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
所有人不約而同用的轉過頭,朝著站在陽光下的朱慈炤看去。
朱慈炤的身後跟著白髮蒼蒼的程昱,程昱的身後則是數不盡的紅甲軍士。
“小爺!”
“奴婢已經極力勸阻永王殿下,可是永王殿下硬要帶兵入宮,奴婢也攔不住。”
張國元一個滑跪,從朱慈炤的身邊竄了過去。
他直直的跪在地上,語言中充滿了委屈之情。
誰人不知他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誰人不知他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而此刻這樣的人竟在朱慈炤的手上吃了癟。
太子監國等同皇帝,欺負了太子的人等同於欺負了皇帝的人!
這豈能容忍。
“永王殿下,大明尚有祖訓,藩王怎可帶兵入宮!”
王獻之率先站了出來。
文人有文人的氣概,怎能屈服於強權。
況且大庭廣眾之下,他王獻之還真信,朱慈炤敢動他。
好歹他也是內閣次輔,兼太子少保。
位高權重,如果殺了他,在行的各位大臣豈能服氣,豈能不人人自危。
到那時,又有誰敢說話,願做事。
但很可惜,朱由檢尚在之時,他還稍微收斂。
但現在最大的顧慮走了,也就沒人能管得住他了。
“怎麼,對本王有意見?”
“拿祖訓出來說話,好啊本王給你機會說。”
王獻之嘴角微微一笑,心想永王就是永王,再厲害也是小屁孩,也是大明的永王。
用祖訓這套未必不能壓制他。
然而朱慈炤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驚掉了嘴巴。
“按祖訓來講。”
“我朱慈炤乃是大明皇四子,永王藩位乃是君。”
“而汝王獻之,不過是臣。”
“本王問你,王獻之臣見君首先要做什麼?”
王獻之聽後頓時汗流不止,他曾擔任禮部尚書,怎不知朱慈炤口中說的乃是實話。
“回,回殿下,要行叩拜之禮。”
這幾個字,王獻之幾乎是咬碎門牙說出來的。
他極為的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
“呵呵,算你明白,即使如此何不跪下!”
跪下?
他可是大明次輔,位高權重的大臣,豈能向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下跪。
這傳出去,他王獻之的臉還要不要了!
要知道這可是明末啊。
皇帝他們尚不放在眼裡,豈能被一介孩童左右。
他杵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像。
此刻的他心中唸叨了無數的話,卻怎麼也無法開口。
“本王叫你跪下,難道沒聽懂嗎?”
王獻之依舊是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主公叫你跪下!”
程昱吼道。
“跪下!”
身後五百三大營精銳甲士喊道。
一時間奉天殿內寂靜無比。
唯一的聲響,僅有王獻之從額頭上滴下來的汗液。
片刻後,他雙腿發抖,無奈的就要下跪。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補服的武將站了出來。
“殿下,王大人身體不適,是不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朱慈炤打斷。
“怎麼你也有意見?”
那武將連連搖頭,“末將敢有意見,只是末將執掌京衛多年,尚未見到君逼臣下跪之事,若傳出去恐對殿下有害。”
(注:京衛不等同於北平衛,北平衛和三大營都駐紮在順天府計程車兵,而京衛的職責則是防守皇城紫禁城,不過由於明末後期貪汙腐敗,再加上皇帝無法直接命令京衛,導致京衛漸漸成為了大臣手中的兵馬。)
“怎麼剛才王大人的話你沒聽清楚?”
“他講祖訓,那麼按照祖訓本王讓他跪下有何不可。”
“還有,父皇讓本王提領順天內外,如今戰爭尚未結束,按照道理來講你手下的京衛理應聽從本王的調遣。”
朱慈炤之所以沒有調遣三百京衛,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避嫌。
畢竟要是連京衛都換成自已的人,難免被人說道,到時候再給他扣上一個挾持皇帝的帽子,可就不好了。
可如今朱由檢走了,他也是時候考慮將這部分人馬換成自已的人了。
那武官聽罷不再說話。
他本就是武官不善言辭,再加上朱慈炤說的有理有據,他也無法反駁,故而只好作罷。
王獻之見到這一幕,頓時絕望,只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臣大明次輔王獻之,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朱慈炤語氣不耐煩的說道。
他已經不想和這個糟老頭子糾纏了。
只見他快步走到大殿的正中央,指著朱慈娘問道:“二哥不給弟弟我準備椅子,難道是想弟弟我站著嘛?”
此話一出朱慈娘頓時慌張不已,連忙命令張國元搬來一張椅子放在臺階之下。
朱慈炤咂了咂舌頭,極為不滿地說道:“父皇令本王輔佐二哥監國,理應坐在二哥身旁,豈能坐在這殿下。”
說著自顧自地提著椅子朝著臺階上走去。
路過龍椅前,他卻又峰迴路轉突然說道:“可是二哥身旁位置不夠,還是坐在這龍椅另一側吧。”
話音落下,朱慈炤直接將椅子放下穩穩的坐了下來。
在做完這一切後,朱慈炤擺了擺手,旋即說道:“可以開始了。”
眾人都知道朱慈炤口中的開始代表什麼,但他們卻沒有一人行動,他們朝著朱慈娘看去。
畢竟按照道理來講,他們是向太子行禮的。
在原來的計劃中,永王也要行禮,只不過礙於對方的霸道,沒人站出來說罷了。
此時的朱慈娘尷尬至極,他雖生性軟弱,但卻不是傻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永王是故意來找茬的,為的無非就是敲打眾臣和太子罷了。
說起來現在的他和當年的曹操又有什麼區別呢。
雖被人謾罵,但說句實在的,這樣做真方便!
“既然四弟都開口了,那便速速行禮,好讓四弟整理軍務啊。”
見到太子開口,眾人方才不情不願地跪下。
行完禮節後,時任內閣首輔的魏藻德站了出來。
“太子殿下,如今順天多處受損,理應修補,故而臣斗膽從陛下內帑之中取出五百萬兩修補城池。”
朱慈娘未經思考當即就要同意,卻被朱慈炤突然喝住。
“五百萬?”
“魏藻德你當內帑是貔貅嘛?”
無錯書吧“說有錢就有錢?”
“戶部尚書何在!”
“臣在。”
“本王問你,國庫尚有多少銀兩?”
“回永王殿下,國庫尚有記錄三十萬,老臣前日勘察後發現只剩下不到一千兩。”
“一千兩?”
“老匹夫你好好說,怎麼就剩一千兩了?”
“這,這臣也不知啊!”
“等等殿下怎可口出腌臢之言辱罵老臣!”
“辱罵?”
“罵你都是輕的,你看看這是啥,你認得不!”
朱慈炤從腰間要出朱由檢給他的寶劍,直接丟到了地上。
那戶部尚書觀摩一番後,口中細語低喃道:“此物怎和陛下佩劍如此相似。”
“哎,你這沒說錯,這就是我父皇的寶劍。”
“老匹夫,本王勸你好好說,不然,今日這奉天殿便是你的歸宿!”
“這,殿下何出此言,老臣實乃冤枉!”
“是啊殿下,這麼說他是不是太傷他了。”
“我傷你媽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