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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分娩

自從老戎狄可汗知道蘇薩大王子的死因後,仇恨侵蝕著這位曾叱吒草原的孤鷹,如今,不僅當初想要南下吞併乾朝的計劃沒有實現,自已還損失了最愛的大兒子!

狗崽子須圖!不!他如今是乾人了,韓詡,不愧是我的種,夠狠。

韓詡教唆他人殺死蘇薩,兇手卻在自已重重追殺下僥倖逃脫,並且拉著族人迅速壯大,雪狼!待我收拾了乾人定要將你們所有族人屠戮殆盡!而韓詡這個狗崽子,我定要把你身體裡屬於我們戎狄的血放乾淨!

冬季,北方的雪總是比較頻繁,河水因為寒冷凍上一層厚厚的冰,兩岸的人可以不透過橋樑就到達對岸。

白沙河,自漠北兀拉山流淌而下,流經戎狄到北境,分流成大小不同的河流,到達汝陽境內後,注入大海。

白沙河兩岸。

南岸是大乾北境的重鎮甘州,

而北岸則是兵強馬壯的戎狄騎兵。

這是一場寫進史書的戰爭,子孫後代在知曉這場戰爭時,都會想象到究竟是多麼的殘忍。鮮紅的熱血拋灑一地,甚至融化了厚厚的寒冰,甘州城牆搖搖欲墜……

戰場上馬匹,人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堪比人間煉獄。

甘州城牆上,齊宸拿著劍,一個接一個的砍著面前的戎狄士兵,如今戎狄的投石機已經把甘州城轟成了蜂窩,而戎狄人順著城牆的缺口,正源源不斷的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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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大乾兵馬人數二倍於戎狄,奈何北境久無戰事,南疆兵馬扛不住嚴寒,凍的都拉不開弓,

左相研製的武器究竟是什麼?怎麼到如今還沒有拿出來?

韓詡傷剛好,便上了戰場,甘州保衛戰,鎮南王帶領南疆士兵於城樓佈防,弓箭手隨時準備。

楊元霽帶領十萬兵馬於城外迎戰戎狄右賢王阿史那·沙託的十萬戎狄騎兵,

這十萬戎狄兵身後,就是戎狄天可汗阿史那·葛坦汗的王帳。

早在兩個時辰以前,楊元霽面對氣勢洶洶的戎狄,與那右賢王單槍匹馬大戰了六個來回,硬是未分勝負,便已退回城內。

戎狄看到楊元霽回城,立馬吩咐士兵投石機準備,緊接著點火,升空,然後一個接一個砸向甘州的城牆上,

城牆終是承受不起,被豁開一個接一個口子。

此時鎮南王正在城牆上廝殺,而韓詡,明熙郡王齊坤,則在小心翼翼運送著長桶形狀的東西。

沒錯,謝伯夷遊歷四方,終是研究出了紅衣大炮!

隨後安排韓詡等人,在鎮南王肅清城牆的時候快速運送大炮上城牆!

就是現在!齊宸已殺光了城牆上的戎狄兵。

他看到韓詡和齊坤,分別帶領隊伍,抬著不知名的管狀物體從東西各跑上城牆,把管口架在城樓上,對準了下方的戎狄隊伍。

“韓將軍?這是什麼?這是丞相研製的……”

丞相說這玩意叫炮……

“先別管了,王爺,你先帶著你的人馬修整,讓我來試試丞相的新武器如何!”

這邊,戎狄第一波攻城的人失敗了,右賢王正在清點人馬,準備第二次進攻。

正當第二批進攻的人馬離城門不足百里時,

一聲震天巨響,隨後戎狄士兵內部被炸開,就像被轟倒的城牆一樣,只不過這次倒的是人,

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巨響,一個接一個的炮彈落在戎狄士兵中。

炮彈在人群中炸開,人瞬間被撕裂,殘肢斷臂也被炸上了天。

右賢王看到這……瞬間驚慌。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殺傷力如此巨大?

遠在後方的葛坦汗聽到巨響後,安排侍從上前察看,等看到侍從慘白著臉從前線回來後,葛坦汗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大……大汗,那乾人不知道請了什麼妖怪,居然會引雷,一個雷劈死一堆人,留下的都是血肉模糊的胳膊腿……”

這邊。

齊宸看到大炮如此威力!更是信心大增。

在紅衣大炮的作用下,大乾瞬間扭轉戰局,在丞相謝伯夷的一聲令下,衛國將軍楊元霽帶領所有大乾士兵魚貫而出,殺向戎狄的軍隊。

一時間被嚇傻的戎狄人還沒反應過來,便死於大乾士兵的刀下……

而右賢王更是被那楊元霽砍殺,割下頭顱,插到旗杆上震懾戎狄兵。

葛坦汗看乾人已經殺到眼前,快速的上馬帶著幾個貼身侍從向北逃去……

這一戰,大乾大獲全勝!不僅保衛住了甘州城。更是把戎狄趕回玉門關外!

