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大營中,幾個光著上半身的大漢正在角力摔跤。
正坐在主位上的大王子蘇薩喝的酩酊大醉。
如今大乾氣數已盡,只待明日我戎狄兵士把其屠戮殆盡。
到時候自已就是第一功臣!
乃馬子和幾個同族的兄弟一起到空地上待命。
這遊戲是蘇薩大王子最喜歡玩的,就是讓來自幾個小部落的兵,互相格鬥,誰死了就拖出去扔到河中,活下的也沒什麼獎勵。
除了來自戰場上的刀槍劍戟,沒想到還要承受自已人的侮辱。
這時,長官喊到乃馬子這撥人,他們隨著長官走到了蘇薩王子的面前,
“你,還有你,本王子聽說你們雪狼族射箭異常精準,那你們兩個就來比賽一下,誰贏了?誰就可以活下去”
蘇薩舉著酒杯,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被指的兩個人,正是剛才同乃馬子交談的雪狼族兄弟。
他們年長一點的名叫察雲,年紀偏小一點的名叫忽律。
兩個人差了十歲。
這時,小兵已經把箭靶子立好,可是蘇薩突然開口道。
“把靶子撤了吧,本王子今天要看些不同的,”
聽到這句話的二人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這大王子又要換種方式折磨人了嗎?
“用靶子那種太慢了,你們二人對射,看誰的箭更快!如果你們二人死了,就由雪狼族其他人頂上,以此決出一位神箭手,本王子賞他做我的侍衛長!”
二人聽到大王子要如此決出勝負也是一驚。這忽律今年才十七歲,第一次上戰場,怎麼可能射的過年長的察雲?
底下侯著的同族兄弟皆是低下頭,咬著牙,這大王子簡直就是魔鬼轉世!
大王子命人將二人帶到指定的地點,兩個點位相距百米。
在二人剛分開的那一剎,察雲複雜的看了眼忽律。
有誰知,這察雲乃是忽律的親姐夫,戎狄大軍出征前,忽律的姐姐都蘭認真的叮囑丈夫要看顧好弟弟。
可誰知,這二人竟然要在戎狄王子的面前,被命令自相殘殺!
“射!”
行令官下了命令,二人眼中飽含熱淚,拉開弓弦,卻遲遲沒有……
“你們兩個人聾了嗎?怎麼還不射?!”
大王子呵斥一聲。
二人聽到後,只能鬆開了弦,……
噗呲……箭刺中身體的聲音。
原來忽律早就看穿了姐夫的想法,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
“忽律!”
察雲飛撲向那個十七歲的少年,自已明明答應過他姐姐,要好好照顧他……
“哎呀!真沒勁……弄這麼一出生離死別……來人!把那死的給我拖下去,再讓雪狼族上來一個!”
蘇薩不耐煩的說道。
小兵得令後就去察雲懷裡搶奪忽律的屍體,可察雲死死的不放手。
這時另一個補位的,走上前來,此人正是乃馬子。
“察雲大哥!快鬆開手吧……”
乃馬子見察雲一直不鬆手,急忙走向他,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聽到乃馬子話語的察雲身子軟了下來,任由小兵把忽律的屍體拖了下去……
“那個小個子?”
蘇薩呼喚著乃馬子。
“王子,”乃馬子轉過身朝蘇薩行禮。
“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不掙扎了?”
“回大王子的話,小的跟他說,再不鬆開的話,我就一刀結果了他,讓他去陪他的好兄弟。”
“哈哈哈,好好!小個子,我記得你,是你帶回來的訊息,你叫什麼?”
聽到乃馬子回答的蘇薩心情突然變得很好。隨即詢問乃馬子的名字。
“回大王子,小的名叫乃馬子,在雪狼族的語言中,是刀刃的意思”
“哦~,這樣,只要你乃馬子一會射死他,本王子的侍衛長就是你了!”
乃馬子聽到後,笑著謝恩。
這時,乃馬子和察雲分別站在點位上,挽弓搭箭。
行令官倒數……,3 2 1。
這時,察雲突然轉向蘇薩,“咻!”的一聲,一支箭直接穿透蘇薩的眉心。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蘇薩,直接倒地而死。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無錯書吧沒錯,整個雪狼族最厲害的弓箭手!就是察雲!
