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
今夜的凌安陽睡的有些不安穩,再一次醒來,他睜著眼睛看著帳篷的頂端,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
外頭突然響起一道‘咕咕’的聲音。
他眼神一厲,翻身從行軍床上起來,一掀開簾子走到了外面。
只見外頭的樹枝上站著一隻鷹隼,那犀利的小眼眸冷冷的看著掀開簾子走出來的凌安陽。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翅膀一個撲稜飛到了凌安陽的面前,小腦袋點了點自已的腳。
彷彿在告訴眼前人,我的腳上有給你的東西。
凌安陽順著鷹隼的動作,看到了它腳上的竹筒,心中微微有些驚訝。
但還是保持著警惕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解開它腳上的竹筒。
一封簡短的書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一驚,趕緊看了下左右,看到沒人注意,連忙抱著鷹隼進了帳篷。
鷹隼也還算聽話,看在這個男人和洛洛有牽扯的份上,它就勉為其難給他抱一下吧!
凌安陽的內心是不平靜的。
他從字型上已經猜出是誰給他傳遞的書信。
無錯書吧他沒想到,嬌嬌軟軟的小丫頭會在這時候給他傳遞書信。
想到她是她的女兒,他的心裡升起一股愛屋及烏的情緒。
他平復心中的情緒,轉而坐在凳子上,開啟手中的書信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變得凝重,兩眼也漸漸眯起來。
他再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是離洛給他的提醒,也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權利。
他不認為離洛在無的放矢。
因為這小丫頭做事很有成算,從來不會這般。
那麼,她信中提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真實的。
想到她的手段,他更傾向於這就是離洛查到的事實。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難道……
他這輩子註定不能擁有了。
男人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悲傷,那種情緒壓制的他眼角泛紅。
鷹隼看著凌安陽的情緒,不知咋想的,就發出一聲‘咕咕’聲。
這一聲‘咕咕’打斷了凌安陽的思緒。
他一下子回過神來,從抽屜中拿出一些粟米遞給了鷹隼。
鷹隼也不挑,轉而安心的吃了起來。
凌安陽提筆給離洛回了一封書信,然後綁在了鷹隼的腳上。
他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道,“去吧!”
鷹隼可日行千里。
不需一個晚上就能送到。
凌安陽看著鷹隼離開,這才收回思緒,轉而躺在床上,再次沉思了起來。
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成為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離洛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聽著外頭枝頭上的鳥叫聲,放空了一會兒思緒,就聽到了熟悉的‘咕咕’聲。
她笑了笑起身,開啟屋門,就看到鷹隼等在了屋門前,看到她的那一刻,小眼睛裡迸射出一道亮光。
彷彿她就是行走的小糖豆。
閃爍著布林布林的光芒。
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形容還挺貼切。
離洛上前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道,“辛苦你啦,隼隼。諾,這是給你的獎勵。”
這次不是小糖豆,而是離洛自已種植出來的新型稻穀,對於鷹隼它們來說,這是它們最喜歡的穀物。
看到穀物的那一刻,隼隼的小眼睛亮了又亮。
它看看離洛,又看看她手中的穀物。
趕緊伸出小腦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後就叼著穀物吃了起來。
搖頭晃腦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離洛則是解開它腳上的竹筒,拿出裡面的書信,轉身進了房間。
看著手中的書信,離洛挑了挑眉。
凌安陽會給她回信,這是離洛沒有想到的。
其實她給他去信,一是提醒,二嘛,自然是想要看看他的態度。
如今看到書信,她倒有些……
高看了這個男人一分。
心中有國家,更有胸懷,哪怕……
哎……
想到凌安陽那一份沒有說出口的感情,離洛也只能說一句造化弄人。
或許知道那人的真面目後,他或許能放下曾經的那份執著,去奔赴新的未來。
不過如何選擇,那也是凌安陽自已的選擇。
只要,他不和她作對就好。
今日早朝的氣氛比昨日好了些許,但也人人自危。
太后的舉動讓他們不知所措。
身為朝堂的官員,沒有一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這不就人人自危了嘛?
早朝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太后再次來到金鑾殿,這一次她只是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這才看向穆君赫道,“攝政王,張家你準備如何處置?”
穆君赫看向臉色蒼白,恨不能下一刻就飲恨而去的太后,不鹹不淡的說道,“太后有證據可以拿出來,不用試探本王。”
他和小王妃是想收拾張家,但也不會去當這個出頭鳥,讓別人撿了便宜。
再說,張家,肯定是要收拾的。
今日他臨上早朝的時候,離洛特意派人給他傳來口信,要是有人想要動張家,他們不用衝在前頭,但可以見機行事。
關鍵時刻,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把張家盯在恥辱柱上。
而太后想要除掉張家,唯有用造反這一說。
那就徹底把張家釘在造反這一說法上。
太后恨恨的磨了磨牙,她是快要死了,但也不想留下罵名,這不就想要利用攝政王,想要他為張家定下罪證。
哪知這人根本不為所動。
“哀家收到證據,張家意圖謀反,攝政王還不派人走一趟?”
聽了這話的眾人,沒有大驚失色,也沒有任何的吃驚,反而有種他們猜到了的想法。
想要用一個龐大的家族,讓一個家族頃刻間消失殆盡,唯一的辦法就是造反。
一旦罪名落實,那麼唯有死路一條。
太后想要動張家,這也是最佳的方案。
這一刻,大臣們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穆君赫瞥了眼得意的太后,眼底閃過一道晦暗的光芒。
看著是太后在逼著穆君赫行事,其實何不是他在將計就計?
太后以為她是黃雀,殊不知離洛才是最後的黃雀。
張家,不管是離洛也好,穆君赫也罷,他們都是要除的。
如今何不借著太后的名頭,徹底把張家給弄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