而衛國將軍楊元霽更是升為大乾一等衛國將軍!其父楊麟加封忠勤公,爵位世襲罔替。

鎮南王齊宸加封食邑五萬石。

明熙郡王加封食邑三萬石。

陣前指揮使韓詡加封正三品兵部侍郎。

可是……如果就這樣放任葛坦汗回到草原。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再次南下侵犯大乾!

於是,丞相謝伯夷向皇帝請旨,又侍郎韓詡帶兵,追出玉門關外,絞殺戎狄可汗。

皇帝准許了旨意,並派鎮南王與明熙郡王同行。

這齊坤去漠北完全也是為了跟著韓詡一塊報母仇罷了。

這三人帶著兩萬人馬,從玉門關出,進入了茫茫的漠北草原。

距離葛坦汗逃回漠北,已經過去半月。

現在他應該已經帶著剩下的戎狄士兵與妻兒老小,逃往漠北草原以西。

只是葛坦汗不知得是,西方還有一直等著他的另一波敵人。

那就是曾被戎狄奴役的雪狼族。

雪狼族首領乃馬汗在漠北以西的韃靼城等了葛坦十日之久。

從收到戎狄戰敗的訊息開始,他就計劃著復仇的那一天。

如今的雪狼族吸收了草原各個殘部的勢力,如今已經更名為北兀人,

而自已也成了北兀人的大汗。

葛坦回到戎狄王帳後,殺死其他的女人,自已的兒子全部驅散,只帶走了呼延王后,希望藉著老丈人曾經的名聲,多拉攏一些人東山再起。

只是前有虎來後有狼。

等到葛坦到達韃靼時,遇上了等候已久的北兀人。

仇家見仇家,分外眼紅。

等到韓詡等人追到韃靼城時,葛坦汗已經被逼到絕境。

鎮南王看著山下韃靼城外正在交手的北兀人和戎狄人。

當初自已暗中幫助北兀起事,如今看起來,這北兀已經成了氣候,只是不知道,這北兀最後會不會變成惡龍,與戎狄一樣,為禍大乾邊境?!

報仇的時候到了!

齊坤“駕”的一聲,騎著馬向山下衝去,韓詡看到暗叫不好,自已這個哥哥太沖動了!

其他人看著韓詡和齊坤衝下了山坡,也要追下去,可是這時,齊宸卻突然阻止了眾人。

“王爺?這是?”

“先看看,靜觀其變”

沒錯,齊宸發現端倪了,從那日二人支支吾吾的神色有異,到同樣的閨名,自已這些年收集著當年的人和物,雖然沒有結果證據證明她還活著,但是為何她一死,她的兩個心腹丫鬟也消失不見了。

那周家更是像沒她這個人一樣。

奇怪,太奇怪了……

直到,探子來報,說在鎮北王府見到了跟先側妃周氏的丫鬟悠然一模一樣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名叫翡翠,並不叫悠然,但語氣,神態,就是悠然!

聽到探子所說的訊息,齊宸更加肯定,這韓侍郎的妻子,就是假死脫身的周斯予!

你搶我妻子,我又如何能讓你活著?

齊宸看向山下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鎮北王府。

早上起來還沒吃上飯,我這肚子就隱隱作痛。

直到變成忍受不了的墜痛時,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要生了。

我趕緊喊來翡翠和阿寧,

二人見我這樣立馬去告知鎮北王,以及安排產婆進來幫我。

陣痛一下接著一下……耳邊是阿寧翡翠的聲音,還有產婆讓我向下使力的聲音,我意識模糊,汗水把眼睛糊住,什麼也看不清……

這邊,齊坤舉劍朝葛坦汗劈來,可他一個安樂王爺,怎麼能打得過浴血多年的可汗,葛坦一腳踢飛齊坤,隨即一刀砍下來,就在這時,韓詡飛身,替齊坤擋下這一刀。“噗呲”,刀劃破皮肉的聲音。

這一刀直接把韓詡背部豁開,舊傷加新傷,韓詡瞬間倒地不起,口吐鮮血。

“阿詡!”齊坤大喊

而葛坦發現自已剛才砍傷的是韓詡,笑著道。

“須圖,你個狗崽子,你幫著乾人打我戎狄,今天你老子我,就送你下地獄!”

說罷,馬上要舉刀再砍,韓詡立馬翻身,堪堪躲過這一刀。

“葛坦……你……辱我大乾,殺我母,如今,我母親的兒子們都來給她報仇了……你看看他,他是我的親哥哥”

韓詡抬起手,指向齊坤。

“狗可汗你殺我母親,我要為她報仇!”

