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溪不想過去,但是她知道她沒有選擇。
她若不過去,不但她方才辛苦和他談的事會泡湯,以他的性子,還會變本加厲的為難她。
她深吸一口氣後對他行了個大禮:“昨夜多謝相爺相救!”
“如此大恩,沒齒難忘,待我回府之後,必稟明我相公,改日再登門拜謝。”
她說完這番話後站起來,把手放在宋臨淵的掌心,就像是他扶她起來的一般。
她的這番話說完,他的動作瞬間就沒有一絲曖昧。
宋臨淵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裡滿是祈求,求他放她一馬。
他之前就知道她的眼睛很好看,此時才發現,她的眼睛不止好看,彷彿會說話。
他難得心軟了一回,沒有再難她,只道:“上車,本相親自送你回去。”
蘭晴溪一點都不想他送,但是她知道她能在他的面前耍一次小聰明,他絕不會允許她第二次耍小聰明。
於是她溫婉地朝他輕輕一福,道了聲謝後就順從的跟著他上了馬車。
宋臨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閉上眼睛休息。
蘭晴溪往馬車的角落裡坐了坐,儘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宋臨淵聽到她的動靜,他睜開一隻眼睛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
馬車很快就停到萬戶侯府的門口。
宋臨淵早早就讓人來侯府通知虞君殊,所以馬車到的時候,虞君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宋臨淵先下了馬車,他下來之後朝裡面伸出了手,一隻素白秀美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蘭晴溪低頭走下馬車,掃了虞君殊一眼。
虞君殊看到這情景瞳孔先是一縮,繼而滿是喜色,成了!
宋臨淵要了蘭晴溪,他戶部侍郎的位置便穩了。
他昨夜伺候了鄭氏一整晚,原本疲憊不堪,瞬間精神抖擻。
只是戲還得演,他滿臉震驚地看向宋臨淵,似乎有些斟酌地道:“多謝相爺送內子回府。”
宋臨淵眉梢輕挑,伸手拍了拍虞君殊的肩道:“你夫人確實不錯。”
虞君殊沒想到宋臨淵會這麼說,眉心一跳,擠出一抹微笑。
宋臨淵扭頭看向蘭晴溪,有些曖昧地道:“我空了會來找你。”
蘭晴溪之前就猜到他這麼做,此時低著頭、紅著臉,沒有說話。
宋臨淵笑了笑,看向虞君殊:“本相的東西,不喜歡被人碰。”
“本相不喜歡太瘦的女人,你好生養著她,別養瘦了。”
虞君殊雖然能做出全天下最無恥的事,但是他又很要臉,宋臨淵當著蘭晴溪的面說破這事,他便覺得有些沒臉。
只是他又不敢當面反駁宋臨淵,便笑著道:“相爺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她。”
宋臨淵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
他一走,蘭晴溪就立即往府裡走去。
虞君殊略想了下,知道此時他必須拿捏住蘭晴溪,否則日後她在宋臨淵那裡吹枕邊風,對他十分不利。
他便飛快地跟了過去,用質問的語氣道:“晴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晴溪聽到這話停下腳步,抬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虞君殊沒想到她會動手打他,他愣了一下。
蘭晴溪紅著眼睛道:“怎麼回事?世子還有臉問我?宋相都跟我說了!”
“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你方才的反應由不得我不信。”
虞君殊一聽這話面色微變,他沒有想到宋臨淵竟會對她說這種話!
他忙道:“晴溪,你聽我解釋!”
蘭晴溪的眼裡含著淚:“事情都這樣了,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若不想娶我,不娶便是,何必這樣作賤我?”
“我出身雖低,卻也知禮儀廉恥,我真沒想到世子看著是謙謙君子,竟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此時正值準備早膳的時辰,侯府裡的下人都起來了,聽到他們的爭吵都看了過來。
虞君殊的臉有些掛不住,他過來拉著她的手沉聲道:“我們回房再說。”
蘭晴溪知道他回房後會說什麼,左右不過是逼不得已,她若愛他就應該為他犧牲這樣的話。
前世的蘭晴溪就看夠了他那副虛偽的樣子,如今卻不想看了,她怕自已會吐。
且這事經宋臨淵的嘴說破之後,她如果沒有合適反應,往後她就依舊會被這對母子拿捏。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雙眼通紅,滿臉絕望地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雖然是個閨中女子,沒什麼見識,卻也是讀過書的,知道何為禮儀廉恥。”
“在我幼時,孃親便跟我說了我們的婚約,我喜歡你喜歡了十幾年。”
“如願嫁給你之後,卻沒想到……”
她說到這裡淚流滿面,輕搖著頭道:“如今木已成舟,我又豈能苟活?”
她說完就飛快地朝旁邊的假山上撞去。
虞君殊嚇了一大跳,急道:“快攔住夫人!”
立秋嚇得臉色發白,喊道:“小姐,不要!”
恰好有婆子在假山邊上,忙撲了過去。
蘭晴溪一下撞在那婆子的肚子上,那婆子“哎喲”慘叫了一聲。
蘭晴溪欲再撞過去,虞君殊和立秋已經趕了過來,伸手拽住她。
她哭得撕心裂肺:“放開我,讓我去死!”
立秋也哭道:“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啊!”
虞君殊則抱著蘭晴溪道:“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蘭晴溪表示她什麼都不想聽,她現在只想死,她哭得幾近虛脫。
虞君殊想過她的各種反應,也想過要如何拿捏她,卻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
他叫來幾個婆子將她送回了房間。
他看著她慘白的面色,無神的雙眼,他的心情略有些複雜。
他既為她剛烈的性子頭疼,又為她有這樣的反丈沾沾自喜:她必定是愛極了他。
他坐在她的床前抹著淚道:“晴溪,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宋臨淵他無恥,他早就看上了你,以我的前程威脅,我不得不妥協。”
他說完扇了自已一巴掌道:“是我無能,護不住你,若要死,那死的人也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