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裡,李毅正呼喊著昏迷的馬剛。“馬總軍,是我啊,李毅。”
牢房裡始終沒有動靜,馬剛也沒有回應,李毅回頭看向黑衣人。“大人,這什麼情況?能不能進入牢房?”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好在這時牢房裡的馬剛突然動了起來,只見他支支吾吾的嚎叫個不停,李毅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馬總軍,我是李毅啊。”
聞言,馬剛反而害怕的蜷縮在一角,似乎十分害怕李毅等人。
李毅看到後更加心疼,這可是曾經救了上萬百姓的總軍,今天怎麼落得如此下場。“馬總軍,是我李毅,離城的李毅,王總軍叫我來救你。”
聽到離城和王總軍,馬剛睜大眼睛看向李毅,確定是李毅後艱難的爬向牢房門口,爬一步便哀叫一聲,令人為之動容。
昏暗的大牢裡,馬剛爬的越近,李毅才看的越清楚。此時馬剛若不是被抽打出血印的光頭,李毅也不敢確認這就是馬剛。
“馬總軍,你為何要對莫須有的事簽字畫押,如今罪證坐實,刑期已定,想要救你難上加難。”
聽完這話,馬剛劇烈的搖頭,嘴裡發出陣陣叫聲。
“馬總軍?怎麼了?你說話呀!”
馬剛沒有回話,而是張大嘴巴,用手指著,意圖讓李毅看向自已嘴裡。
李毅三人齊齊看向馬剛的嘴裡,卻見嘴裡早已沒了舌頭。
李毅眼含熱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賈德明也見過馬剛,此時也是眼角含淚。
只見馬剛用力的扯著自已左臂上的傷口,待得鮮血流出,用手指沾著血水在地面上艱難的寫著字。
馬剛此時的身體本就脆弱,所以寫字十分緩慢,幾人只能靜靜等著。
片刻後,馬剛終於費力的寫完了四個字,由於馬剛面向眾人,所以李毅艱難的歪著身子才看清楚這四個字:“救我妻兒!”
李毅點了點頭。“馬總軍,放心我會想辦法營救的。”
就在這時,安靜的大牢裡有著響聲傳來,黑衣人開口提醒道:“該離開了。”
李毅看向馬剛不捨的說道:“馬總軍,我會盡快救你出去,你在忍耐幾天。”
說完便和黑衣人向著大牢外面走去。
漆黑的街道上,李毅一行三人默默的走在路上,黑衣人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來。“既然事已辦成,那我們便就此別過。”
李毅此刻心情無比複雜,對著黑衣人機械性行了一禮。“謝謝,請慢走。”
黑衣人向著小巷中走去,隱入了黑暗之中,刺耳的聲音卻是傳來。“如今這年月,此番冤假錯案數不勝數,若是有識之士,何不一改乾坤?”
李毅一陣苦笑。“一改乾坤?呵呵,哪有那麼容易啊。”
兩人不再說話,而是向著布行的方向默默的走去。
行走至主城外城的交界處時,走在後面的賈德明突然對著李毅說道:“少爺,小人雖沒讀過什麼聖賢書,但也知道少爺是有大本事之人,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小人都會誓死追隨!”
其實李毅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著這些問題,若是自已真的入場,想要退場便不是自已說的算了;面對朝廷內一個個人精,自已又能否有一戰之力?
李毅轉身看向賈德明,兩人相顧無言,陷入了沉默。
如賈德明這般,也有救世救國的情懷,自已呢?
李毅抬頭看向興武學院的方向,片刻後緩緩的說道:“走吧,賈大人,我們去興武學院。”
賈德明早已習慣了李毅時不時的玩笑話,見李毅要去興武學院,欣喜若狂,自已確實沒有跟錯人。
兩人快步行走在夜色中,很快便到了興武學院的門口。
此時興武學院大門緊閉,賈德明上前使勁敲了敲門,過了一會才有回應。“誰呀,誰呀,大晚上不睡覺不是,真是煩死人。”
聽著嘮叨,大門逐漸被開啟。護衛見到是李毅,連忙諂媚的說道:“我說怎麼今夜睡不著,原來是貴客要來到。李公子快請進。”
李毅走進門內。看到大門的右側角落有一間小房子,想來便是護衛的住所了。
“小哥,麻煩幫我通報一下,我找崔院長有要事相談。”
護衛卻是擺了擺手。“這黑燈瞎火的,上去下來一趟,覺都睡不著了,若是不急,還請明天再來。”
李毅有些無語,門衛無論前世今生還是古代現代都硬氣的不行,也算個鐵飯碗了。
李毅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護衛。“還請小哥幫個忙!”
誰之護衛收下銀票後卻是呵呵笑道:“李公子直接上去吧,院長今天已經說了,以後你來都不用通報。”
賈德明氣不過理論道:“既然不用通報,你還收我們銀票做什麼?”
護衛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將大門關上後才淡淡的說道:“老哥不要生氣嘛,夜間開門收費是院長定的規矩,你再想想,你要找人辦事,你不得給點好處嗎?”
賈德明正欲還擊,李毅卻是喊道:“好啦,賈哥我們上去吧。”
說完兩人拿著護衛送的燈籠向著山上而去。
走到廣場,賈德明憤憤不平的說道:“少爺,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副市儈的模樣。”
李毅嘴角微微一笑。“賈哥,人家說的沒錯,你找人辦事不得給點好處嗎?”
賈德明眼神一瞥。“那也不能給一百兩啊。”
“什麼?那一張就是一百兩?”
“我看你給的那麼大方,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李毅平復了一下心情。“賈哥你也知道我窮苦出身,沒見過這麼多錢,沒事,一會兒下去的時候找他要回來就好了。”
賈德明一陣白眼,原來是少爺不知道那是一百兩,我就說少爺沒這麼大方嘛。
兩人憑著記憶,很快便來到了竹林。
此時的竹林有著多盞不知燒什麼油的燈,外面還專門有一個人負責添油,所以看起來十分明亮。
待客廳裡燈也是亮著的,說明崔院長還在裡面。
李毅上前扣門喊道:“師傅,我是李毅,有要事相商。”
“進來吧。”
李毅推開門,見崔院長還在翻閱著書籍,連忙給他倒了杯茶。“師傅,這麼晚還不睡啊,您真不愧是當今文壇之領袖啊。”
崔文將書放下,平淡的說道:“呵呵,你我之間還是少些吹噓,多談實事。”
“是,師傅。”
崔文端起李毅倒的茶慢慢的喝了起來,李毅也不心急,他知道這些文人最喜歡別人等他們了。
片刻後崔文才又開口:“說吧,找我何事?”
李毅呵呵笑道:“師傅,明天我去參加詩會。”
“想好了嗎?”
“想好了,師傅。”
聞言,崔文嘴角微微上揚。“老夫料定你今夜必定前來,所以在此等你。老夫也知道你所為何事,早已安排下去,讓刑部不再對馬剛動刑。”
李毅連忙行了一禮。“多謝師傅,多謝師傅。日後我一定把你當親爹看待,給你養老送終。”
崔文點了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怎麼第一天見面就要給自已送終?“毅兒,我知你性子純良正直,可是我能幫你這一次,那麼下一次呢?以後呢?若想不被別人所鉗制,終究還是要依靠自已,自已有能力後,自然一切都變得簡單。”
李毅點了點頭,此事自已深有體會。馬總軍,一城總軍,號令數千人,在普通百姓眼裡已是天花板的級別了,可是在這武城,隨便一個官員都可置其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