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玲大驚失色，她厲聲道：“你不要亂說。”

何雨柱搖搖頭，眼裡的悲傷怎麼也掩蓋不住，“媽走了，誰也留不住他。”

趙玲玲漸漸紅了雙眼，她忽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跳起，連衣服都不換。

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何雨柱連忙追上她，問道：“你幹什麼去？”

“我要去找我爸，我要把他接過來。”

“爸不會同意的。”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就算拖，也要把他拖過來。”趙玲玲怒吼道。

彷彿是在響應她的憤懣，天空中傳來一聲炸雷。

趙玲玲掙脫何雨柱，又往外跑去。

何雨柱沒再阻止她，而是追上她，說道：“我們開車去。”

天空中烏雲密集，閃電在雲層中四處遊竄，不時的發出一聲轟鳴。

車開到半路，豆大的雨水落下。

砸在車頂發出噼啪聲。

趕到x高中的教職工樓下，整棟樓漆黑一片，沒有一戶開著燈。

何雨柱牽著趙玲玲，趟著水摸黑上樓。

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動靜。

或許是風雨聲太大，屋裡人沒有聽到。

趙玲玲拿出備用鑰匙開啟門。

屋裡也是漆黑一片，她開啟燈，喊道：“爸。”

沒人回應。

她又喊了一聲，“爸？”

同時往房間裡走去。

開啟房門，在閃電的映照下，能看到有人躺在床上。

趙玲玲放輕聲音，“爸？”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

她走到床邊，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只覺冰冷的一片，沒有呼吸。

“爸……”趙玲玲淒厲的喊道。

何雨柱跟過來，開啟燈。

只見趙書銘直直的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

床頭的矮桌上看到一個空了的藥瓶，和一張紙。

他拉了拉趙玲玲，示意她看桌上的東西。

那張紙是趙書銘留下的遺書，遺書上的字歪七扭八，似乎是老人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寫下的遺言。

遺書上寫著：“柱子，玲玲，爸爸的好孩子，我跟隨你們媽媽走了。對不起，我知道我的決定很自私，但我已經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你們都是好孩子，都已成家立業，我相信即使我不在，你們也能過好自已的生活。我們留下的東西並不多，只有二十多萬的存款和這所房子，還有一些書。如果你們能一直過下去，白頭到老，這些東西就都留給你們。如果最後你們還是要分開，那就將這些東西分成四分，你們和兩個孩子一人一份。那些書和我的一些手稿、教書心得，就交給兩個孩子吧，希望對他們的學業有所幫助。最後，我希望死後能與你們的媽媽合葬在一起。希望我們下輩子，還能做一家人。永遠愛你們的爸爸。”

趙玲玲哭得幾近昏厥。

最終還是何雨柱報了警，警察那邊出具了自殺證明和死亡證明。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同樣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趙書銘的死，在四九城的教育界引起了一場小小的轟動。

他學識淵博，為人和善，品性高潔。

更是桃李滿天下。

告別儀式上，整個悼念廳內外都站滿了人。

他下葬那天，一直下著瓢潑大雨。

墓園門口停滿了車，從墓地到山腳，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羅真剛下葬不久的墓地被挖開，墓穴裡又放進了一隻小小的黑色盒子。

黃土又一抔一抔的將它們掩埋。

……

沉悶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家，雖然每個人都在正常的上班上學，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笑容。

連何大清也不去遛小公園了。

每日在家裡照顧一家人的生活。

連兩個孩子的眼裡都殘存著悲傷。

趙玲玲更是日日皺著眉頭。

何雨柱見家裡實在壓抑，便提議週末全家人到泰安玩一天。

那邊娛樂設施齊全，吃住玩都有。

何大清也覺得這麼下去不行，當然是舉雙手同意，兩個孩子也沒什麼意見。

但是，趙玲玲不知怎麼突然爆發了，“現在什麼時候？還去玩去放鬆？你是怎麼說得出口？我爸媽才去世多久？我身上還帶著兩重孝呢，你讓我去玩？你還有良心嗎你？”

她一邊罵著，一邊掩面痛哭起來。

何雨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又覺得倆孩子苦著臉，怪可憐的，便說道：“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終究是要好好活著。”

“我呸，”何雨柱話音未落，就被趙玲玲啐了一口。

“何雨柱，你就不是個好東西，你當初明明看到我爸不對勁，為什麼不勸著他？你回來幹什麼？我爸就是被你害死的。”

她話一出口，屋子裡的人都臉色大變。

何大清連忙拉著兩個孩子走了出去，說道：“咱們去予修房裡看看四腳蛇。”

何雨柱黑著臉，趙玲玲還在罵著：“現在我爸死了，你還腆著臉說什麼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人嗎？你害死了我爸，你害死了我爸，你怎麼還有臉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她的聲音尖銳惡毒，雙眼迸發出仇恨的光芒。

何雨柱只覺得渾身冰冷，全身發麻。

他知道趙玲玲悲痛難過，但不知道她心裡對自已存了這麼大的恨意。

“照你這麼說，你爸是被我害死的，那作為女兒的你，又做了什麼？”

他的眼神冰冷的直視著趙玲玲，“我都發現了你爸的不對勁，你一個做女兒的竟然毫無察覺，你又在你父母身上用了幾分心？”

趙玲玲臉色蒼白，雙目卻赤紅。

她想說不關她的事，她已經盡心盡力照顧父母了。

可何雨柱的話，還是像箭一樣，不住的往她的心口扎去。“你媽媽死你都不回來見她最後一面，一應的喪葬事務都是我來處理。到了你爸的身後事，你倒是在他身邊，但你有為他做了什麼？你除了哭，連一張紙錢元寶都沒給他疊過，你怎麼好意思指責我？趙玲玲，我沒有對不起你們趙家任何一個人，你要是恨自已，就抽自已兩巴掌，別想著拿我當出氣筒。”說著，他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趙玲玲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