乃馬子看見蘇薩已被射死,立馬大聲喊道!
“被阿史那氏壓迫的各部落的安達們!大王子已死,有誰願意離開戎狄的!請隨我來!”
說罷,乃馬子快速上馬,朝著戎狄大營正門逃去。
聽到這些話的眾人,有的放下武器,有的死忠趁亂砍殺逃跑計程車兵,逃跑計程車兵看到後,均回過頭反抗,這戎狄大營瞬間混亂不堪!
而跟隨乃馬子逃出來的雪狼族眾人,一齊隨著乃馬子向西逃去……
暫時歇息的時候,乃馬子拿出鎮南王齊宸所贈的金子,分發給眾人。
“兄弟們,如今大王子已死,兇手是我們雪狼族,如今草原已經不能再回去了,這是我在大乾臥底時攢下的賞金,你們拿著……或是藏起來,或是去哪裡,總之不要回草原了!”
“那我們的妻兒老小怎麼辦?”
“對啊!葛坦汗不會放過他們的!”
“諸位!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乃馬子看著眾人,說出了真相!
“你們無論是不聽我的返回草原,還是去向旁人打聽!不光是我們雪狼族,還有其他幾個部落,在我們出征的第二天,我們的女人孩子,就都被殺掉了,葛坦汗說,男人還能為他打仗,老弱病殘只會浪費糧食,早就被殺死扔進斡難河了!”
察雲聽到自已的女人已經被殺後,直接癱坐在地上。
這些,是韓詡告訴乃馬子的,據韓詡安插在戎狄的探子密報,信上說,草原男兒都上了戰場,為了節省軍糧,葛坦汗竟然下令殺光小部落的婦女兒童!
韓詡知道這件事後,也是震驚於葛坦汗的殘忍!
“如今,只有被我們背叛過的狼王能接納我們了!”
乃馬子說道。
“怎麼可能!我們殺了那麼多狼,狼王怎麼還可能接納我們?!”
“不管如何!我會先逃向雪狼谷,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我,你們自已決定,我相信過不久,葛坦汗就會下令追殺我們,如果我們到了雪狼谷,狼王不容納我們,或者殺掉我們,那也是我們贖罪了!如果狼王接納我們,那我們也可以像我們的祖先一樣,與狼為伴,反擊葛坦汗!”
“好!我跟你走!”
察雲率先表態,其他人看到後,也是覺得無處可去,那還不如就這樣按照乃馬子的計劃去做。
隨後,一行十四人,朝著雪狼谷奔去。這十四人最後成功的活了下來,並且在最後幫助大乾消滅了阿史那戎狄,成為了草原新的霸主北兀人!他們以狼為圖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帝國。並與大乾世代交好,而乃馬子最後更是成為了乃馬可汗!,
這邊涼州大營接到蘇薩遇刺身亡的訊息後,楊元霽高興的拍案而起!
真是天助我也!
而鎮南王齊宸知道自已的計劃成功了,也是開心的掩蓋不住。
這時候,只有韓詡憂心忡忡,郡王齊坤看到後,連忙關切的問他。
“阿詡,你怎麼了?那大王子死了,對咱們大乾來說不是好事嗎?”
楊元霽和齊宸聽到二人談話,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郡王,雖然那大王子已死,按理說,咱們應該趁亂直接收復甘州了,可是那葛坦汗知曉兒子死訊,必然要對大乾發動更大的報復和反擊……我們如今還沒有解決,投石機等問題……”
“韓指揮說的沒錯,投石機等問題不解決,只殺了一個大王子,還是無法徹底擊敗戎狄的!”
