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面前幾張殷切的臉龐，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病人的檢查結果出來，情況不太樂觀。癌細胞已經侵入腸道深層，並且已經向周圍的組織和淋巴結轉移，這種情況下，手術風險比較大。根據我的評估，病人已經無法耐受手術。”
趙書銘聽聞，臉色頓時灰敗下來。趙玲玲沒忍住哭出了聲。
儘管早有預料，但當真正的結果擺在他們面前，還是難以承受。
何雨柱問道:“醫生，如果做手術的話，會有什麼風險？”
“……如果要手術的話，一方面是切除範圍比較廣，容易造成鄰近臟器的損傷，和術後併發症。患者比較容易感染或者發生其他併發情況。我個人建議可以考慮使用放射性治療再配合藥物治療，可以緩解症狀。”
醫生說著，手中翻著羅真的病歷。
“行，那我們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何雨柱說著，把趙書銘扶出了醫生辦公室。
趙書銘紅著雙眼，說道:“都怪我，以前你媽總是說不舒服。一開始是拉肚子，後來又說頭暈頭痛。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只讓她買點藥吃就行。都怪我，要是我能多關心你媽，她的病就不會拖到現在。”
“爸，這也不能怪你，”何雨柱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安慰他道:“這種事誰也想不到，咱們看看是給媽進行保守治療還是怎麼樣。”
趙書銘跟趙玲玲對視一眼，其實這個病拖到了晚期，再做手術已經意義不大。
只是讓病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徒增痛苦罷了。
回到病房，芳研跟予修正圍在羅真的床頭。
“外婆，我悄悄的告訴你，我們學校有個男的給姐姐送禮物。”予修對著羅真耳邊悄悄說道。
“真的？”羅真驚訝道，又看一眼芳研，眼裡滿是笑意。
“真的，不過你不要跟爸爸媽媽說，也不要跟外公說，還有爺爺也不能說。”小傢伙掰著手指頭，算著需要保密的人。
“好，外婆不說，這是咱們兩個的秘密。”羅真摸摸他的小腦袋。
芳研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麼，但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肯定在說自已的壞話。
“何予修，你跟外婆說我什麼壞話了？”
“我沒說，不信你問外婆。”予修當然不會承認。
芳研趴到羅真身上，作勢打滾，“外婆，你跟何予修說我壞話，我要哭了。”
羅真滿眼慈愛的看著她，“傻孩子，弟弟沒說你壞話。”
“他說咱家的小姑娘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
芳研今天穿著修身運動裝，扎著高馬尾，朝氣蓬勃。
她嘻嘻一笑，說道:“外婆，我們學校的外國女同學長得才高呢，最高的那個十五歲已經有一米七二了，我還比她矮七厘米。”
“我們中國人是要比外國人矮一點，他們的人種就是牛高馬大的。”
“何予修在我們學校是個小矮子，除了幾個幼兒班的小豆丁，誰都比他高。”
“怎麼可能，我在學校已經算高的了。”予修不服氣。
“那你現在多高？”
“一…一米六一。”
他話音剛落，芳研就哈哈大笑起來。“還沒我高呢。”
“你比我年紀大，以後你也比我老得快。”予修被她笑得有些氣惱。
羅真趕緊打圓場，“別吵了，別吵了，”她拉著芳研，“弟弟還小呢，沒到發育的時候，咱們當姐姐可不能笑話他。”
何雨柱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一老二小的說得正熱鬧。
他怕兩個孩子吵著羅真，連忙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吵著外婆休息。”
羅真擺擺手，“我沒事，孩子們跟我聊會天，你別給我掃興。”
何雨柱只好閉上嘴，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芳研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在他身邊坐下，低聲問道:“爸爸，是不是外婆的病不好？”
何雨柱微微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說。
過了不知多久，趙玲玲攙扶著趙書銘進入病房。
短短的兩天時間，趙書銘就老得厲害，看著跟羅真這個病人都不相上下。
回去時，趙玲玲跟何雨柱說，明天開始給羅真做化療。
“你跟媽說過了嗎？”
“等會爸會跟她說。”趙玲玲疲憊的揉揉額頭。
她不能請假太久，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你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去醫院幫幫我爸爸？我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何雨柱皺著眉頭，酒店那邊還有一攤子事，“我最近事情也多，你那個工作不如先辭了吧，反正只是實習。”
“不行，”趙玲玲搖搖頭，“沒拿到實習證明，畢業還不知道分到哪個單位呢。”
“你把那邊工作辭了，到時候來何記，我讓張清源給你開實習證明。”
“不行，你的公司跟我的專業不對口。”
何雨柱看著後座的兩個孩子，硬生生把火氣嚥了下去。
“實在不行就請個護工吧，請護工也不貴。”
趙玲玲想了想，“也行。”
回到家，何大清已經把飯做好了，看到一家四口臉色有點不對，問道:“親家母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何雨柱無力的說道:“直腸癌晚期，不能做手術。”
何大清重重的嘆了口氣，“哎，好人沒好報啊。”
兩個孩子去洗手準備吃飯，何雨柱聽他說的好像話裡有話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何大清眼神閃躲，“沒…沒有，我能有什麼事。”
何雨柱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事你最好儘早說，要是被我發現，可就不是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何大清勉強笑了笑，剛好孩子們洗完手走進來，他趕緊說:“這半天都餓壞了吧，快吃飯，吃完飯再說。”
何雨柱就知道這老頭肯定又弄出了什麼么蛾子。
他沒什麼胃口，因為羅真有腹脹、腹痛的症狀，醫生建議她暫時不要吃東西，免得增加腸胃負擔。
何雨柱就沒再給她另外熬粥，不過還是要給趙書銘送飯過去的。
趙玲玲回到家就躲回房間裡，何雨柱也沒喊她，自已用飯盒裝了飯送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