她俯身按下遙控器,暫停了電視劇,問道。

“你幹嘛呢?你不看劇了?”

“啊?”溫軟軟茫然地抬起頭,目光從電視機移到曲夢楠皺著眉的臉上,“哦,你先看唄。”

“你要是不看,我也就不看了。省的你到時候又問我劇情。”曲夢楠細細打量起溫軟軟的神色,眯起眼,問,“你跟誰聊天呢?”

“嗯?”見曲夢楠一副讓自已坦白交代的樣子,溫軟軟歪了歪頭,不解地說,“就是我中午跟你說過的那個看塔羅的人。”

“哦,看塔羅呢?”

“沒,就是閒聊。”

曲夢楠眯起的眼睛閃過精光,長長地“哦”了一聲。

溫軟軟見狀,明白曲夢楠是誤會了,無奈地解釋道。

“真的就是閒聊...這個小孩還挺有意思的,比我小五歲呢。她是做咖啡的,感覺還挺單純。”

“單純。”曲夢楠像個鸚鵡一樣,重複了一遍溫軟軟的話尾,又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但溫軟軟沒有理會,她聳了聳肩,又低頭打起了字。然後在心裡開始呼喚起胡秀羽。

雖然X否認了在花時,但她還是要找秀羽姐確認一下。

看著溫軟軟又沉浸在手機裡跟那個叫X的人聊天,曲夢楠驀地想起了中午看見的那個帖子。

單純——幼稚的小屁孩。

曲夢楠在心裡評判道,又因為對方是個網友,覺得這個評判還輕了些。

誰知道隔著網線的對面會是個什麼樣的妖魔鬼怪,軟軟還是心太軟了些,把誰都想得太好了。

她還是得提醒一下軟軟。

“你還是......”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溫軟軟打斷了。

溫軟軟突地抬眸看著她,眼睛亮晶晶地說,“我們過兩天去花時吧。”

“花時?”

原本沒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曲夢楠頓了下,過了幾秒才想起來這是一家咖啡廳,更驚疑了起來。

這就要見面了?

“怎麼,那小孩在花時上班啊?”曲夢楠問道。

可溫軟軟眼睛一轉,努努嘴說道。

“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吃他家甜品了。”

看著溫軟軟遮掩的樣子,曲夢楠感覺剛剛咽回肚子裡的話,還有點噎嗓子。可她轉念一想,軟軟還有護身報馬隨時提醒,自已的這種擔心也應該是多餘的,於是還是把話憋在了嗓子裡。

“好。”

軟軟自已覺得快樂就好,曲夢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