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年放下手機，點了個頭。
商時肇一出門他就告知方回停止基因篩查的事，讓他著手準備另一件事。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不會是談崩了破防了吧？害，生意這事看緣分，強求不來。”
“他同意了，以技術投資的方式讓我們的程式在他們裝置上應用，無償，將來產生的收益去除成本也都是我們的。”
“蛤？”
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怎麼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難不成商總是個慈善家？”
“他說他是我的父親。”
“原來如此。”周驚歲點點頭。
“等等！”
“你是說他是你的誰？！”
江序年點頭，跟周驚歲說剛剛他們談話大致內容。
“少爺啊。”周驚歲一拍大腿，“原來你才是拿爽文劇本的那一個。”
網上剛傳出他不是秦霄海親生的，更牛逼的爹就找上門來，不僅砸幾個目標的合作還附贈一些他苦尋無果的證據。
這麼看他父母何嘗不是另一本霸總文。
可是慢慢地，周驚歲就笑不出了。
當年商時肇來還不是上市公司的總裁，是一個名聲在外的實力派演員，那時他們的戲剛剛殺青。
是一部民國諜戰劇，他在裡面飾演一個碟中諜臥底，劇播完很有望拿到飛天獎。
慶功宴結束他就回酒店休息，沒想到晚上的酒水摻了料，第二天醒來自已和同劇組飾演女三號的女演員躺在一起，記者闖進來時兩人正光溜溜地躺在一起。
商時肇因此斷送演藝生涯，而女演員卻因此名聲大噪，如今已經成為老前輩，在娛樂圈如魚得水。
那之後那天晚上的片段總是斷斷續續在腦海裡回放，商時肇雖捕捉不到臉，但女人身上的一襲紅裙總是不斷在眼前掠過。
並不是後來是施芳芳緊張從地上撿來套在身上的黑色緊身裙。
由於衝擊太大，他實在不願意去深想那一段經歷，心裡始終認為那只是經過自已美化的一場綺夢。
直到在新聞上看到大家在討論江序年不是秦霄海的孩子，對了江序年的年齡後他就留了個心眼。
後來調查發現，那天正是江氏千金江窈和秦霄海婚禮，也正好在江灣酒店舉辦，直到在網上看到他們的敬酒現場的照片。
那一襲熟悉的紅裙。
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酒店監控早換了好幾輪，他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找到相關的工作人員，沒想得到意想不到的證據——一段記錄何芸和秦霄海陰謀詭計的錄音。
他這才瞭解事實的經過。
當年秦家人從老家過來有很多人，烏泱泱住進了江灣酒店。
當然。
何芸也來了。
她和秦霄海一起把吃了藥的江窈正打算放進何芸的表哥的房間裡，經過白檸月的房間時門有從裡面開啟的跡象，慌忙中他們把神智不清的江窈放進旁邊門半掩著的房間。
直到秦霄海凌晨再摸黑進去把江窈帶出來，放到已經被秦霄海和何芸使用的婚床上。
而施芳芳應該是他們走了之後才來的。
聽完事情經過，周驚歲努了努嘴，“對不起，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沒事，這身世是抓馬了點，但總比是那個人的兒子好。”
“你看得開就好，”周驚歲鼓勵他：“少爺，我支援你奪回屬於你、屬於江家的一切。”
江序年看著她：“你和我一起嗎？”
嗯...
周驚歲頓了兩秒，隨即笑著搓了搓手：“當然，我最喜歡湊熱鬧了，尤其是壞人得意的笑僵在臉上的那瞬間最好看了。”
“周大夫周太夫，快來幫我還看看我孩子的腿，練舞傷到了。”
“哎來了。”
周驚歲轉身招呼病人去了。
現在輪到她裝傻充愣了，江序年看著周驚歲的背影無奈嘆息。
-
秦家父子在商會上又攬下好幾個大專案後，江氏可謂是如日中天，但離換姓不遠了。
他們在新開發的江畔溼地公園買了一棟佔地面積超大的湖景別墅，已經完全達到入住條件，門口‘秦宅’兩個大字代表他們急於擺脫有關‘江’的一切。
最近豪門圈裡也已經收到江宅有意出售的訊息。
聞溪山莊的地理位置優越，獨自立於溪山視野最好的地方，海拔高於下面的聯排別墅很多。
老法式的建築莊肅，裝修款式經典，由於建成時間長，比較有年代感，再有江窈及父母在裡面先後離世，做了虧心事的人恨不得早點搬走。
但同樣的，做生意的都比較忌諱這些，一時並不好出手。
秦家的暖房晚宴幾乎宴請了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
作為一場可以證明秦家從此擠入江城上流社會的敲門磚，為此，他們下足了功夫，各方面都花了很多心思，裡裡外外都打點得極致完美。
夜幕降臨，裡裡外外的燈以及燭火全被點亮，點亮別墅的每一處角落，湖面倒映著朱樓碧瓦的盈盈燈火。
隨著秦若瑤彈奏一曲《克羅埃西亞狂想曲》為晚宴拉開帷幕。
“故意用這首曲子是想表達他們一家的精神核心嗎？越悲傷越堅強？意思是窈窈和伯父伯母為為他們一家埋下希望的種子？”
“啊呸！”
“老媽老媽。”白妤薇拉住自已的暴躁老媽，小聲說：“別衝動，你現在的身份可是白董事長，注意點影響。”
白妤薇塞給她母親一杯果汁，還給她順氣：“白董事長消消氣，好戲在後頭呢。”
“我不喝他們的東西。”白董事長嫌棄地放下了。
“別介。”白妤薇又拿起來，“才不是他們的東西，這裡一磚一瓦，一杯一盞都不是，都是江家的。”
“是哦。”白檸月後知後覺，拿過來喝了。
“好一對坑蒙拐騙鳩佔鵲巢的男女。”母女倆就這麼看著秦霄海和何芸走到廳頭說話。
“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同僚們，歡迎你們蒞臨敝舍的暖房宴。”
秦霄海言之鑿鑿故作姿態道：“說來慚愧，搬出聞溪山莊這個決定我們一家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一度覺得愧對江家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