齊宸說道。
“我已經上書給皇帝,如今丞相大人,帶著能工巧匠正在趕赴涼州的途中”
楊元霽說道。
大乾貞顯十五年初冬。
經歷過整個三個多月時間,大乾將士終於收復了甘州,只是甘州城內,已經沒有幾戶人家……
大多數都被戎狄人屠城時殘忍虐殺了……
皇帝知道後,下令將流放的罪臣家眷,還有無土地的百姓遷到甘州。
謝伯夷領著一群工匠研究投石機已經初有成效了,
如今的大乾主力在收復甘州後,大約還剩下三十多萬人,而斬殺的戎狄將士不過區區五萬人。
在戰場上,韓詡為救鎮南王,背上還被砍了一刀,如今也是負傷了。
韓詡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救齊宸,也許是除了他對女人做的荒唐事外,這個男人講義氣,有勇有謀,還不算太糟糕吧。
我在信中得知韓詡受傷的訊息,擔憂不已,可又聽說,他這刀傷是為了救那鎮南王齊宸,我就感覺挺莫名其妙的。
那鎮南王如果知道,韓詡娶了自已曾經的女人,並且兩個人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他會不會直接殺了我們兩個呢?
如今我已有七個月身孕了,大腹便便的。好在鎮北王爺對我的吃穿用度一切都從優,這次懷孕倒不至於那麼辛苦。
也不知道,這孩子出生時,他的爹爹會不會回來……
可是真到大軍凱旋,自已又該如何躲避那鎮南王呢?
韓詡接到自已娘子的信的時候,正躺著讓軍醫上藥,他看著婠婠娟秀的字型,把信貼在臉上聞著墨香。
明熙郡王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韓詡在這拿著信陶醉。
“哎呦,阿詡,你這傷成這樣了,還在那陶醉……來,讓我看看弟妹給你寫了些什麼?”
說罷,齊坤便要來搶信。
韓詡連忙把信壓在身下。
“郡王,你可別打趣我了,我正鬧心呢,婠婠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我這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哎呦,你這可真得發愁了,我剛接到訊息,那老可汗集結了戎狄十五萬大軍,正朝著甘州襲來……不過好在,左相大人已經研製好對付戎狄的武器了!”
“那這樣真是太好了!”
“對了,阿詡,你想著給小侄兒,或者小侄女起什麼名字了嗎?”
這個韓詡還真沒想到呢,只是自已娘子是個學貫古今的,哪還能輪到自已給孩子起名字。
“說實話,我還沒想到合適的呢,婠婠喜歡讀書,她一定會給孩子起個好聽的名字。”
“韓指揮?”
這時鎮南王齊宸突然來到韓詡的帳中。
給在交談的二人著實嚇得不輕,也不知道這真南王是聽還是沒聽到。
“王爺?王爺怎麼來了”
韓詡故作驚訝道。
“哦,你是因本王而傷,本王特意給你帶來南疆特有的草藥,沒想到,郡王也在你這啊”
“啊……對,阿宸,我與阿詡相識的久了些,所以他出事我就很擔心,也是特意來看看他”
“哦哦,原來如此”
鎮南王接著問。
“我聽聞,韓指揮的夫人要生產了,到時候還希望給尊夫人和貴公子帶個好”
“那是自然”
韓詡聽到鎮南王提到婠婠就渾身不自在。
“不過,我剛才在帳外聽到韓指揮使稱呼自已夫人為婠婠,這倒是巧了,本王亡妻也叫婠婠,她是通政周大人的女兒,要說起來,還與郡王有些表親呢”
齊坤聽到這,也是尷尬的笑笑。
韓詡聽到齊宸談到這個,也是一身的不自在。
“那可能是巧合吧,我家夫人與王爺的亡妻同名罷了,不過我家夫人姓田,是北境人士。”
“哦……那還真是巧合了,請韓指揮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巧合而已嘛”
韓詡說道。
齊宸聽到那韓指揮使的夫人姓田時,心涼了下來。也許是自已太執著了,當年皇宮中眾人皆看到她死亡的事實……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齊坤看到鎮南王神色複雜,便開口道。
“阿詡的那個娘子啊,真是個悍婦,一身的武藝甚是高強,連我都要懼她三分呢!”
“哦?那還真是個奇女子了,哈哈哈”
齊宸聞言笑了起來。
隨即幾人都或尷尬或掩飾的大笑著。
再說那逃亡的雪狼族,靠著齊宸贈予的黃金,在草原上拉攏其他對戎狄不滿的部落,漸漸的發展成了一支足有三萬人的隊伍。
隊伍中乃馬子為頭領,察云為將軍,一直在偷襲戎狄的十五萬大軍。
側面對大乾反擊戎狄提供了有利條件。
大乾貞顯十五年冬,
大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