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朱由檢內心經歷了怎樣的掙扎，使得他能夠說出這句話。
就連即將跪下的朱慈炤都無法相信，朱由檢這麼一個固執已見的人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群臣懵逼了，徹底的懵逼了。
他們寧願相信，眼前的朱由檢被人掉包了，也不願相信現在的朱由檢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沒人知道朱由檢在這段悲痛的日子裡經歷了怎樣的掙扎，沒人能夠體會得到他內心的苦楚。
人的覺悟通常都是一瞬間的，我們將此稱之為頓悟。
或許此刻的朱由檢已經從那個固執已見高高在上的皇帝，完成了蛻變，頓悟了。
王獻之身後的東林黨官員依舊不願面對這一點，還想做出最後的拼搏，他們試圖挽回曾經的朱由檢。
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不等他們開口，王獻之便已將他們攔下，他心裡清楚的很同時也下定了某種決心。
既然這位皇帝不願再和士大夫共同治國，那麼就請太子登基吧。
這天下，終究還是他們士大夫的...
“陛下，老臣身體不適，可否容老臣回去休養。”
王獻之試探的說道。
他在企圖重新揣摩朱由檢的心思，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想要確認，朱由檢不會現在就動手殺了他們。
只要能夠活下去，你讓他們吃屎，他們都會心甘情願，至於所謂的文人風骨，不過是既得利益者的說辭罷了。
朱由檢沒有說話，只一個勁的搗鼓那個小小的烤爐。
片刻過後，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充滿了輕盈，似乎他現在很開心。
“既然累了那便回去吧。”
王獻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朝著朱由檢一拜又朝著朱慈炤一拜，然後獨步離去。
那些南遷派官員見狀也紛紛離去，開玩笑頭都走了他們留在這幹嘛。
當然朱由檢也沒有阻攔，全都放走了包括投降派的官員。
如今的乾清宮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寂靜。
整個大殿前，只剩下朱由檢和朱慈炤。
李傕則是帶著人遠遠的守護著這兩位至高權力的王者。
“皇兒啊，這烤肉好難啊。”
“朕老是烤糊，你說朕是不是很笨啊。”
朱由檢盯著手中的烤肉，喃喃自語著。
“父皇第一次烤肉，能夠將火候的把控做到如此已經很不容易了。”
朱慈炤說著緩緩朝著朱由檢身旁走去，旋即席地而坐一同看向那騰昇的火苗。
“呵呵，皇兒啊，你可知皇帝如何當啊。”
“臣兒不知。”
“其實這世間的道理都是相同的，烤這肉如同做皇帝，稍微一個火候控制不好，肉就會糊便是很難下嚥了。”
“父皇兒臣反而覺得，糊的肉或許更好吃一點，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喜好呢。”
朱慈炤說著從火爐上拿起一串肉獨自吃著。
朱由檢撇過頭，眼神溫柔的看著他漸漸發愣。
片刻後他嘴角升起一抹微笑，“不管是做什麼，第一次總會有些捉襟見肘，想要從一介新手成為大師，需要走的路還很遠啊。”
“那是，父皇啊想要快速學會烤肉，最好有老師教你，不然啊總會烤成碳塊的！”
“哦是這樣嗎？”
朱由檢說著指了指最邊邊上那一串糊的不成樣子的肉串說道。
“對對對，父皇就是這樣！”
“哈哈哈，有趣有意思。”
“或許我找到了一種新的活法。”
“什麼活法？”
朱慈炤疑惑的看向朱由檢。
而對方則是痴笑著搖了搖頭並不願接著說下去。
事後朱慈炤將現在發生的一切以及李自成可能不久後還會攻城的訊息都告訴了朱由檢。
朱由檢並沒有慌亂，反而是堅定的選擇了朱慈炤，並同時傳令吳三桂趕赴北平。
然而這個決策卻被朱慈炤拒絕了，因為他深刻的知道，如果吳三桂放棄了山海關防線。
蟎清便會乘機入關，那群豬尾巴可是比李自成更兇殘的野獸。
不管李自成如何殘殺北平百姓，他終究都是漢人，哪怕他於大明帝國分疆而至，那也是漢人王權。
只要是漢人王權，做為基數最大帝國的動力來源，漢族便不會受到過分的欺凌便能有活得餘地。
於是乎朱慈炤說出，寧死戰北平，孤立無援四下彷徨，亦不可惹外族入侵，中原生靈塗炭。
朱由檢聽後當即做出新的指示，封永王朱慈炤為北直隸總督領陝西道，山西道，山東道，河南道，江西道五省布政司，一切可調動兵馬皆服永王。
在得到朱由檢的放權後，朱慈炤立馬做出新的戰略規劃。
朝陽門城樓下，軍帳內朱慈炤看著大明的地圖漸漸皺起眉頭。
現在整個直隸可呼叫的兵馬不多，粗略算計一下只剩下十萬人，這還是紙面上的資料，若是真的細究起來恐怕連五萬都不到。
想要靠這群人救國，簡直是不可能的。
於是乎朱由檢將目光放在了南邊的位置上。
“李傕！”
“末將在！”
“你記一下，額算了賈詡！”
“臣在！”
“你記一下，本王做出如下安排。”
賈詡聽後果斷取出一個小本本，拿起毛筆蓄勢待發。
“調天津三衛趕赴涿州，告訴他們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涿州。”
賈詡聽後果斷開始奮筆疾書。
“另外，調河間府瀋陽中屯衛，大同中屯衛趕赴安定，告訴他們給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安定，安定要是丟了讓他們拿人頭來見！”
安定府位於李自成南邊進軍路線上的重要戰略要點，若是安定失守，太原的順軍便能肆無忌憚隨意在直隸活動。
做出兩次調動後，朱慈炤還是覺得不夠，眼下南邊有張自忠這個王八蛋，想要調川軍北上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沉默片刻，朱慈炤決定來一次賭博，籌碼便是大明的國運。
“調密雲衛，渤海衛，攻打順義，告訴他們拿下順義本王賞糧餉百萬！”
“調二衛攻打順義，賞百萬...”
賈詡自言自語著將這些記錄在內。
在做完這一切後，朱慈炤閉目養神，他的內心中逐漸升起一道火焰，這火焰彷彿要將整個大明灼燒！
無錯書吧就在這個時候，系統的提示音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