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天空宛若羞澀的姑娘,露出一抹霞紅,小院的酒局依舊繼續。
李淳元這一年來,似乎憋壞了,自個本身是個話癆,在洞府內苦修,一直沒什麼機會和人說話。
今天似乎開啟了話匣子,無話不談,從讀書入仕,到遊歷山水,從普通凡人,再到修仙正道,無話不談。
陳規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李淳元在說,陳規在聽,二人倒是極其默契,從中午一直閒談到了傍晚,可謂是相談甚歡。
一瓶酒早已見底,陳規本不喜歡此種淡酒,但今日氛圍極好,因此也喝了不少。
陳規本就喜歡高度白酒,而且酒量不小,這種酒對於他來說倒不算什麼,因此,整個人跟沒事人一般,抿嘴微笑。
倒是對面的李淳元,此刻已經臉頰紅暈,明顯喝多了。
李淳元帶著一身的酒氣,坐到了陳規旁邊,開口道:“誒,陳兄,你莫非是哄騙兄弟我,我都快醉了,你怎麼還這般清醒,不行不行,你得自罰一杯。”
陳規抿嘴笑了笑,將瓷瓶倒了過來,“李兄沒酒了,改日吧,改日陳某做東,咱來個不醉不歸。”
李淳元迷迷糊糊大笑道:“哈哈哈,剛才開了個玩笑,我已知李兄乃是海量,不過這酒,下次你得請,說好的咱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啊。”
陳規笑著點點頭。
李淳元有點嘴巴打結道:“對了,陳兄,在這真元門....你算我的第一個朋友,兄弟我再過一個月,就得跟人打架去了,兄弟你可得來捧場啊。”
陳規一臉疑惑,問道:“打架?這好好的打什麼架?”
李淳元此刻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道:“陳兄有所不知,再過一個月,就是真元門的四峰會武,專門檢驗新入門弟子的道法如何,據師傅所言,得前三者,可入真元池泡上個三天,據說有突破瓶頸之效。”
陳規略感詫異,不動聲色道:“那你可得好好修煉,得個前三,好處可不小。”
“誰說不是呢,師傅也要求了,讓我務必拿個前三,說是有助於我突破聚靈境界......”
陳規還未來得及在詢問什麼,李淳元便已經鼾聲大起,睡了過去。
陳規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去將一間屋子打掃出來,鋪上床鋪,將李淳元抱了進去,讓其休息。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規關上小院的大門,返回了自個的床上,盯著房間,陷入了沉思。
現如今自已已經到了聚靈後期境界,如果自已能夠在真元池上泡上一泡,沒準自已就能到煉神境界。
只是現如今自已只是一個雜役,在外界看來,自已是沒有一丁點法力的,看來到時候只能見機行事了。
陳規轉過身,看向屋外隱隱透進來的月光,心裡暗道:“爭取在一個月之後將修為再提上一提吧,看來只能動用中階靈石了。”
次日中午,陳規忙碌完回來,手裡還拎著兩份從膳堂拿來的午飯,剛好看見李淳元從房間內走出來。
陳規來到了昨天二人坐的桌子前,招呼李淳元過來吃飯。
李淳元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走到了這邊,開口道:“昨天不小心喝多了,沒給陳兄添麻煩吧。”
陳規搖頭笑了笑,“沒有,好在你沒有吐,不然倒是要忙活一陣。”
李淳元尷尬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吃起了午飯,不一會,就被他消滅乾淨。
李淳元快速站起身,道:“這些就勞煩陳兄收拾一下,我得儘快回去修煉去了,被師傅發現,又得捱罵。”
陳規點了點頭,“去吧,這裡我來收拾。”
李淳元了挪開凳子,快速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轉過身,對陳規笑了笑:“昨天跟你說的別忘了,一定要來捧場啊。”
陳規一愣道:“我以為你是醉話呢。”
甬道盡頭,傳來了李淳元的聲音“沒有,我說認真的,到時候恭候陳兄大駕。”
陳規笑了笑,看著李淳元消失在了自已的視線內,輕呼了一口氣,繼續埋頭吃飯。
