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來決鬥臺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此等比試,就算是明天就死,我也樂意!”
決鬥臺所有的觀眾都來了這裡,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那位前輩好像是清風門長老!”
“好像是!十幾年前在劍星谷我還見過他!”
“另一個前輩是誰?有人認識嗎?”
人群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認識陸願,只是嘰嘰喳喳,對這場戰鬥翹首以盼。
陸願掃了一眼臺下的眾人,又看向聞青漓道:
“放狠話吧,別人比試之前都會嘮嘮叨叨的說,你不說嗎?”
聞青漓搖搖頭,這一次他要是輸了,清風門和聞家都將折損一個元嬰,地位和影響力都會受到影響,甚至會有更大的且不可預料的後果。
兩個人,誰都不可以輸。
“你等我想想措辭。”
陸願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好哦。”
聞青漓低頭,看起來像是真的在思考一樣。
霎時間,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一道閃電掠過,速度極快且帶著恐怖的爆發力忽然襲向陸願。
鐺——!
金鐵之聲炸響開來,陸願雙手握著一杆金色的長槍,穩穩的接住了這一擊,陰惻惻的笑道:
“偷襲?下面那麼多人,道友連臉都不要了嗎?”
短兵相接,靈力碰撞達到一個頂點,聞青漓雙手一撐往後退了幾步。
“呵,陸道友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你若不是也想提前出手,怎麼會應對得如此自然?”
陸願手中的長槍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和她本人現在陰鷙的氣質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
“有意思,你和那些人模狗樣的仙門長老還真是不一樣。”
聞青漓不言語,手中依舊在積蓄力量,他知道陸願也是如此。
空氣在一瞬間有些凝滯,下一刻又無端颳起了大風,吹的兩人的髮絲飛舞。
只見陸願手中的長槍亮起一圈圈的金色光印,她一躍而起,踏出一層巨大的氣浪,蓬勃的法力隨著她的聲音爆發出來。
“且聽龍吟!”
炸響天地的龍吟聲傳進聞青漓的耳中。
“最強一式嗎?看來我們都想一擊必殺啊。”
轟隆隆——!
雷霆之聲蓋過了龍吟,天邊風雲變色。
臺下眾人只見鋪天蓋地的雷霆之力在那駭然的龍威落下來的瞬間,躲了過去,迅速出現在了陸願身後。
聞青漓瞳孔呈淡藍色,高高的舉起劍,天邊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的落到他身上,像是一個天神在審判眾生。
“此劍,名曰戮神!”
轟——!
兩人在半空中相遇,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都是殺招,沒有任何保留,也沒有理由保留。
一道道法力洪流不斷,震響在天地間,元嬰終究是元嬰,就算發狠了鬥,也不可能一下子解決掉對方。
虞璟笙眼前全被來圍觀的人遮住,他什麼都看不見,甚至聽不到決鬥臺裡的聲音,兩隻手緊緊攥著衣服,心中越發焦急。
耳朵裡只有臺下眾人的歡呼聲,他只能藉此來判斷戰局如何。
“虞璟笙。”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虞璟笙的耳朵裡,他一怔,像是一個機器人那般轉頭,聲音有些啞。
“師……師尊。”
季相走過來時身邊的人沒敢擋他的路,他所站的方位出現了一條較為順暢的道路。
“虞璟笙,你覺得,姓聞的會輸嗎?”季相一字一句的說著,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不會。”虞璟笙斬釘截鐵道。
季相的臉又陰沉了下去,他感覺虞璟笙好似變了個人,但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變了。
“哦?你知道上面那位是誰嗎?”
無錯書吧“不知道。”
季相笑道:“雙生花——陸願。”
“雙生花是什麼?”虞璟笙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
“雙生花是一種修煉功法,它會將兩個人聯絡在一起,一個人可以調動兩個人的力量,也就是說,姓聞的他對付的是兩個元嬰,他必死無疑。”
季相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最後一句話語氣極重。
虞璟笙在某一瞬間呼吸好像停滯了一下,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師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功法,你莫不是在誆我……?”
季相走到他身邊,伸手輕而易舉的破除了聞青漓留下來的護罩,將虞璟笙打橫抱起。
“這裡你看不到,我帶你換個地方。”
聞青漓感覺到自已捏的護罩被人破除,分神看了臺下一眼,被陸願鑽到空子,一槍捅入肩胛,再往下一點就是心臟。
聞青漓條件反射般的一掌打在陸願的面門,陸願後退了好幾步,吐出一口血。
兩人身上都不太好看,到處都是血痕,只不過陸願看起來更狼狽。
“呵……!”陸願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道:“雷系就是雷系,同等修為,變異靈根竟然能佔這麼多上風。”
聞青漓看了一眼肩胛上血淋淋的窟窿,暗罵一聲。
“真**痛。”
陸願緩緩站直了起來,身上的靈力波動漸漸變小,她笑道:
“我和你的比試先到此為止吧,該換下一個人了。”
聞青漓不解:“什麼意思?”
