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天,柔和的陽光照射著白茫茫的大地,帶來絲絲暖意。
張三率大軍一路前行,將到錦州時,見城外密密麻麻沿路建起許多臨時房、帳篷等,路邊隔一段路就設有粥棚,有府衙的衙役在施粥,一群群衣著襤褸的人在排隊,看見軍隊到來,人們都回身張望,三三兩兩地議論。
張三立刻差人去問情況,朱常領著人問完後回來道:“是難民的臨時駐地,災民太多,城裡不讓進了,便都安排在外面。”
“將軍!將軍!”
抬頭一看,是吳大力騎馬趕來了,他勒馬停住,笑道:“將軍,快走吧,前面知府大人和我家公子在迎你呢。”
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梁溯安他們沒事,張三略微放心了。
城門口早有一百多人在等候迎接,為首二人穿綠色官服,是知府和通判,身後又有六七個官服顏色更淺,是縣令,最後面的百來人,是府衙衙役。
張三拿出腰牌遞給前方下屬,下屬上前交給一個上前的管事,管事再交給那穿官服的人。
張三肅臉道:“我是衛軍司右廂都指揮使張三,今奉顧長康大將軍之命,前來協助成王殿下處理錦州受災諸事。”
為首官員有兩人,都約摸四十來歲,留著鬍鬚,一個個子不高,身材消瘦,一副精明的模樣,另一個微胖一些,二人看完腰牌立即奉回,對視一眼領著眾人上前,臉上堆起笑,躬身行禮:“下官錦州知府路士德、通判元敬誠,見過張將軍。”
張三打馬上前:“辛苦二位大人,這麼冷的天氣,本不必來迎接的。”
“哪裡哪裡。”那路士德呵呵笑著,問她,“將軍,下官聽說那西南王十分難纏,現在這仗是打完了嗎?”
“自然是打完了,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能來?”
“是,是,顧大將軍能征善戰,手下還有張將軍這樣的少年英才,這一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將軍才打完仗就遠途而來,必然是車馬勞頓十分疲憊,下官設了宴為將軍接風洗塵,將軍請吧。”
“哼,好大的官威啊!”
別人正在寒暄之時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立刻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張三看過去,這站在路士德身後說話的不是梁溯安又是誰。
路士德立刻低聲呵斥他:“梁溯安,你怎敢如此無狀!”
張三俯眼睨他:“這位是?”
路士德連忙道:“將軍,此人是禺縣縣令梁溯安。”
張三看著梁溯安,語中隱有警告之意:“梁縣令,你方才說什麼?”
路士德見事情不對立刻要阻止梁溯安,張三一個眼神過去他就不敢動了。
梁溯安眼神颯颯一身正氣,渾然不懼地回視她:“我說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如今錦州災民遍地,大家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你卻讓我們這麼多人在這雪地裡等了一個時辰。你一路過來,看到那些人了嗎?他們每日只有兩碗清粥度日,而你呢?為了設宴款待你,這府衙竟然殺羊宰牛,席如流水,鋪張浪費!來一趟如此大張旗鼓,我說一句你好大的官威,難道有問題嗎?”
他說的義正辭嚴,聽的路士德等人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朱常等人看著梁溯安亦是十分憤慨,吳大力悄悄摸到了梁溯安旁邊扯他的袖子,被梁溯安甩開。
眾人都看張三臉色,張三笑道:“既然知道災情緊急事務繁忙,為何你一個縣令會在此處?該做的事做完了嗎?小心本將軍治你一個瀆職之罪。”
路士德忙解釋:“將軍,事情是這樣的,幾位縣令來是為了商議事務,剛好碰上將軍到來,下官就讓他們一起來迎接了。”
“商議完了嗎?”
路士德猶豫了一瞬道:“商議完了。”
張三掃一眼那幾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梁溯安臉上:“既然商議完了,還不走?很閒嗎?若是辦事不力,再出現什麼災民鬧事的亂子,本將軍拿你們是問。”
幾個縣令連忙告退,梁溯安不甘示弱地盯著她哼了一聲,被吳大力拉走。
張三心裡暗暗發笑,每回見梁溯安這小子總忍不住逗逗他,看他跳腳的樣子是真挺有意思。
路士德、元敬誠若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估計得吐血,但他們不知道,見這位將軍一來就給大家一個下馬威,二人冷汗直流,心裡把梁溯安罵了八百遍。
幾位縣令走後,張三眼神一凜冷聲道:“設宴之事,成王殿下知道嗎?”
那倆官嚇的一哆嗦,二人對視一眼,路士德遲疑道:“下官已告知成王殿下,但他心繫堤壩之事,讓下官等看著辦,殿下似乎……不打算來……”
張三語氣好了一些:“路大人,把我們帶來的錢糧入庫後,你安排下面的兄弟去吃飯休息,他們一路十分辛苦。我初到錦州,自然要先去拜見殿下,設宴之事就免了吧。”
聽到錢糧二字,路士德立刻瞪大了眼睛:“將軍,您說……錢糧?”
張三道:“康王殿下體恤民情,知道錦州受災嚴重,百姓必是缺衣少食,所以特意命我帶來糧食二十萬擔,白銀十萬兩,用以賑濟災民,助錦州恢復生產。”
路士德立即熱淚盈眶跪了下去,元敬誠也跟著跪,二人朝著京都的方向叩首:“下官替百姓謝殿下恩德。”
這一回給那江曜佔大便宜了,張三暗歎一聲下了馬,吩咐朱常領軍後,對路士德道:“叫個人帶我去見成王殿下,你安排一下錢糧入庫的事。”
路士德連忙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