一個月後,陳規從房間內走出,整個人精神飽滿,遒勁有力,花去了將近九千枚中階靈石,總算將境界提升到了聚靈巔峰。
讓陳規意外的是,此次開啟大陣,外界一個月,在大陣內竟然達到了四個月,真是讓陳規驚喜不已。
否則的話,陳規並不一定能夠如此快的提升境界,倒是多出來的那一個月,在陳規的刻苦修煉下,順利達到了巔峰巔峰境界。
這一天,李淳元又來到了陳規所在的小院,只見他還在甬道盡頭,便聽到了他的聲音“陳兄,好久不見,我來接你來了。”
陳規笑著站在門前,“你倒是準時,剛好一個月。”
李淳元撇撇嘴“那可不,今天是四峰會武德日子,陳兄得去幫我捧捧場,且看我大殺四方。”
說完又在那裡比劃,顯得有些滑稽,陳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便走吧,再遲點,便趕不上了。”
說完邁步就走,一旁的李淳元像看傻子一般,笑道:“陳兄也太小瞧我了,怎麼說我也是修仙者,哪能讓你走下山去。”
李淳元從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一個飛舟,通體藍色,不是喊打,勉強能站下兩個人。
李淳元招呼陳規站上來,陳規好奇的上下打量,隨後走了上去。
只見李淳元有從腰間掏出一枚靈石,放到了飛舟前方的凹陷處,李淳元一指點出,飛舟瞬間散發藍色光芒。
“騰”的一聲,就破空而去,速度不是很快,但好過步行。
陳規並不覺得新奇,因為隨著自已境界的提升,現如今已經可以飛行,而且速度比這個飛舟要快上不少。
不過陳規知道,這是一個做工比較粗淺的飛舟,陳規在萬花谷已經見識到了那些大門派的飛行利器,心裡安安盤算,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弄一件像樣的飛行器。
飛舟一路破空而去,很快就降落在了一片空地之上,陳規對這個地方很熟。
便是之前來真元門時測試靈根資質的地方。
二人定了定身形,從飛舟上跳了下來,李淳元開口道:“陳兄,接下來的路我們的步行,主峰時不允許弟子隨意飛行,還請陳兄加量。”
陳規擺了擺手,“無妨,就當賞一賞這真元峰的山色美景了。”
二人走過極寬的廣場,跨過一座大殿,便進入了真元門的山門,放眼望去,是數不清的臺階,直入雲霄。
李淳元不禁哀嚎道:“怎麼會這麼長,那個混蛋玩意弄的,陳兄,我真不知道有這麼高。”
陳規也有些發愣,不過這些樓梯倒也不算什麼,如今他境界大升,而且有天魔鍛體經的加持,因此陳規並不覺得如何艱難。
擺了擺手,“李兄,走吧,別耽誤了,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
二人一路攀爬,如今李淳元也有了開元后期的境界,雖然已經氣喘吁吁,但也不至於像第一次那般不堪。
半個時辰後,二人爬上峰頂,李淳元癱坐在臺階上,喘著粗氣,臉色通紅。
陳規跟沒事人一般,看著遠處的山色,等著李淳元休息。
李淳元有些不忿道:“陳兄,多少有點欺負人,我一個修仙者都已經氣喘吁吁,你一個沒修煉過的人,怎麼會面不紅心不跳,,沒道理啊。”
陳規哈哈一笑:“從小到大,都在大山間穿梭,走習慣了。”
李淳元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陳規,又看看自已,越發覺得自已太弱。
艱難的爬了起來,向著前方走去。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廣場,由青石板堆砌,上面搭建了好五個擂臺,四周已經站滿了人。
廣場最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宮殿,金碧輝煌,雕樑畫柱,十分的氣派。
大殿正門立著四根硃紅色柱子,梁頂之上懸掛著一個極大匾額,筆走龍蛇的寫著“真元殿”三個字。
廣場上人流走動,彼此之間相互交流,二人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等待大會的比武大會的開始。
就在這時,一夥人向著二人走來,來勢洶洶,一人開口道:“好狗不擋道,沒見到有人路過嗎?”