葛坦看了看齊坤的臉,沒錯,這兩個狗崽子長得還真挺像,尤其是眼睛,都像那個燕兒,

那個乾人女子,鎮北王妃,那個帶著尖牙的狡滑的狐狸,自已搶走了她,原想著對她好,立她為王后,可是她罵,逃,最後自已只能一箭射死她……多可惜啊,那麼美的女人……

“正好,我送你們兩個,都去見你們的母親,燕兒……”

說罷葛坦再次舉起刀,可看到韓詡已經中刀的鎮南王已經下令讓所有人下山殲滅戎狄殘部。

葛坦還未砍向齊坤,便被趕來的人一箭刺穿,與當年那個美麗的女子一樣,中箭而死。

其餘的戎狄士兵,看到可汗已死,直接投降了。

齊坤摟著韓詡,只見他臉上毫無血色。他要死了……

那邊鎮北王府,經過漫長的疼痛。

我平安誕下一名男嬰。

我為他取名韓子洲,韓詡與周斯予的兒子。小字文修。

只是我不知道得是……

孩子的父親已經死在了關外的韃靼城。

韃靼城外五十里,

一座新壘好的墳,裡面埋著的,是大乾的功臣,也是他的兄弟……

“阿詡……”

齊坤跪在韓詡的墓前,嚎啕大哭,如果不是自已魯莽,阿詡就不會死。

身後鎮南王和北兀首領乃馬看著痛哭流涕的齊坤。

“王爺,戎狄已盡數殲滅,感謝王爺當初贈金扶持之恩,我手寫了一封信,我北兀全族,願與大乾世代交好,永不犯邊,請大乾未來可以在允許的情況下開放互市,讓我兩朝百姓可以安居樂業……”

乃馬如今只想讓北兀人好好的休養生息,草原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乃馬可汗請放心,本王回到大乾後,定當於皇兄提及北兀在殲滅戎狄之戰中的功勞,促成兩國結盟,開放互市指日可待。”

“那就真的感謝王爺了”乃馬子對鎮南王行了個抱拳禮。

韃靼城外。

如今葛坦汗已死,他的屍體要帶回到大乾,而他的子孫後人們,自會由草原上的北兀人進行追殺。

鎮南王齊宸與明熙郡王齊坤都騎著馬,只是郡王還沒有從失去兄弟的悲傷中解脫出來。

齊宸也是才知道,這韓詡竟與這郡王齊坤一母同胞,想來這鎮北王爺也是窩囊,就任由葛坦搶走自已的正妃……還生下韓詡這個野種……

這個韓詡跟他那個戎狄爹一樣,搶走了自已的婠婠,如今好了,在北兀人掩護下,終於讓韓詡死了,死在了葛坦汗手裡,大不了,回毓都後自已求皇兄再加封他的官位,讓他以功臣的身份在毓都城外立個衣冠冢。

也算是自已對得起他了。

至於婠婠,她如今已經產下了韓詡的孩子來吧。

沒關係,只要那個孩子還小,由自已教導的話,就能成為王爺的兒子。

想到這,齊宸掩飾不住嘴角的笑容。

這一幕,讓躲在城樓上的韓詡看的一清二楚。

沒錯,他沒死。

由於自已年幼時曾經有恩於雪狼族,在臨下葬時,乃馬可汗救下了昏死過去的自已,並以西域天山雪蓮喂下,替自已從死神手裡搶回了一條命。

那乃馬可汗,也告知了自已全部的真相。

齊宸,我曾有恩於你,雖然如今我娶了婠婠,但是她從未心愛於你,她也早不是你的側妃。如今你心腸歹毒,算計我,他日我必將奉還!

韓詡望著齊宸的隊伍漸漸遠離……

坤哥,阿詡對不住你了,他日定當賠罪!

齊坤騎馬跟隨齊宸一同返回大乾,只是回頭的一瞬間,好像在城樓上看見了什麼人?!

齊坤揉了揉眼睛,回頭繼續張望。

怎麼好像是阿詡?

他……他沒死嗎?

在齊坤再次回頭的一瞬間,目光聚焦,沒錯!阿詡!

韓詡看見後,對著齊坤點點頭,然後迅速消失在城樓上。

“坤王兄,你在看什麼?”

齊宸出聲詢問

“沒什麼……沒什麼”

齊宸向城樓望去,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算了,這個齊坤可能是這兩天太自責了吧……

而遠在鎮北王府的我,在聽到韓詡已經死去的那一刻,直接昏了過去……

“小姐!”

“小姐!你醒醒,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