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下班吧。童心童言,你倆準備營業。”周可一揮了揮手,拿起盒子準備上樓。
“周老闆,哈哈哈,”一陣刺耳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原來是包頭工。
他腆著肚子晃進來,身後跟了幾個油頭粉面、花枝招展的年輕男女:“周老闆,感謝你這次又用我來收拾房子啊。我也來照顧照顧生意。”
“歡迎歡迎,您沒少來。”周可一上午才跟他見過面,確認了各種事項。
“周老闆你忙著,明天上午就進場。”包工頭順手拍了拍身邊一個美女的屁股進了酒吧。
周可一嘆了口氣,上午就看到包工頭手上的戒指還在。
新婚成了舊愛,更不耽誤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出來混早晚還的。
為什麼人人都記不住這個問題。
渡鴉小黑邁著小碎步踩著樓梯扶手跟在周可一身邊。
周可一回到三樓,剛把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渡鴉小黑立刻跳過來,用鋒利的嘴劃開盒子上的膠帶。
周可一拿著盒子這一路上來的觸覺,已經感知到這盒子的來處。
盒子裡面是一球白色的絲棉,周可一用手指輕輕撥開絲棉,發現這些絲棉不僅是保護這兩顆蛋,更是保護著裡面的東西沒有被海關發現的原因。
絲棉裡面包了兩顆淡青色的蛋。比雞蛋略小,比雞蛋更瘦,有點一條魚的形狀。
絲棉下面放了一張摺疊的紙。
周可一拿出紙條,上面用葡萄牙語歪歪扭扭的寫著寥寥幾句話:“我的主人。我是班尼。我根據夢裡的指示,把這個寄給您。祝您一切安好。”
出現在班尼夢裡的是誰?
怎麼知道我的地址?
這兩顆蛋又是什麼?
還有,自己為什麼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兩顆蛋?
周可一腦子裡快速的檢索。
從紙上附帶的資訊和記憶裡檢索著。
原來如此。
自己見過這種蛋。
但是自己見過的蛋形狀顏色雖然一樣,但是比這些大很多。
就是在那些海邊的空房間裡的。
那七個人頭蛇身怪物的一排房子坍塌消失之前,裡面裝滿了這樣的蛋。
周可一把手掌覆蓋在兩顆蛋上。
不,我不能接受。
我親手滅了的邪惡種族,又需要我親手孵化。
周可一猛地縮回手。
這上面蘊含的能量,比爺爺,比那些蛇身人頭怪,都高出很多。
這是高出於這個世界這個空間這個宇宙的能量,是自己不能抗拒的命令。
周可一坐回到躺椅上。
渡鴉小黑又唸叨了一句:“不祥之物。”
“誒,你沒別的話說了嗎?”周可一嘆了口氣在躺椅上躺平。
渡鴉小黑認真的建議:“煮了給我吃掉吧。”
“我不敢。”
“你說什麼?”渡鴉小黑驚訝的問。
周可一重新坐起來:“你沒聽錯,我不敢。這背後的咖位不容許我稍有反抗的。建議你也謹慎說話。會影響到你的修行。”
渡鴉小黑小腿飛快的挪動,離那個盒子遠一些:“哎呀呀,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嗯.....好吧好吧,不問了。既然你這樣說了,我當然不敢再說什麼了。”
渡鴉小黑知道周可一從來不開玩笑。
他說出來的話一定是確定以及確實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能相信一個人說的話,渡鴉小黑一定會選擇周可一。
在渡鴉小黑眼裡,周可一就像一個永遠可以信賴的海上燈塔。
爺爺還是沒有音訊。
周可一看著桌上的盒子,無論如何,只能照做了。
他把那張紙搓成條,在手心碎成粉末扔進垃圾桶。
然後把盒子連同裡面的東西一起放進書架上的一個抽屜裡,從另一個抽屜裡拿起一根長長的銀針,紮了指,擠出一滴血,把帶血的手指放在那團絲棉上。
絲棉迅速把血吸收掉,慢慢浸潤成粉紅色。
周可一把針放回去,檢查了一下毫無痕跡的手指:從今天起,這就是自己的使命了。
昨天把隔壁的事件總結了一下,記錄在自己正在學習前輩記錄的記事板上。
鄰居的兒子從而二樓過來偷東西,無意中看到那本正攤開放在桌上的古書。
他想偷走,但是發現根本拿不動,甚至沒有辦法撕下來一頁。只好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便返回去了。
回家之後,可能被他的父母發現了。
也可能是父母本身就知道他過來偷東西。
一家三口看完偷回去的東西之後,又研究了兒子拍的照片。
不知道是偷的某個東西,還是拍的這張圖片,瞬間吸收了他們的所有能量。
也就是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年限。
爺爺在自己的記錄裡推測的是那張圖片。
那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紙,散發出來的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資訊量。
如果一件事情不能被消化,就可能被吞噬。
這是必然的邏輯。
無論是什麼造成了這個結果,都是在爺爺看到那頁書的時候,瞭解到發生了什麼。
爺爺去了隔壁,發現一家三口已經乾枯如放了千年的乾屍。
爺爺把所有的東西收走,包括清除掉手機裡的照片。然後給這一家三口下了一個符咒,讓他們忘掉這一切,繼續走完這一生。
反正就在隔壁,到了壽數,爺爺自會渡他們進入轉生之道。
但是這個符咒雖然復活了一家三口,但終究有一點不能改變:那就是生育能力。
年老的父親倒沒有看出什麼變化,大約本來他就不是很熱衷於夫妻之實。
但是兒子從此沒有了任何的生理需求,更不要說結婚生子了。
一家人很是納悶,於是到處找人算命看事。
他們遇到的大部分都是些騙錢的,或者略通一二,但沒有精通到看懂是怎麼回事的。
後來終於遇見了這個姓王的修行者。
姓王的修行者本就不是什麼正路,一看這一家三口,這簡直就是天賜的修行法器啊。
於是找了之前找他們算命的生日時辰屬於超陽的一個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本身屬於醫學裡說的超雄綜合症,在姓王的修行者看來,這對於雙方都是好事。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確實,鄰居大姐家的兒子一生也會安安穩穩不再具有以前的超雄人格。
但是如果大姐不帶孩子離開,這孩子活不過十八。
這一家三口也活不過孩子十八歲。
因為那時候是最好的收穫季節。
這孩子在十八歲時,會把這些年被這一家三口吸收的能量全部一次性的拿回來。
姓王的修行者只要把孩子的能量收割,便能補他至少五百年修行。
這樣一個大便宜,被周可一無意間畫的分割線給斷了。
沒有了周家這邊的能量加持,鄰居三口很快的就陷入癲狂狀態。
當然,姓王的修行者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所以他才一次一次的過來看。
一個是想找出問題所在,另一個是想找合適的機會收割少年和三個靈魂的能量。
能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這次姓王的修行者就算不知道內情,也知道這一切與周家有關了。
周可一這一次是踏踏實實的得罪了一個小人。
這也是為什麼周可一索性把兩棟房子一起買下來了,設定了結界,以後減少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
敵暗我明。
而且這個修行者能力比周可一高出很多,以後要注意這個人。
或者說這類人。
畢竟這個修行者有那種再次見面便能不讓人注意到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