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焦頭爛額的醫生聽到這話,立馬循聲望去。
無錯書吧只見電梯門口靠著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孩,揹著斜挎包,穿著也十分的普通,但渾身卻散發出一股冷颯的氣場。
她的眼神透亮清澈,一雙細腿筆直纖長,為她的氣質加分不少。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
為首的張教授見她還是個小姑娘,不欲與她計較,隨口道:“這位老先生的情況十分複雜,我們醫院也盡力了,若是有其它辦法,肯定會第一時間救治的。”
霍老身份特殊,現在只能拖到家屬過來簽字。
蘇僑挑眉,似淡淡的疑惑道:“風溼性心臟病,很嚴重?”
“你知道?”張教授倒是有些詫異。
一旁的那名女醫生也忍不住開口了,“你既然碰巧知道,那又怎樣,得了這種病,得進行換瓣手術,可這位老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手術了。”
她睨了一眼蘇僑,用一種自帶優越感的語氣說道:“你連病人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就別胡亂質疑猜測,站著說話不腰疼。”
蘇僑仰起臉來,直視那女醫生,那雙動人桃花眼裡流轉著璀璨的光芒,像是不以為然。
“需要再次進行換瓣手術,只能說明你們沒有用足夠的抗生素治療,才會出現出現感染以及瓣周漏。”
話音一落,整個病房的醫生都怔住了。
“這小丫頭還真懂醫術?”
“連抗生素抗感染都知道……”
不過她說的並沒錯,霍老就是因為私自停藥,才出現的感染。
……
“你們跟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掰扯的,家屬那邊通知過了沒有,還有多久到?”
這時候,從後方走出來一個頗具威嚴的老者,是這家醫院心內科最權威的專家胡年章,他一來,就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胡教授。”眾人齊聲喊道。並自發分成兩列站立在他兩邊。
“家屬正在路上,最快也還要十五分鐘。”其中一人抬手看了看腕錶,恭敬的回答道。
十五分鐘。
太長了!
胡年章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霍老肯定是等不及了。
霍老之前那發子彈正中心臟位置,做過兩次修復手術,後來又做過兩次尖瓣置換,上次出現瓣周漏,伴隨感染和復發,情況也是十分的危急, 依著國內目前的醫療技術,是不可能完成這項手術的。
胡年章作為全國最厲害的心內科專家,那天晚上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頂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和自已的團隊一起,完成了一項不可能的手術,從此,胡年章三個字,再次享譽全國。
可如今,霍老的情況比上次更嚴重,已經不單單是感染和復發的問題,同時還伴隨了肺炎和心肺衰竭。
剛才檢查報告還顯示,霍老還出現了心內膜炎和瓣周漏。
相當於一塊漏風的篩子,四面八方都是孔,中間還有斷裂和缺失。
這種情況進行手術,成功率不到10%。
因此,作為國內最頂級的專家,胡年章上次手術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次情況更糟糕,顯然不適合再進行手術。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等家屬來!
只有家屬在手術同意書簽字,就算手術過程意外死掉了,醫院也能撇清責任和關係,就說是病人情況太過嚴重,醫院已經盡力了。
“要不,再給他打一劑強心針,撐到家屬來了再說?”剛才那名女醫生方慧提議道。
其它醫生紛紛眼神一凜,想到了什麼,但誰也沒開口說話,都紛紛望著胡年章。
大家都知道,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一劑強心針下去,病人撐是能撐個十來分鐘,但之後哪怕是手術,也百分百會死在手術檯上了,連那10%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法子雖然惡毒,但卻能保住在場所有人的名譽和職位。
所有人都沒講話。
大家都在等著胡年章做最後的決定。
方慧見沒人動,索性就出頭當起這個壞人,扭頭吩咐一旁的護士,“去取強心針來。”
護士轉頭就準備去拿。
這時候,又聽到一旁的蘇僑漫不經心的開口:“現在打下去,必死無疑!”
誰能想到,堂堂省總醫院,最頂尖的團隊,為了所謂的名譽和自已的飯碗,竟能幹出這種有違職業操守,甚至可以說草菅人命的事情來。
蘇僑的語氣有些嘲諷,“此舉到底是在救人,還是為了怕出了事情擔責任,你心裡應該明白。”
這句話,讓在場眾人不由得臉上一陣火辣辣,尤其是方慧,她怒聲質問著蘇僑:“哪兒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我們現在沒工夫跟你閒聊,趕緊閃一邊去,別耽誤我們治病救人。”
方慧從剛才就看蘇僑不順眼了,此時更是怒從中來,再耽誤下去,霍老真的就嗝了。
等接過護士手裡的強心針,轉頭就朝著霍老的病房走去。
見此,蘇僑不由得嗤了一句:“庸醫!”
既然他們不領情,那自已也沒必要上趕著去趟這趟渾水。蘇僑轉頭就準備離開。
沒想到方慧在聽到這話後,立馬就沉不住氣了,調轉方向朝著蘇僑過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站住,你說誰呢?懂不懂禮貌!!”
“算了方慧,別和一個小丫頭計較,現在病人的情況要緊。”旁邊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打著圓場,試圖小事化了。
“她罵我是庸醫!”方慧氣的不行。
要知道,她是這些醫生裡唯一一個靠實力上位的女醫生,也是團隊裡唯一一個副主任,連院長和胡教授都當眾稱讚過自已的醫術。
現在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指著鼻子罵庸醫!!
方慧是一臉的不服氣,看向蘇僑的眼睛裡,充滿了不甘和戾氣。
“你現在跟我道個歉,認個錯,剛才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否則,我有理由告你誹謗!”
方慧擋著蘇僑的去路,雙手抱臂,看似一副你道了歉還得感謝我的架勢。
蘇僑眉尾一挑,嘴角勾起,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難道我說的不對,你不是庸醫?”
“你……”方慧瞪著一雙眼睛,似乎要把蘇僑給戳穿。
蘇僑也學著她雙手抱臂,散漫的說道:“他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動手術,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