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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狗

高妙月也不生氣,腆著臉道:“小雨,看來你是對我有些誤解!”玄雨冷道:“淫賊,你也不是什麼好人!”高妙月佯怒道:“這話可就過分了啊。大爺我雖然生性風流,可從來沒有欺男霸女。眠花宿柳,那都是你情我願的!這怎麼能說淫,我淫你了?”眾人心道,這是哪裡冒出來個沒臉沒皮的愣頭青,竟敢招惹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果然,玄雨右手微揚,高妙月急道:“哎,別別別,我可不想跟你動手!你說你一個姑娘家,這麼粗魯可不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嫁人呢?你要是肯嫁給我,我保證以後不再拈花惹草!”玄雨再也忍耐不住,豎眉怒喝道:“無恥,閉嘴!”一根筷子迸射而出,直衝高妙月的面門!

高妙月見機不妙,側身腳下一滑,堪堪躲了過去。那筷子竟深入牆壁,只留了一小截露在外面。葉桑明悄聲道:“真是嘴賤啊!”趙忍之點頭道:“而且不要臉!”高妙月擺擺手,漫不經心道:“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生氣。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今天在人家的地盤上,可算闖了簍子。看你怎麼收場!”

玄雨不屑道:“他們還配不上狗,這還算不上什麼簍子。你要是想看笑話,就站到旁邊看去!”高妙月笑道:“好。若需要我幫忙,別客氣!”他便真就順勢坐下,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架勢。“雨兒。”一聲輕喚,將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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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坐在眾黑衣人正中的一人,看上去三十出頭。中等身材,臉色蒼白,醒目的是一頭灰髮。全身上下並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唯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一雙漆黑的眸子,那是夜的顏色!彷彿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吸進無底的黑暗深淵!

玄雨回頭望了一眼,瞬間換了一副神情,柔聲道:“哥哥。”黑衣人淡淡道:“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少女,可惡至極。斷了手指,還有手掌;斷了雙手,還有雙腳,照樣可以為惡!罪由心起,目為心助。既改不了他的心,那就廢了他們的雙目吧。”玄雨乖巧應道:“哥哥說的是,雨兒記下了!”

高妙月眉頭微皺,心道,原來還有個正主。那虯髯漢子恍若未聞,獨眼漢子驚叫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跟小人沒有干係,小人只剩一隻眼了!”黑衣人道:“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沒有干係?沒要你的命,只要你的眼,一隻也要!”又是幾聲慘叫,眾人聽得膽戰心驚,玄雨回劍入鞘。

高妙月心有不忍,轉頭向黑衣人道:“這位兄臺,人已經懲治了,該放他們走了吧?不然拖下去,也會血竭而死。”黑衣人道:“你同情惡人?”“那倒不是,只是人皆有惻隱之心罷了。”黑衣人肅然道:“惻隱之心,莫用錯了地方。你見善人哭,便好生安慰;你見惡人哭,便教他們哭得更狠些。否則,他們不哭的時候,便能叫你哭!”

高妙月正色道:“善惡豈如涇渭一般分明,善人有作惡時,惡人也有行善時!”黑衣人道:“作善時便是善人,當獎;作惡時便是惡人,當懲!”“惡人,難道便不能改邪歸正了嗎?”黑衣人冷哼一聲:“若是你和心愛的姑娘,遭遇惡人欺辱,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惡人,撕破她的衣裳,把她剝光、猥褻,姦淫!還要讓你聽到,她悽慘的呻吟聲。那時你還要,去教惡人改邪歸正嗎?”

他字字說的鏗鏘有力,宛若釘在眾人心上一般。頓了頓,又道:“按我本意,該將這兩人碎屍萬段!本座知你,剛才是要出手相助。但無非教訓一頓了事,但他們會悔改嗎?若下次,你不在場呢?不如永絕後患,況且今日並未取他們性命!”高妙月一時竟無法反駁,只是嘆道:“罷了!”“對極,永絕後患!”趙忍之下意識道。

葉桑明嚇了一跳,低聲道:“你發什麼瘋?”趙忍之才意識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話,都被眾人聽到了。黑衣人微微點頭致意,玄雨也朝他望了一眼。見接話的人,是一個清秀少年,不覺有些心奇。正這時,忽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十名手執鋼刀的勁裝漢子闖進堂內。為首的一人,是一位中年富紳。大腹便便,目光不善。

他掃視一眼眾人,指著眾黑衣人,厲聲喝道:“敢欺辱我安慶幫的人,兄弟們拿下!”玄雨打了個響指,七名黑衣人齊出。堂內膽小的食客,已遠遠地跑出門去。有那愛看熱鬧的,卻是躲在不遠處圍觀。堂內一小片空地上,一陣刀劍相交。勁裝漢子們哭爹喊娘,黑衣人竟是一無所傷,眾人都暗暗驚佩。

一名黑衣人,一劍直刺向富紳,富紳橫刀斜撥。沒想長劍一抖,變刺為劈,刀身被一劈兩半。劍勢稍阻,劃在了他左臂上,頓時血肉模糊。富紳悶哼一聲,還未及反應。脖子已被揪住,黑衣人凌空一躍,將他摔在了玄雨面前。富紳痛叫道:“快去稟告大長老!”玄雨一腳踩在他胸口,蔑視道:“又一堆廢物,安慶幫沒人了嗎?”富紳驚惶道:“我是炎火堂堂主,你們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真不把安慶幫放在眼裡嗎?”

