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病房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待眾人看清裡面的人之後,皆愣在了當場。
“張偉?你是張偉?”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驚的張母也跟著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已身後不到幾步距離的兒子。
還是那身條紋病號服,套在身上有些寬鬆,柔弱的臉上稍顯蒼白,那雙枯井般的眸子正緩緩掃視著在場眾人。
然這還不是最意外的。
最讓張母意外的是,張偉此時是站著的!他是站著的!!
張母驚的捂住了嘴巴,淚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兒子,彷彿看到了五年前的張偉。
大概就在五年前,張偉就如同這般模樣,如常人一般,能站能走,生活完全能夠自理。
張母太震驚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生怕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醒來後,兒子還是孤零零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直到張偉朝她喚了聲“媽”。張母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抖著手,顫顫巍巍的向前走了幾步,試圖觸碰到張偉的手。
“兒吶!真的是你嗎?你這是?”
眼見張母眼中的眼淚就要滾落下來,張偉忙上前一步,握住了母親那雙粗糙的手,“媽,是我,我起來了!”
一時間,整個樓層都是母子兩人的抱頭痛哭。
而包括白九州在內的一眾醫生們,則都驚呆了!
不同的是,白九州則是隱隱的興奮,和期待。
這可是醫學界的癌症啊,不愧是神醫,出手即不凡,這下,他對蘇僑,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蘇僑並沒有理會周遭眾人的反應,她趁著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張偉身上的時候,早就開溜了。
不然,被白九州逮到,免不得又得被吹捧崇拜一番,她一點兒都不想這麼高調。
心臟的事,張偉已經答應,一週後她再來取,並且已經簽訂了捐贈協議,也不怕張母日後找自已麻煩了。
她相信張偉在最後這幾日裡,能夠擺平他的母親。
— —
從醫院出來之後,手機開機,看到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點開來看,大多都是顧少南打來的,還有幾通是大黑他們。
緊接著又點開微信,撿重要的訊息回覆了一些。
就當蘇僑埋頭回訊息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剛好和一個行色匆匆的婦人撞了一下,手裡的手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螢幕上正好顯示的是顧少南的微信,由於這一摔,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哎呀,對不住姑娘,沒撞疼你吧!”
那名婦人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已撞了人,回頭撿起了手機,給蘇僑道歉。
蘇僑這才仔細看了眼這婦人,約麼三十幾歲的年紀,保養的極好,穿的也是某高定品牌大衣,還有鞋子包包也都是高奢品牌,通身的富貴之氣,舉手投足間也十分的優雅柔和。
蘇僑心想,這白城,果然跟那小青城不一樣,隨隨便便一個路人都有這般氣質。她敢肯,眼前這婦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見蘇僑沒講話,崔玉華以為這姑娘是要跟自已索要賠償來著,她看了看這部手機,是松果牌的最新款,專賣店大概在2萬多塊錢一部。
“抱歉姑娘,我現在有點趕時間,你這手機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在合理的價格範圍內,崔玉華願意滿足對方,息事寧人。
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蘇僑拿過對方手裡的手機看了看,發現螢幕有幾道裂痕,她嘗試按了按開關,大概三秒鐘過後,見手機重新亮起開機的動畫,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雖說手機不頂多少錢,可裡面還存著不少東西,若是重新換一部,裡面還沒來得及備份的資料啥的,怕是不大容易找回來。
“沒事,螢幕有點開裂而已,我回頭自已找個地方修修就沒事了。”蘇僑一臉的不在意,也沒提說賠償的事兒,錯開身子就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卻不料就在這時,電梯門突然開啟來,一群人嘩啦啦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步履匆忙,為首的幾人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蘇僑正準備側身避開,不料突然聽到一個女醫生開口道:“怎麼辦呀張教授?白院長不在,霍老的病情現下已經十分嚴峻,根本等不及家屬過來簽字了。”
“聽說院長這會兒有貴客接待,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出了醫院了。”
為首一個年長的醫生一臉嚴肅,不由得吼道:“真是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不管什麼貴客不貴客的,趕緊再打電話,務必把人叫回來。”
霍老身份特殊,而今又沒有家屬在場,一旦出了任何紕漏,他們在場所有人,都擔不起這個責。
這時候又有人朝著為首之人說道:“可是張教授,就算叫院長回來,以霍老如今的身體狀況,也根本經受不住第6次手術呀。”
“是呀,除非能找到傳說中的‘神醫白鶴’,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聽到這兒,蘇僑不由得頓住腳步,按住電梯的手也不由得抽了回來。
一個老人?6次手術?還要專門找她才能進行?
她不由得想到早先的時候,在白九州的辦公室裡,聽對方說了兩嘴,說他們院裡正好有個什麼病人頗為棘手,問他解決之法來著。
當時她正巧在想著怎麼說服張偉捐贈心臟,就沒大仔細聽。
如今看來,竟是這位疑難患者又復發了?
還碰巧被自已給遇見?
按理說,這事兒她不該插手,可想到方才,白九州是因為幫自已處理張偉母親的事情,才沒能出現在這裡。
並且,在不久後,自已還要在這家醫院給哥哥做心臟手術,康復也要一段時間,如果今後有人拿此事抨擊自已說見死不救,間接導致一個無辜的性命去世,倒成了一件麻煩事。
無錯書吧這時候,這群醫生教授還在繼續討論,要不要等待家屬過來簽字。
蘇僑站在電梯門口,漫不經心的提醒道:“等到家屬過來,人早就死掉了。”