說完便有人將二人推向一邊,李淳元作勢要動手,被陳規攔了下來,二人走向一邊,不再理會。
只見為首那人開口嘲諷道:“你就是那個大拙峰自稱為天才的李淳元吧,可別讓遇到你,我會打得你老媽都不認識你。”
李淳元氣憤不過,喝道:“你哪位啊?不妨我們現在就打上一架,我保證你爹都不認得你。”
身後一名弟子嘲笑道:“你連趙師兄都不知道,還想不想在真元門混了,趙師兄可是三年來,真元門新進弟子中最出色的幾位之一,你小子可別自稱一個天才,就這般有眼無珠。”
李淳元怒不可遏,有想打人的衝動,好在陳規將其攔了下來,不然對方人多勢眾,李淳元這般莽撞,指定是討不了好。
在陳規的生拉硬拽下,總算將李淳元拖了極遠,陳規安慰道:“沉住氣,等到了擂臺,給他沉重一擊,那才算解氣。”
李淳元捏緊了拳頭,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
很快,從大殿內走出四人,三男一女,陳規都很熟悉,在前方那位便是真元門的現任門主開陽道人,後邊站著三人,自然是回首峰吳信舟,青雲峰紫蘇仙子,以及大拙峰的李松濤。
只見回首峰吳信舟從一側走了出來,朗聲道:“諸位,且靜一靜,真元門四脈會武,馬上開始,彼此會武採用抓鬮的方式,本次參加會武者,共計一百零八人,採用兩兩決鬥的方式,拿一號籤之人,將與手拿一百零八號籤之人決鬥,以此類推,勝者進入下一輪,敗者直接淘汰出局,此外,此次會武,意再較量,點到為止,大家可聽明白。”
臺下之人異口同聲道:“明白!”
吳信舟點了點頭,又道:“既如此,便由門主來為大家說上兩句。”
只見開陽道人嗓音洪亮道:“諸位,真元門一年一次的四脈會武馬上開始,真元門立教數百年,每一代都英雄輩出,今日會武,往各位發揮出全部實力,有能力者,自會被中用,好了,閒話不多說,真元門四脈會武大會正式開始。”
伴隨著轟隆隆的鼓聲,人流湧動,大殿前方,設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紅布包裹的盒子。
不少人都往這裡趕來,抓取屬於自已的號碼。
李淳元也混入了人流,抓取自已的號碼,陳規自是沒有資格的,因此便站在外圍,等著李淳元回來。
沒一會李淳元便興沖沖的走了回來,陳規好奇問道:“幾號?”
李淳元將寫有號碼的黃紙撐開,卻是五號。
伴隨著“梆”的一聲鑼響,最左邊的一個擂臺上一名老者高聲喊道:“一號和一百零八號。”
又幾聲敲鑼聲響起,陸續喊出了幾個號碼,李淳元是五號,被安排在了最右邊的擂臺上。
二人走進擂臺,向著人流內擠了進去,來到了第一排。
李淳元衝陳規笑了笑,便走上了擂臺。
與李淳元對峙的,卻是一名女弟子,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陳規看上一眼,便已經知曉這位女子是開元中期境界,現如今李淳元已經到了開元后期,想來戰勝這位女子不會太難。
只見李淳元拱了拱手道:“大拙峰李淳元,請賜教。”
那女子回了一禮“青雲峰陸新。”
隨後拔出腰間佩劍,一踩腳尖,便向李淳元刺了過去,李淳元卻是快速的從腰間儲物袋內取出一把拂塵。
向側面一撩,將劍身捲住,身形一側,用力一拉,將女子拉了過來。
女子反應迅速,腳尖一點,在空中轉了個彎,脫離了拂塵的控制,順勢一劍劈出。
李淳元向後退去,躲過一擊,腳尖一點,輕抖拂塵,向女子攻來,二人相互對攻數招,李淳元速度越來越快,女子便有些許招架不住。
最後被李淳元一拂塵勾住手中劍,劍身飛出擂臺,掉在了青石板上。
李淳元很君子,沒有就勢繼續進攻,女子陸新也知道自已不是其對手,坦然認輸,一拱手,便走下了擂臺。
李淳元沒有費多大力氣,就順利的進入了下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