陸願不再回答他,身上的氣質還在變化,連衣服都變了,是仙氣飄飄的白裙。
明明是相同的臉,這個人卻像冰山一樣冷冽危險,感覺站在她身邊能被凍僵。
“吾名陸意,奉神諭殺你。”
“雙胞胎?”聞青漓的體力靈力都被消耗掉了七成,眼前人卻是滿狀態,他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們玩賴的?”
陸意手中握的不是長槍而是一把唐刀,冰冷的刀身折射出寒光。
“神諭不可違,殺你就是目的,可憐的螻蟻竟然還想窺探神的世界,今日我便將你斬殺在此,以表我對神的虔誠。”
說罷,決鬥臺像是被寒冰包圍了一般,溫度陡然下降,陸意在半空中蔑視的看著聞青漓,像是真的在看螻蟻。
“隕冰,滅殺!”
十幾道要命的冰錐從天而降,落到的每一個地方都完全將地面凍住,咔咔聲傳來,方才打了那麼久都沒出事的場地居然開裂了。
聞青漓現在只剩下三層法力,身上還被紮了個窟窿,在面對滿狀態的陸意毫無還手之力,只好藉助雷系速度快這一特點,被迫躲避。
“看見了嗎?”
季相帶著虞璟笙找到了一處最佳觀戰點,實際上就是那些人不敢和他作對,不得已讓他到前排。
“這就是雙生花,他今天一定會死。”
虞璟笙腦內一根弦緊繃著,看著一身是血在場內躲避的聞青漓,他想不到任何辦法。
這種無能為力的無助感幾乎要把他打垮。
怎麼辦?怎麼辦?!
這樣下去聞青漓真的會死,他能做什麼?求季相幫幫忙嗎?
不!季相不會幫忙的,他巴不得聞青漓去死。
良久,他終於想起來自已手裡還有一張符咒,這樣的符咒會讓修為暴漲,也會讓使用者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咕咚——
虞璟笙沒有猶豫,幾下把符咒吞了,這個符咒從入嘴的那一刻起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所到之處猶如野火燒過,灼傷了他的筋脈丹田……
“……額。”
虞璟笙死死咬住牙關,額邊青筋暴起。
真的,好痛!
季相注意到他的異樣低頭看去:
“你怎麼了?”
虞璟笙一掌推開他,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師尊……我還有其他事做,就先不陪你了。”
季相頓感不妙,“你想要幹什麼?你要救他?你是不是瘋了!”
虞璟笙搖搖頭:“沒有,我很清醒,救不了的話,我就和師叔一起去死。”
季相瞳孔一縮:“你在說什麼鬼話!你是糊塗了嗎?什麼叫和他一起去死!”
虞璟笙不再與他說話,轉身就要走,季相想要抓他的手腕,忽然被一道靈力開啟。
“吉祥物。”聞青瀾把摺扇併攏放在手上。
季相想要去追已經走開了的虞璟笙,卻又被扇子擋住,他沒好氣的橫了聞青瀾一眼。
“決鬥臺的規矩不會變,他怎麼想辦法?破壞陣法放人出來嗎?那簡直是在找死!”
聞青瀾面無表情道:“規矩面對正常人不會改,但是面對啟神教的邪修那便是能改。”
季相定定的看著聞青瀾,據他所知聞家的大小事務都是聞子安在負責,聞青瀾就是個一無所成的廢物,連修為都是堆上去的。
而今天的事端恐怕連當事人聞青漓都是見到了陸願才知道是啟神教的,聞青瀾一個閒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聞青瀾拍拍季相的肩膀,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季殷做的那些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季殷千不該萬不該和啟神教合作,做的事情還漏洞百出。”
“你什麼意思?”
“季良在彭城對吧?”聞青瀾繼續道:“季殷這個蠢貨派人刺殺虞璟笙,是在擾亂城內秩序,若是抓到把柄,
賠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雲生客棧背後的東家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才叫季良去收拾殘局,可是季良現在在我手上。”
季相側頭看向聞青瀾,這個人的城府遠比聞青漓還要深。
“你想幹什麼?”
聞青瀾再一次拍拍他的肩膀。
“不做什麼,我的兄長我自已會救,至於季良和那些刺客,我也會交給東家,我不是在跟你談交易,我是在討債。”
“聞家,不是你們想欺辱就能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