玄雨盯著他道:“這話你剛才怎麼不問,告訴你也無妨,蒼海劍派!”只聽一人道:“我安慶幫乃天下第一大幫,你蒼海劍派是雲州第一大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白虎劍君,今日為何傷我幫眾?”一名身材瘦高,目光冷峻的藍衣中年,沉聲質問道。他身後跟著四名隨從,緩緩向玄雨走來。那富紳叫道:“四長老救我!”

藍衣中年恍若未聞,只是警惕地盯著玄雨。玄雨怒斥道:“安慶幫不是一向以扶危濟困自任嗎?什麼時候成了藏汙納垢的所在!欺辱別人時,可以打著幫會的名號;被人欺辱時,可以請幫中的弟兄出頭。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何敢妄稱天下第一大幫!”

藍衣中年微怒道:“我不與你作口舌之辯,只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今晚之事我絕不能善罷甘休!”玄雨狠狠踢了一腳富紳,道:“這點你說的對,他算得上是一條狗!”藍衣男子正待發作,黑衣人忽道:“善事才能善罷,惡事當然只有惡罷!”

藍衣中年打量他一番,道:“聽聞劍魔座下的大弟子玄夜,曾在弱冠之年一人一劍,屠盡雲州三座山頭的土匪,號稱‘一劍平三山!’莫非便是閣下?”玄夜道:“你有些見識,只是很可惜。”藍衣中年道:“可惜什麼?”“可惜,黑白不分。”“便黑白不分,又如何?”“黑白不分,要眼何用?”

藍衣中年森然道:“閣下要我的眼嗎?”玄夜徐徐道:“看來,只要眼還不夠,命也拿來吧!”“好,敢領教閣下高招!”藍衣中年向前挪了一步,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身後的隨從,也紛紛抽出劍來。玄雨毫不退讓,冷笑一聲:“想跟我哥哥動手,先過了我這一關!”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高妙月忽然道:“等一下!”藍衣男子皺眉道:“朱雀劍君,你也要趟這個渾水?”高妙月搖頭道:“我最不喜歡看人爭鬥,你們等我走了再繼續!”又湊近玄雨,低聲道:“若是有什麼麻煩,儘可去找我!”玄雨昂然道:“只要有我哥哥在,便是天塌下來,又有何懼!”

高妙月搖了搖頭,道:“你行俠仗義倒是瀟灑。可有沒有想過,那父女倆日後,該如何在城中立足,會不會遭人報復?”玄雨眉頭微皺,顯是有些猶豫。高妙月笑道:“好吧,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個忙!以後見到我,可不要再罵淫賊!”玄雨道:“要做就做,少囉嗦!”高妙月哈哈一笑,已來到那父女倆跟前,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怯生生道:“霜兒。”高妙月溫和道:“我是明月,你是清霜,以後你便是我妹妹了!走,我們回家去!”少女明淨的臉上,先是有些遲疑,然後堅定道:“好!”盲人老者感激涕零:“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高妙月一手拉著盲人老者,一人拉著少女。對著玄雨道:“小雨,早日來看我啊,不然真是思念得緊!”

玄雨斜他一眼道:“快滾!”高妙月哈哈一笑,拉著兩人大搖大擺地,向門口走去。又高聲道:“兩位小朋友,咱們回去吧!酒菜錢不用給了,都算在白虎劍君的賬上!” 葉桑明道:“那感情好,謝了!”趙忍之向他們那邊望了望,忽然喊道:“你們小心一點!”玄雨一反對高妙月的無禮,朗聲道:“多謝關心!”玄夜也衝他微微點頭。

藍衣男子始終不語,手下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高妙月此舉,顯是向著蒼海劍派,賣了好大一個人情。但藍衣男子知道高妙月的身份,實在也不願再豎一個強敵。堂內眾人到此時才明白,原來竟遇見兩位劍君,還有兩大幫派的紛爭。接下來定是一場血拼,連看熱鬧的也匆匆離去。

出了酒樓,高妙月道:“這安慶幫勢力很大,你倆今晚跟著我,也算是把他們得罪了。那位四長老為人狠厲,心量也不大。我怕他日後,會找你倆的麻煩。要不你倆回客棧收拾下行李,也一起住到我家如何?”趙忍之婉拒道:“就不麻煩高大哥了!”

葉桑明道:“我才不怕他們!我們只是順道,來炎天城遊玩兩天。現在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難得的熱鬧也看了。明日就啟程回雲州了!”高妙月笑道:“好,我也有親人在雲陽郡。日後若去了那兒,定去尋你們,咱們不見不散!”

葉桑明興奮道:“那可是我的地盤。高大哥要是來了,我一定請高大哥,吃遍美食飲遍美酒看遍美人!”高妙月故作不滿道:“美人只能看看嗎?”“啊,不然要怎樣?”高妙月湊近他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葉桑明驚叫道:“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高妙月哈哈大笑道:“兩位小朋友,後會有期嘍!”兩人同道:“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